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玄提着米袋子回到义庄,发现文才看任婷婷的眼神从饥渴变成了饥渴。
虽然都是馋她的身子,可意义却天差地别。
打发黏过来的任婷婷去用糯米铺床,钟玄有些担心的凑到英叔跟前:
“师父,文才真的没事吗?”
英叔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气文才不争气,还是气粮店老板骗他:
“死不了,吃点苦头没坏处。平时既不好好练功也不好好学习道术,真到了关键时刻受苦的是自己,希望他这次能长点记性。”
钟玄点点头,看来自己不用大义灭亲了。
“对了,你昨晚有什么收获吗?”
钟玄摇摇头:
“还是差了一点。我赶到的时候,茶叶店的阿杰已经被吸干后尸变了。”
“唉,看来它确实是有了智慧,在故意躲着你。”
“师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任家镇现在天天都有命案,好多镇民都搬走了。即便是剩下的也都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没有什么好法子能一劳永逸吗?”
钟玄天天夜里往外跑,都快跑吐了。
他现在生物钟都颠倒了,整个人烦躁不已,空有一身力气却无从施展,迫切希望能有个办法直接锤了任老太爷。
英叔犹豫了下,说道:
“我这些天也在想,这事确实不宜再拖了。如今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做场斋醮,引它过来。”
“斋醮?”
钟玄挠挠头,头一次听说这词。
英叔站起身踱步:
“所谓斋醮,就是专门为鬼神举办的水陆道场。旨在清除煞气,超度亡灵,对阴邪之物有莫大的吸引力。
僵尸是至阴至邪之物,之所以不断吸人精血,所追求的也是阴极生阳,化煞为祥达到超脱。
斋醮虽然没有不能让它化阴为阳,却能生成祥和之气。
按最近几天的情况来看,任老太爷已经成功化为跳僵,智慧与常人无异。
所以它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钟玄点点头,这个他还真知道。
受伤的那段时间里,他闲的都快冒烟了。
抱着能不能再得本技能书的想法,他把英叔的藏书都粗略翻了翻。
结果技能书没找到,关于邪物的相关知识却恶补了不少。
根据茅山前辈所记载,僵尸按照等级来划分的话,一共有六种:
白僵、黑僵、跳僵、飞僵、魃、犼。
白僵:是尸体埋葬在煞地,长久不腐,但浑身生满白毛。
白僵躯体坚硬,爱吸食动物血液,但是行动迟缓,极为惧怕阳光。
黑僵:白僵不断饱食精血后,逐渐褪去白毛,长出黑毛。
黑僵灵智初开,浑身坚逾岩石,喜欢吸食人血。但是惧怕阳光,惧怕公鸡报晓。
跳僵:黑僵纳阴气入体,黑毛尽褪,以跳代步,一步数丈,身坚而力大,灵智与常人无异,阳光对其没有太大影响。
飞僵:跳僵吸纳月华,改跳为飞,躯体关节与常人无异。这种僵尸已经不再用嘴获取人血,而是可以直接隔空吸食。被吸食的人身体没有创伤,但是精魄全失。
魃:飞僵阴极生阳,阴气化为阳炎,所经过的地方会大旱,因此又被叫做‘旱魃’。
犼:犼乃僵尸共祖,其实已经算是半神了,传说犼以龙为食,神话里观音的坐骑就是犼。
任老太爷尸变之后只吸食了自己儿子,就直接变成了顶级黑僵,要说没被做过手脚那是不可能的。
“师父,既然有这么好的办法您还犹豫什么,咱们现在就准备吧!”
钟玄有些迫不及待了。
英叔瞟了他眼,没好气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这办法有两個风险:
第一,我主持斋醮的时候,从开始到结束都必须心无旁骛。一旦被打断,那些被吸引而来的邪物会以为在耍它们,肯定当场翻脸,我自己也会受到业力反噬。”
“这个您放心,一旦任老太爷现身,不用师父您出手,我自己就能料理了它。”
钟玄信心满满。
“还有我,我也能帮忙。”
正躺在糯米堆上打滚的文才也不甘寂寞,表示自己也会出手。
英叔和钟玄同时斜眼看他。
不说话,就臊着他。
这家伙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你那是去帮忙的吗?你那是去给任老太爷送助攻的!
文才从眼神中明白了俩人的意思,羞愧的把脸埋进糯米里,冒起一阵黑烟。
“咳,咳。”
英叔被呛得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第二,一旦斋醮开始,能引来什么邪物就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了。运气好的话,可能只会吸引来任家镇周边的僵尸鬼怪,要是运气不好的话......”
“运气不好会怎么样?”
英叔一脸凝重:
“运气不好的话,引来红衣厉鬼或者千年飞僵,咱们俩全都得交代。”
钟玄强笑问道:
“这种意外发生的几率不大吧?”
英叔摇摇头:
“你四师叔就是在做斋醮的时候,把鬼差引上来了。”
钟玄有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跟鬼差走了。”
“......”
钟玄这才明白英叔为什么一直犹豫,这哪是捉僵尸,分明就是赌命啊。
一想到可能会把鬼差招来,他就有点打哆嗦。
万一来的是黑白无常,那他应不应该试试扔砖头砸白无常一顿呢?
想想都刺激。
但是不赌也不行,现在任家镇就跟任老太爷的养鸡场似的,想吃哪个就吃那个。
真要是等它吸够了人成功升级飞僵,到时候自己的二牛之力就是两盒肥牛,任老太爷想咋涮就咋涮。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英叔也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个主意。
师徒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里的想法。
“阿玄,怎么样,要试试吗?”
“试试就逝世,啊呸,试试就试试。”
“好,我这就去准备家伙。你先好好休息,等到了明天,咱们就去任府开醮。”
英叔说完后就起身离开。
“玄哥,明天会不会很危险?”
任婷婷凑了过了。
想到自己明天九死一生,很可能见不到以后的太阳,钟玄牙一咬心一横,目光炯炯看向任婷婷:
“任小姐,明日生死难料,我不想留下遗憾。我有个很过分的请求,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应?”
“你...你说,我...我可以的!”
“能不能借我十块大洋?我想去吃顿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