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非常忙,忙着带着兵马在各个陵邑打击一些不法分子,偶尔也会去剿匪。
陆续也算是见血了,虽说一开始可能有点不适应,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手底下的人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对于这些想要得到军功的人来说,这一遭是迟早要经历的。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这些都是小场面,以后势必会经历更加惨烈、血腥的战争。
当霍嬗带领着五十骑兵回到长安城的时候,不少百姓纷纷侧目。
不少长安百姓已经习惯了,这位冠军侯每一两个月都要带兵出去一次,少则一二十骑。多的话,那就是一百骑了。
朱安世现在还只是一个顽劣少年,还不是以后的那个阳陵大侠。
霍嬗自然也就没办法在朱安世还没有闹出什么案子的时候就直接将人捉拿、斩杀,不能因为没有做的事情先定罪。
所以再看看,现在就让朱安世继续胡闹。他也应该祈祷,千万不要犯事落在霍嬗的手里。
战马的马蹄踩在长安城的石板路上踢踢踏踏,不少人觉得这声音和寻常战马有些区别。
只是也不会觉得特别奇怪,那位冠军侯全身重甲,甚至连脸上都覆盖着铜面具。而他的坐骑都裹在厚厚的装甲之中,只露出马的小腿在外面。
甚至跟在他身后的二十骑,也都是战马都裹着厚厚的甲。
这些骑兵一个个的也都是只露出眼睛在外面,一个个手持长枪、长矛,背着弓箭。
武装到牙齿,这就算是真正的武装到牙齿,看着就令人生畏。
“司马,你带人归营。”霍嬗头也不回,就说道,“明日歇息一天,儿郎们每人赏肉两斤、酒一盅。”
听到这些,身后的骑兵们立刻欢呼起来。也不在乎这里就是长安大街,一点都不在意引起一些百姓的好奇、打量。
一身麻衣的张安世忍不住打量着这群人,他真的很想弹劾,但是不敢。
张安世的父亲是张汤,十年前张汤遭御史中丞李文、丞相长史朱买臣等人诬陷,最终被迫自杀。
张汤的母亲坚持认为她的儿子是被诬陷而死,没有选择汉朝时的厚葬,只用牛车装载他的尸体下葬,只有棺木而没有外椁。虽然最终是三位长史被处死、丞相庄青翟被迫自杀,算是张汤大仇得报了。
张安世也因此被授官,不过只是小小的郎官。
冠军侯张扬,冠军侯的兵马同样张扬,这也是这一两年长安百姓的一个认知。
霍嬗直接到了皇宫,大声喊道,“本侯奉旨剿贼,现回宫复旨。”
公孙敬声出城门,“宫符何在?”
霍嬗规规矩矩的将宫符递给公孙敬声,哪怕两个人是亲戚,霍嬗是皇帝心腹,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守规矩。
公孙敬声验完宫符,说道,“陛下令冠军侯着甲入殿。”
“表叔。”霍嬗压低声音,说道,“是下了旨意,还是陛下随口说的?”
公孙敬声更无语了,“嬗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能知道这些?”
霍嬗嘿嘿一笑,说道,“也是,那我先回宫了。真要是有旨意,估计我早就知道了。”
虽然霍嬗是牵着马入宫,看似是有些僭越。但是霍嬗的马,也是皇帝的御马,算是‘物归原主’。
主要还是大家都明白,冠军侯深受皇帝喜爱,所以这些也就是不违制。不过公孙敬声等人也明白,霍嬗就算是再跋扈、张扬,也不会在宫里骑马。
到了宣室前,霍嬗将殳、环首刀等交给侍卫,然后入殿,“陛下,臣奉旨剿匪得胜而归。”
刘彻打量着霍嬗,开玩笑说道,“整天戴着面甲,也就是眼珠子能乱转。其他人晒黑了,你这要是能晒黑才怪。”
霍嬗嘿嘿一笑,“陛下,这趟剿匪可算是有所得了。我那二十骑冲起来了,匪盗立刻胆寒。”
刘彻忍不住吐槽说道,“你营中一百骑重甲,花费抵得上朕养五百轻骑。”
卫青则含笑说道,“陛下,不止如此。那一百骑还都是嬗儿自己拿的银钱置办的甲胄,倘若朝廷养这样一支重甲,一百骑得有轻骑千人的支出。”
霍嬗嘿嘿一笑,更为得意,“陛下、舅公,临敌时我率这一百骑为阵列中央,这就可冲阵了。”
现在养出来几千、上万重甲骑兵太难,但是一小队肯定没问题。
霍嬗继续辩解,“舅公,我只是造了几件兵刃,我可不敢私制甲胄,那可是大罪。陛下允准的,我这才造了甲胄。”
刘彻哈哈大笑,说道,“是,是朕让你制的甲胄,没人怪罪你!”
历史上的卫青在元封五年病故,可是现在已经是元封六年了,卫青虽然时常生病,但是暂时来看也没太大担忧。
就算卫青贵为长平侯,可是年少时的苦难,成年后时常出征、风餐露宿等等,这也都会严重的影响健康。
在如今这个年代,一场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更别说其他了。
但是霍嬗惜命啊,吃的好、喝的好,他手底下的骑兵也需要注重个人卫生,在军营要勤洗澡、勤内务。
没人出征必腰里有着牛皮馕,里头装着的是‘凉白开’。
霍去病到底是不是因为喝了生水得病,这也是一个历史之谜。但是霍嬗不只是自己注意这些,还会让身边的人不要喝生水。
甚至霍嬗根据庄子的二禽戏‘衍生’出五禽戏,自称可以延年益寿。
对于喜欢追求养生的西汉君臣来说,这东西可以练练,刘彻和卫青也时常练一练。
看着英气十足的霍嬗,刘彻问道,“练兵也快四年了,这一年多也时常去历练,真要是让你打仗,你可有信心?”
刘彻的话音未落,卫青就紧张了,“陛下,嬗儿才十五!”
“十六了!”霍嬗就连忙说道,“眼看着就十七了!舅公,我这快都十八了,怎么就不能为将?”
刘彻立刻笑骂,“十八?如何不自称二十?”
卫青算霍嬗的周岁,霍嬗说自己的虚岁,再稍微四舍五入一下,明年才十七而已,他都敢说十八。真要是再发挥一下,那就是二十了。
霍嬗脸皮厚,“就算是二三十之人,也不如我雄壮!”
“现在不要出去历练了,好好准备准备。”刘彻就开口,说道,“这一两年,你就要出征。”
看到霍嬗眉飞色舞的样子,刘彻知道拦不住,卫青也知道拦不住。
要是再不放霍嬗出去,朝廷下一次用兵的时候,霍嬗可能就不只是要闹了。私自调兵之类的事情霍嬗不敢做,可是胡搅蛮缠、不断请战,他肯定敢。
看到霍嬗离开,刘彻才无奈说道,“朕也不想嬗儿这么早出征,只是朕怕是要管不住他了。”
卫青也明白皇帝的苦恼,说道,“陛下,嬗儿还是听话的。”
“其他时候都听话,是个好孩子,唯独不能提打仗。”刘彻也无奈了,“当年去病十八为校尉,二十为将。朕也是没法子,朝中只有你和去病能为大将。”
李广、公孙敖、公孙贺等人都不错,但是很难成为真正的大将军。
刘彻继续无奈的说道,“现如今也差不多,除了你,朕只能指望嬗儿为大将军了。”
朝中不是无将,朝中现在缺的是能够统领千军万马打大胜仗的大将。
卫青沉默半天后才说道,“陛下,嬗儿出征匈奴的第一战,还是臣领着他。”
刘彻点头说道,“朕也是怕这些,你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了。”
卫青则豁然的笑着说道,“就是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能以此报答陛下知遇之恩,实在是臣的福气。若是能看着嬗儿成长起来,臣就更无牵挂。”
刘彻微微点头,随即说道,“好好活着,带着嬗儿去打胜仗!你要是多撑几年,到时候朕还能再派两路大军直接灭了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