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受伤
    “阿延,已派人去叫萧痕了,你且再等等。”

    慕容昕本想亲自去前去,但见肃王过来,又改变了主意。

    “七弟可有受伤?!”

    肃王满面惊疑,拨开侍卫走到近前,看到竟是景年中了一刀,好一阵唏嘘错愕。

    “启灵仪式之上竟有刺客意欲行刺,这么多年来可是头一遭。此乃皇宫,竟会发生这种事,由王爷负责调配的护卫,当真是叫人好生意外!”

    慕容昕最是不耐与人周旋,冷声讥讽。

    原本由昭王全权负责启灵仪式,因其推说自己无权掌控兵力护卫,又恰逢手握兵权的肃王回宫,便在一番说辞下将此任推给了他。

    哪料即便是护卫之责身在肃王,竟还会发生如此手段低劣的行刺之事。

    “是本王的错!当真是本王手下办事不利,哪想竟会出这种事!七弟可有受伤?这墨姑娘……”

    肃王面色焦急,并未推脱,说话间,已弯下身子细看景年的伤势,“这伤得不轻,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过来?都是废物吗?!”

    说着,他偏头,横眉冷竖地质问,目光扫过后方龙池两侧的石台,想到什么,又马上回身关切道,“灵珠……灵珠可还安好?”

    慕容昕冷眼看着他一番动作,“好在灵珠都安好,王爷此时还是尽快派人捉拿刺客吧,这刺杀皇子之罪,加上在皇家仪式中作乱,只怕是他一条命,都抵不过来!”

    肃王重重松了口气。

    欧延自始至终一句话未说,腾出一只手扯下一角衣襟,按压在景年伤处,面色紧绷。

    不多时,萧痕便从后方偏门飞快向下赶了过来。

    因着礼制,他之前一直在殿外等候,听到里面忽然一阵哗然,便心知出了事,此时挤开人群上了高台,看到景年倒在欧延怀里,身上还有一片血迹,顿时大惊。

    不过他反应极快,见欧延已封住了景年伤口周边的几处大穴,一番探看后沉声道:“未伤到心脏,不过刀刺得太深,最好能找一张床平躺,药材和热水都要备齐才能拔刀,但不能拖太久。”

    “就近的宫殿!赶紧去安排!”

    肃王立刻反应,高声对侍卫吩咐。

    “二哥还是先追查刺客的下落吧,此事更拖延不得。”

    欧延终于开了口,却未领情,一把将景年横抱起,快速向外走去,至始至终都未给过他一个眼神。

    肃王一句话被不客气地堵了回来,也没恼,讪讪笑了笑,转身望着欧延离去的背影,拦住身旁要跟上去的侍从,一双眸子微闪,没再说话。

    ******

    事发突然,景年的伤也容不得耽搁,同行的昭王楚清昱便临时做了决定,将欧延一行人带到了自己生母德妃的寝宫。

    自打半年前北文帝病重,德妃便日日吃斋念佛,又因宫中有令不可随意入内探看,已有数月未离开过自己的寝宫。

    此时忽然看到自己的儿子带着好些人过来,七皇子怀里还抱了个重伤的姑娘,惊慌失措间,赶忙将人带进了房内。

    没过多久,沉寂了许久的寝宫便忙碌起来。

    景年躺在床上,早已昏迷不醒,萧痕正一脸严肃地尝试将匕首从她身上取出。

    床前站着数个宫女,都端着热水盆和各式工具候着。

    德妃一脸焦急地站在房里,正由昭王陪在旁边安抚着。

    欧延侧身坐在萧痕旁边,正在替他打下手。慕容昕并不懂医术,又得随时留意外面的人赶来送情报,只能站在二人身后干看着。

    他见欧延眉头紧锁,似是极在意的模样,心中微讶,却还是安慰道:“阿延你放心,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估摸着没多久就能到了,而且除了萧痕,慕先生也是医术了得,这么多人在,墨姑娘定是会没事的。”

    “来不及等了,需立刻拔刀。”

    萧痕极快地接了话,偏头看一眼身后的宫女,直接吩咐了起来。

    慕容昕见状赶忙退到后面,生怕妨碍了他们,萧痕的医术,他们是最放心不过的。

    萧痕看了眼景年苍白的面色,先是往她口中喂了几块参片掉住气,随即快速在已褪下衣物遮挡的伤口附近施针,看了欧延一眼,没再犹豫,出手如电,飞快将匕首拔了出来。

    随着阻碍一除,伤处的血立时向外涌出。

    许是太痛了,景年竟硬是从昏迷中被疼醒,双唇血色全无,冷汗唰唰往下冒。

    “也是险,幸得匕首往上刺了三寸,否则便难了……”

    萧痕手上动作不停,低声道。

    一盆盆热水被递进来,又鲜红着被端出去,如此循环往复了不知多少回,就连萧痕的额头上也密密出了层薄汗。

    德妃见状,早已双手合十口中直念佛,昭王想带她出去,她却不肯,亲自督促宫女们动作麻利些。

    景年疼痛间意识有片刻的清明,下意识睁开被汗水湿濡了的双眼,只能模糊看到有些暗的床前围了好些人,她早分不清谁是谁,只用尽力气随意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口中含糊道:“我不能死……”

    萧痕望着自己被景年忽然覆上的手,有些怔忪,又因她的话,紧绷的心情倒是松了几分。

    他看了眼欧延,小心翼翼地将景年的手移开,“墨姑娘放心,伤势虽重,却不会致命,疼痛是必然的,不过属下已用了缓解疼痛的药物,很快就会起作用。”

    景年哪还有力气听完他的话,没一会儿便又合了眼昏迷过去。

    欧延默默将景年伸出来的手放回被中盖好,又取过帕子擦了把她脸上的汗,望着那鲜血淋漓地伤口,好在此时血已控制住,一直僵着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些,将帕子扔进一旁的水盆里,站了起来。

    正巧此时方才离开的慕容昕去而复返,压低声音走近道:“阿延,慕先生回来了。”

    欧延颔首,没立刻走,低头对萧痕道:“照顾好她。”

    萧痕自然是不敢怠慢,“七爷放心。”

    欧延不置可否,快步离开。

    宫院内,慕兮正独自站在中央,脚边还躺着一个人,内监打扮,一动不动。

    “人是抓到了,却是个死侍,刚追上就自尽了,也是倒霉。”

    慕容昕边走边向欧延说明情况。

    欧延冷脸嗤笑一声,刚下台阶,就顺着宫门向外,看到了一列严阵以待的宫中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