彼时温迪被乌压压的人群围住,蒙德的人们疯狂归疯狂,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凑到他们心心念念的神明面前。
他们面带着激动,诉说着对风神的信仰,接收到一大波信仰之力的温迪遮了遮眼,有些被闪到了。
蒙德城突然发生暴动,位于骑士团的琴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当即放下公务赶来。
眼见被围在中心,看不到人影,只能从人群中看到的绿色帽檐,琴深吸一口气,朝身后带来的人挥手,很快骑士团的人就将场面控制。
琴团长走上前,看到极为扎眼的红色,目光微动,可莉调皮一笑。
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跟她说一声......
她向温迪行了一个礼,“风神大人,您回来了。”
温迪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下方正亮晶晶盯着他看的蒙德人民,少了些平时的不靠谱,多了身为神明的认真之色:
“蒙德身为风与牧歌之城,是属于自由的城邦,也是属于人们自己的城邦。”
“我身为蒙德的风神,自由之神,不希望日后看到你们对我毕恭毕敬,风不会束缚向往自由的灵魂。”
派蒙悄悄飘到空耳边小声嘀咕:“卖唱的现在好有威慑力啊,我都不习惯了,就像......我们第一次在森林里见到他一样,差点以为他要杀了我们呢。”
“派蒙,其实我们见过一次温迪认真的样子了。”空同样小声回道。
脑子里浮现出十年前天空岛之战,温迪肃穆的模样,圣洁高不可攀。
这俩在嘀嘀咕咕的时候,温迪还在继续说:
“......蒙德是大家的,人人生而平等,自由自在,请大家不要因为我的身份忘了我还是吟游诗人温迪呀~”
温迪说着,认真的神色骤松,末尾语调上扬,又变成平时的样子,微笑的看着下方的人们。
眼神扫到站在人群中的钟离和特瓦林,和钟离对视上一瞬,温迪眨了眨眼,唤出斐林。
“既是热闹的风花节,那么我就弹奏一曲吧~”
“大家可以借着风花节鼓起勇气把心目中的风之花送给重要的人。”
温迪屈起指尖,在竖琴上起音,少年带着温柔与风送向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那诗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微风裹挟着落叶
吹向远方
归来的异世精灵
你是否记得
那遗忘的过去
......
一曲毕,温迪悄悄朝着底下的钟离看去,见他正定定的凝视着自己,眼底是看不透的神色。
温迪趁着大家还沉浸在琴音的余韵中时,消失在台上。
悄悄拉了下钟离的衣摆,两人离开场地。
特瓦林站在一旁正听诗歌,等听完了后一眨眼台上的温迪不见了,他在人群里找他的影子,结果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
好好好,又把他忘了是吧!
温迪与钟离正在风起地的大树上。
穿着白丝袜的腿在空中晃荡着,温迪躺在樟树上,给身旁的跟他一起坐在树上的钟离一杯蒲公英酒,他尝着杯中熟悉的味道,不自觉的开始回忆:
“真是好久没这样躺在大树上,喝着蒲公英酒和你说话了。”
“之前的我,在异世每天为赚钱而发愁,干活,吃饭,学习,拿奖学金,每天定点直播弹琴,”
温迪摇晃着酒,看着杯中的酒荡起波纹,“生活虽然过的不太好,但我心态好,总归可以活下去的。”
“自由对那时的我来说,是奢望。自由的风,偶尔也会变得沉重呢。”
他没有父母,从小到大靠自己填饱肚子,摸滚打爬把自己养大,能吃饱肚子已经很好了。
在那个时代,远比提瓦特要残酷。
相比来说,提瓦特大陆是个理想中的世界。
钟离偏头看着绿叶中的少年,呼吸有些沉重,璨金的双眸凝视着闭目躺在树上的人,压抑的某些情愫似是要破石而出。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回到这里,遇到你们这样的人,这里,我很喜欢。”
温迪勾起唇,感受着四周亲和的风元素力,“当记忆归来时,我觉得,这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摩拉克斯,你怎么不说话啊?”
“都是我在说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温迪鼓起腮帮,气冲冲的看向神态平静的钟离,“这种时候,不应该说点安慰老友的话,或者拥抱一下吗。”
什么嘛,摩拉克斯还是跟从前一样,是块顽石!
钟离眼神微动,只觉得温迪气鼓鼓瞪他的模样让他呼吸一顿,喉咙有些艰涩的滑动几下。
他仰头把酒灌下,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蒲公英的味道占领了整个味蕾,才缓解了片刻的干涩。
偏偏温迪不知道危险。
直接一整个扑上来,抢走钟离的酒杯,见被他压在底下的人看他,温迪得意的举起酒杯,“欸嘿,拿到了。”
帽檐的塞西莉亚花俏皮的抖动,少年逆着光唇角勾起,眸中带着光看着他,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把他扑倒在樟树的枝丫上。
钟离抬手扶住温迪,宽大的手掌扶住少年的腰侧,声音有些沙哑:“树高,小心摔下去。”
从没有被人触碰过腰,这一碰他差点跳起来摔在钟离的身上,温迪忍着奇怪的感觉,反驳道:“就这点高度,还想摔到我?我可是风神。”
温迪从树上跳下,站在地上揉了把腰,没多想叉着腰仰头:“摩拉克斯,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弱了?虽然吧,我还没恢复到从前,但总不至于从树上摔下来。”
钟离抿了抿唇,有些不舍逃离的温度,转身落到地面。
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送到温迪面前。
那是一朵由岩石雕刻而成的塞西莉亚花。
塞西莉亚花,可不是随便就送人的东西,花语可是‘浪子的真情’。
温迪愣了下,看了眼对方手里正漂浮的石花,拿到手上,看了看,花瓣上流动的岩纹正闪闪发光,他又不确定的抬眸看钟离,“给我的?”
老爷子石头开花了?
居然会送他花?还是塞西莉亚花。
钟离定定的低头看他,“嗯。”
“巴巴托斯,风花节快乐。”
风花节是自由和爱情的节日,人们会向喜爱或尊重的人送出自己心中的风之花。
尊重?摩拉克斯尊重他?总觉得怪怪的。
喜欢......绝对不可能。
温迪面色古怪,随即开玩笑似的道:“你,敬仰我?不能吧,那你送我花,也不能是喜欢我吧?”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离谱,老友之间,好像送点花也没什么,温迪笑了下看向钟离。
但那双威严的,璨金的眼眸却直直的锁住温迪,让温迪没由来的感到内心发慌,他吞了吞口水,退后两步,错开灼热的目光。
“......摩拉克斯,你什么意思?”
温迪心提到嗓子眼,明明神明没有心脏这个器官,他现在却觉得心脏在砰砰跳。
“你我有一个尚未完成的契约。”
“?”什么契约,他怎么不知道?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我喜欢你。”
“欸……欸嘿????”
钟离就这么看着温迪,说出天崩地裂,让人耳鸣窒息的四个字。
温迪石化的站在原地,震惊的瞳孔地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他的老友....说了啥?
他说喜欢我。
摩拉克斯说喜欢我?!
这就跟住在一起的兄弟突然有一天跟你告白,说不想跟你做兄弟了,想那啥你一样。
我想跟你做兄弟,你竟然想*我!!!
回想起他失忆期间,钟离种种跟着他的情景,任由他作乱,他遇到危险这人愤怒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在感慨这个以前的老朋友对他是真的好,原来,是居心不良啊!
温迪吞了口唾沫,霎时感到自己被碰过的腰烫了起来,他艰难的道:
“摩拉克斯......以前是我穿的太少了,让你产生了错觉是我不对,我们是老友,你不能......”gay我。
话还没说完,温迪就被一股大力拉扯撞上身后的樟树,察觉到不对,他当即要挣扎,却被如同岩牢的手牢牢禁锢,被压在树上夺去了呼吸。
炽热的呼吸交缠,温迪瞪大翠绿的眼眸撞进近在咫尺的璨金色,他不敢相信的颤抖着,被满是蒲公英酒的气息侵袭。
温迪呜咽的挣扎几下,却被钟离眯着眼镇压,温迪喘息着,很快绿眸就蒙上一层水汽。
全身被钉在树干上,被顶开双唇两舌交缠,温迪从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刺激到他双耳发鸣,双目朦胧,身体微微颤抖,被亲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钟离就像是把积累多年无处安放的感情一瞬间倾泻出来,要在温迪身上讨回来一样,手掐住细腰,眼睛璨如火焰。
一点都没有身为年长者的自持,倒像是他们刚认识时的那个年轻气盛的摩拉克斯。
温迪被松开。
钟离垂下目光,“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原本,没想这么早告诉你。”
偏偏某个风精灵撩人不自知,十年前,天空岛之上,刚确定心意的摩拉克斯面临失去挚爱的痛苦。
千风回归提瓦特,钟离在海灯节的那一晚见到温迪,情绪波动就很大了。
温迪又醉醺醺的抬眼看他,模样秀色可餐,把他看的喉咙干涩,钟离硬生生把翻滚的情绪压下。
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某个醉鬼扯着他头发,还熊抱着他不放,只能躺在一张床上,钟离一整晚,都没合眼,盯着眼前睡着的温迪出神。
再之后,就是那次秘境,差一点再次体会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钟离不想再忍了。
温迪脑子嗡嗡作响,耳朵早就红透,他眨了一下视线朦胧的眼睛,感觉自己的cpu要烧渣都不剩了。
他猛地推开钟离,青色的流风包裹上温迪的身体,在钟离面前落荒而逃。
只留下飘落的白色羽毛缓缓消失。
天使的馈赠
风花节第二天,因为没有某人捣乱,酒馆的大门很愉快的营起业,引来了平时喜欢喝酒的客人。
节日期间,各项事务都要由本人亲自完成,一时间蒙德城的委托一个都没了,大家全部都动起手来亲力亲为。
因为实在太闲,迪卢克又来到酒馆当起酒保。
他把风花节特制的落落莓酒拿出几瓶放在背后的柜子中,以他的经验来看,温迪肯定会过来找他要酒喝。
看在他刚回来的份上,迪卢克打算不跟他计较。
酒馆的门被推开,迪卢克抬眼看去,一身绿衣的温迪走了进来。
他脸色通红,唇整个红了一圈,神色恍惚,就像是被人刚蹂躏了一遍,就连旁边的人和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
迪卢克动作一顿,怪异的在他发红的脸色多停留了一会,听着温迪错过他留下一句“来三十瓶酒”,像是游魂自顾自的上了二楼。
三十瓶酒,迪卢克皱起眉,温迪遇到了什么事吗,以往可没有这么酗酒。
温迪脑子还在刷屏,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摩拉克斯对他是这种心思,他也不是很排斥钟离对他的感情,只是......太过震惊了。
他要花点时间,消化一下。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摩拉克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长辈,一双璨金的眸色不怒自威,周身的气质稳如磐石,是位强大的魔神。
因为好奇邻国的神明,巴巴托斯去了对方的领地,邀请这位神明喝了杯酒。
之后他觉得,摩拉克斯不愧是石头成精,情绪稳定的不行,任他怎么调侃,这人都淡淡的看着他玩闹。
也不知道他露出别的表情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会很有趣。
巴巴托斯打定主意,三天两头从蒙德跑来璃月跟摩拉克斯喝酒,各种用言语调戏,可是摩拉克斯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其他的情绪波动。
时间久了,每次他一来,摩拉克斯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对着他伸手指了指树下埋的桂花酿。
那时候他觉得,这人不错,可以成为朋友。
迪卢克拿着三瓶蒲公英酒,放在他面前。
温迪怔然的目光微动,开瓶倒酒,端起酒就灌了下去,动作机械,一副就是奔着喝醉去的。
看出温迪不对劲的迪卢克吩咐查尔斯看着酒馆,不要给温迪酒,自己出门寻找旅行者询问是否知道温迪的异常。
不一会儿,旅行者倒是没先来,特瓦林就闻着味找上了温迪。
循着风神气息找到温迪后,这人已经喝的烂醉,醉眼朦胧的趴在桌子上,脸色通红,应该是趴在桌子上时间久了,脸上被挤压出一大片红印子。
帽子也歪歪扭扭的盖在头上,马上就要滑下去。
看到已经摆了一桌子的空酒瓶,
特瓦林脸色不太好的坐在温迪对面,盯着已经喝的烂醉的某风神道:“自己过来邀请我,结果扔下我就跑了,巴巴托斯,不给我一个理由我生气了。”
自己溜了也就算了,为什么一起来的,那个璃月的岩神就能跟他一起走,独独把他撂下。
还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喝酒,还喝的这么多。
喝醉的人哪还能听清别人说什么,温迪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人,朦胧的看到对面的嘴张张合合,没有反应,迟钝的握住还剩半瓶的酒,就要往杯子里继续倒。
特瓦林眉头皱了皱,抬手夺下温迪手里的酒,“别喝了。”
被夺酒的温迪这才有了动静,已经神志不清,歪头疑惑:“……为什么?”
巴巴托斯就算喜欢喝酒,也不会这样毫无节制的灌酒,特瓦林也顾不得向温迪讨要说法了,他现在这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特瓦林的问句,温迪像是被按了开关键一样,眯着眼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后,语气带着茫然委屈和控诉:
“特瓦林是你呀,摩拉克斯那家伙...他竟然亲我......”
“?!”
什么??!!!
特瓦林觉得他肯定听错了,肯定是他幻听,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炸裂的句子!
“呜呜呜——我明明把他当朋友......”
“……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