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顾烨沉声道。
礼部尚书刘明德快步走进来,行礼后说道:"陛下,臣刚收到太常寺送来的登基大典流程,发现有几处与祖制不合。"
"哦?"顾烨眸光一动,"说来听听。"
"按祖制,登基大典当设五色彩棚,可太常寺的图纸上画的是七色。另外,祭天仪式用的香料也与往常不同。"刘明德一一道来。
慕容雪薇听到这里,与顾烨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看似细微的改动,恰恰最容易藏下杀机。
"刘爱卿说得对。"顾烨淡淡道,"传朕旨意,让太常寺把图纸重新画过,一切按祖制来。"
刘明德退下后,慕容雪薇轻声道:"看来太常寺里,还真有他们的人。不过......"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们既然敢动太常寺的图纸,想必早就打探过刘明德的为人。"
"所以他们认定刘明德只会按规矩办事,必定会来告发这些不合祖制的地方。"顾烨接过她的话,"而我们一旦改回祖制......"
"就会正中他们下怀。"慕容雪薇抱着言儿站起身,"让张景去查太常寺的人手调动,不如......"
"不如让他去查刘明德。"顾烨说着,唤来暗卫,"去告诉张景,不必查太常寺了,先查刘明德府上近日可有生人来往。"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琉璃快步进来:"娘娘,宫里的厨子说,今早进宫的一批调味料里,发现了异样。"
慕容雪薇神色一凛:"是哪个进贡的?"
"是江南......"琉璃话还未说完,就见慕容雪薇已站起身。
"看来他们打算从各个方向下手。"慕容雪薇冷笑一声,"先是太常寺的图纸,后是进贡的香料,现在连调味料都动手脚......"
"他们这是要把水搅浑。"顾烨眸中寒光一闪,"好让我们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杀机所在。"
"陛下,娘娘,"琉璃低声道,"奴婢还发现一件事。这批调味料是从江南慕容家的商铺运来的。"
慕容雪薇眼神一凝。她很清楚,自家的商铺绝不会出这种纰漏。这分明是有人借慕容家的名义...
"看来他们是想让朝中大臣怀疑慕容家。"顾烨冷声道,"正好借此反对你做皇后。"
"这倒是个好机会。"慕容雪薇突然说道。
顾烨看向她,眼中带着赞许:"你是说......"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将计就计。"慕容雪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消息传出去,就说查到了调味料有问题。"
"然后呢?"琉璃好奇地问。
"然后......"慕容雪薇看向窗外,"让各家铺子的掌柜都来当面解释。我倒要看看,谁敢冒用慕容家的名义。"
顾烨接过话头:"这样一来,不但能揪出内鬼,还能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不过,"慕容雪薇抱着言儿轻声道,"他们既然敢在调味料上动手脚,想必早就料到我们会查。所以......"
"所以这只是个引子。"顾烨眼中精光一闪,"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琉璃,去把张景找来。"
琉璃刚要转身,外面又传来通报:"陛下,南诏使臣求见。"
慕容雪薇和顾烨对视一眼。这个时候南诏使臣来访,怕是没这么简单。
"看来这场戏,要提前开场了。"顾烨淡淡道,"宣。"
一名身着华服的南诏使臣大步走进殿内,行礼道:"臣代表南诏国主,恭贺陛下登基。"
"有劳使臣了。"顾烨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不知使臣此来,除了贺喜可还有别的事?"
使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果然明察。确实还有一事......"
"南诏国主听闻贵国将有登基大典,特意备了一份厚礼。"使臣说着,拍了拍手。
立刻有侍从抬进一个红木大箱。使臣笑道:"这是我国特制的香料,专门用于祭天大典。国主说,望陛下笑纳。"
顾烨眸光微动:"有劳南诏国主费心了。"
"这香料,"使臣继续道,"需得提前三日准备,方能散发出最佳香气。依臣看,不如现在就将其送去太常寺......"
"使臣说得极是。"慕容雪薇突然开口,"只是这香料来之不易,理应先请太医把过才是。"
使臣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娘娘多虑了。此香料乃是我国贡品,断不会有问题。"
"使臣莫怪。"顾烨淡淡道,"此乃我朝祖制。任何用于祭天的物品,都需先经太医检验。"
就在这时,张景从外面大步走进来:"陛下,臣查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殿内的南诏使臣。
"张大人来得正好。"顾烨道,"正要请你查验一下这份南诏贡品。"
张景拱手应是,走上前仔细查看箱中香料。突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慕容雪薇问道。
"回禀娘娘,"张景沉声道,"这香料中掺杂了一味奇特的药材。若是在祭天时焚烧......"
使臣脸色骤变:"你血口喷人！这明明是......"
"是什么?"顾烨淡淡道,"使臣不妨说来听听。"
使臣额头微微见汗,但还是强自镇定:"这香料确实是我国贡品,若陛下不信,大可请太医详细检验。只是登基大典在即,若因此耽误了准备工夫......"
"无妨。"顾烨看了眼张景,"张爱卿,你带人好好验一验。"
张景领命而去。这时外面又传来通报:"陛下,曲国和西域的使臣也到了。"
"宣。"
两国使臣相继入殿。曲国使臣上前行礼:"恭贺陛下登基,我国主特备珍宝,以示庆贺。"
西域使臣也不甘示弱:"我国亦备了稀世珍品,望陛下笑纳。"
慕容雪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各国使臣纷纷上贡,表面上是祝贺,实则都在试探这位新帝的态度。
"有劳各位使臣。"顾烨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来人,带各位使臣去偏殿休息。"
待使臣们退下,慕容雪薇才开口:"他们来得都很巧。"
"是啊,"顾烨眸光深邃,"正好赶在登基大典前。琉璃,去查查各国使臣的住处,务必要......"
"盯紧了南诏使臣。"慕容雪薇接过话头,"另外,让人暗中留意他们是否有互相来往。"
"这些使臣......"顾烨若有所思,"怕是早就商量好了。"
就在这时,张景匆匆回来:"陛下,香料中确实有异常,但......"
"但什么?"
"但要查清具体成分,还需要些时日。"
顾烨点点头:"那就按正常规矩收下。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