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对”?一点错都没有,苏浅浅想,还是死对头!
送走薛家三口,杜氏立刻让苏浅浅着手准备,为陆芷晴置办一份拿得出手的贺礼,其实仍是还陆芷晴兄长那份情。
这份银子由杜氏的私房出,毕竟自己儿子能活着回来,当娘的万分感激陆副将。
陆芷晴强压住眉间喜色,一副并不愿离开的表情,仿佛为了秦家她才不得不去相府。
侯府再好,陆芷晴不是主人,在这里公子小姐加在一起十多位,她算老几?
因为报恩认下的义女义妹,听起来总有些牵强,让旁人存了几分轻视。
她本想着只要自己心思机敏,同这些武将女眷周旋,给自己谋一个稳定的位置还不难。
她觉得侯夫人就不错。
苏浅浅虽然美貌无双,但自从初见就发现她总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尤其在看到秦含璋时,既惧怕又担心被他厌憎而有意讨好接近,谁都能看出来她的不安。
本来是很完美的谋划,一步步引齐婉娘和苏浅浅入局,让本已经接纳她的秦家人再生反感,甚至怂恿齐婉娘,挑唆苏浅浅以死逼迫秦家人。
不知为何就走了样,苏浅浅像变了个人,凡事好像都与她无关,但是所有的事又都因她而化解。
秦家人对她完全转变了态度,她用几个月时间做的局,就这么被苏浅浅不露声色地解开了。
幸好荷花宴上遇见了萧夫人,也幸好自己的眉眼与萧夫人肖似,又幸好遇见了那个人。
她一瞬间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荷花宴上,原来从前十几年的挣扎,都只为了走到他面前……
陆芷晴在那里思绪百转千回,苏浅浅的心眼儿也在百转千回:怎么能给陆芷晴的东西,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上不值那么多钱,旁人还觉得秦家大方!
这时候静不下心,陆芷晴敷衍了秦老夫人和几位夫人片刻,便回了梧桐院。
苏浅浅本来也想回院子,秦含璋却说起为战死将士遗属买庄子的事。
“总共购置了六处庄子,此时庄稼收获得差不多了,愿意出卖的多半是土地贫瘠的,好在价格合理,地契文书已经具结,过个半月便可让人去收庄子。”
秦含璋看来是上心了,公务那样繁忙,还把这件事了解得清楚。
“秋收冬藏,庄子里渐渐没什么事,除了饲养些家畜算是进项,冬日里西红柿也是不能栽种的吧?”
秦老夫人并不知道苏浅浅还会弄出什么让他们惊喜的事,若是旁人她早就肯定地说不能了,问苏浅浅时却是留了一条退路。
“祖母,这冬天也不是不能种植,只不过麻烦一点,但是冬日里旁人家没有什么蔬菜,我们庄子上若是能种出来,那售价可是要翻好多翻呢。”
苏浅浅想这可是西京,高门大户冬日吃些存的菜,许多新鲜蔬菜还是吃不到,皇宫和王侯府第还可以凭着高昂的运输成本,尝到一点稀罕的青菜,普通人就算有点银子,也是吃不到的。
所以用空间里的泥土和水,提升土壤品质,再搭建暖棚种植反季蔬菜,成功了就会获得暴利,当然她的技术可不是免费提供的,就算是公益项目,技术投资也是成本。
“那倒是,只是这法子,你是从何得知的?”秦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莫名有些紧张。
“是从前母亲留下的书籍,无事时读了觉得有趣,便记下了。”苏浅浅也警惕起来,可不能掉了马甲,孰不知她的马甲已经掉到脚脖子了。
“原来如此,那这本书你可要好好保管,着实珍贵。”秦老夫人叮嘱。
秦含璋看一眼苏浅浅,还在那里点头,并不知道自己每天都把心声暴露在众人面前。
“阵亡将士遗属的召集,最好就找他们中间的人,听说咱们府上郑管事便是,她在府里做事勤恳,没有过什么疏漏,不如就还是让她做管事,她的身份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苏浅浅又提名了这项计划的管理,她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只是观察郑管事做事比较认真,便推荐了一句。
“这件事咱们府上既然管了,就不能敷衍了事,各个庄子的庄头庄丁,尽可以调配协助,待那些个庄子安稳了,撤回来便是。”杜氏询问地看着苏浅浅。
“母亲说得是,这样极好。”苏浅浅小心地回答。
她的样子让杜氏忍俊不禁:“浅浅也累了,不急于一时,先回去歇着吧,今日辛苦你操持。”
“不辛苦,都是浅浅分内之事。”苏浅浅起身谦逊了一句,这才告退,挺直身姿走出去。
【腰酸背疼腿抽筋,掌管中馈真不是人干的活儿,估摸那些后宅妇人抢夺中馈权,都是为了趁机捞好处,或者做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苏浅浅一面走一面心里抱怨,回头却发现秦含璋抿唇跟在她身边。
“侯爷这是做什么去?”苏浅浅看看天,刚过未时的样子。
“送你回院子,顺便把那些地契文书也交给你。”秦含璋比一下身后的侍砚,侍砚急忙拿出一卷纸托在手中……
苏浅浅:……这卷东西可是太贵“重”了……
苏浅浅坐在软轿上,秦含璋负手走在软轿旁,余光扫见苏浅浅落在软轿脚踏上的脚,悄悄一下一下地点。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结大大的瓜……】
秦含璋沉默地听着,负在身后的手指不由轻轻随着节奏叩击。
【系统,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今天怎么没听见你吃瓜?】苏浅浅忽然想起这件事。
【被女主的气场压制,我如果要吃瓜就需要损失太多的功德力,上一次人多可以分散她的气场强度,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还需要变得更强!】
系统的宝宝音发狠。
“无妨无妨,只要脚步不停,总会登上巅峰!”苏浅浅轻松地说出了声。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团白色的毛球,从她的裙下滚出来,一路滚到脚踏下,滚到前面地上,饶是抬软轿的婆子长得粗壮,也是吓得猛地一抖,差点把苏浅浅从软轿上颠下去。
好在婆子们都训练有素,忍住没叫出声,扛着轿杆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
苏浅浅看着那白球舒展开,抬起那张冒傻气的脸,朝着她“呜呜”地叫,惶恐地转头对上秦含璋震惊的表情:“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