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了,这次盛家源他们在征求所有人意见后,大家都同意在县城过年。于是租了一套大房子,从网上高薪聘请一个厨师,买一堆食材,大家准备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大年。
今年除夕中饭后就闭店谢客,网吧停业半天和一晚上,初一一早如常营业,通知在半月前就通过QQ群、论坛告知所有老网民,也提前在网吧门口张贴告示。除夕下午,钱源今年寒假回来了,也被钱进扯来一起,厨师为主力,范英、晓琴、钱源当助手,盛家源、钱进、艾华、小杰四人一起玩“掼蛋”,输家晚上多喝酒。先是盛家源与艾华当队友,四局输三局,要么被钱进和小杰按在地上摩擦、要么在胶着战中就差临门一脚,最终被他们反败为胜,弄得艾华也不好意思,最后打得小心翼翼,该炸的没炸,该放马的反而一通乱轰,完全打乱了节奏……小半天工夫,盛家源他俩需被罚多喝五杯酒。
“不行不行,改变策略。”盛家源郁闷地说。
“盛哥,你说咋改?”钱进犹如暴发户笑呵呵地。
“我和艾华对换座位,你们可不能对换啊,否则没意义了。”盛家源一脸不服地忿忿道。
“换呗,再怎么换结果都是一样一样的。”钱进和小杰小人得志般挤眉弄眼。
对换后,不知方位原因还是心理作用,盛家源和艾华两人还真配合得越来越好,打到饭点,扳回来三局,总计还差两杯酒。
范英、晓琴过来喊吃饭,也看了下热闹。
“好了,落后两局就两局吧,也就两杯的事,可不能耽误了年夜饭。不战了,大口吃菜、大口喝酒去喽。”盛家源一起身,乐呵呵地把牌一扔。
“喝酒喝酒,肚子馋虫叫了一下午了。”小杰一番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除夕夜,七人加厨师围坐一桌,因靠近海边,海鲜居多,一桌菜,珍馐美味,饭店大厨亲自操刀,色香味俱全,大家食指大动,先埋头努力做个干饭人。
一番狼吞虎咽后,盛家源举起杯:
“兄弟姐妹们,大家举起手中杯,客套话我也不说,先走一个,干!”
“干~”
除了厨师男的全干,女的喝饮料,也都一口闷了。
“对了,盛总,你和艾华的两杯酒还没喝呢?”钱进和小杰起哄。
“可以代么?”盛家源一愣。
“那可不行,绝对不行!”小杰认真地回答。范英和晓琴偷偷地笑。
“行,男子汉大丈夫,可得说话算数。来,艾华,我俩先走一个,馋死他们。嘿嘿~”
“得了,盛总,我敬您。呲~~”艾华先跟盛家源喝一杯,连忙给他满上。
“上半场我们没把握好机会,下半场我们是不是雄起?”盛家源端着杯问艾华。
“那还用说,绝对雄起,下半场最后特别是小杰一直‘软趴趴’。说明啥,不行呗。哈哈哈”艾华和盛家源边碰杯边挤眉弄眼地挤兑小杰。
“好你个艾华,刚说我不行,我们喝酒,必须连干三杯。”小杰激动的撸袖子表示不服。
“来来来,谁怕谁……”艾华不甘示弱。
一顿年夜饭,春晚接近尾声了,四人还在那猜拳喝酒。最后钱进被他姐半夜扶回去的,又被程桂芝一顿唠叨,说是去年出去的,新年才回家。
可苦了范英和晓琴,都喝高了,又是煮姜茶解酒又是给他们腾地方休息。第二天一早还要赶去网吧开门营业。
年一过完,快到三月,万蕊发芽、草木吐绿。广东佛山自去年底爆发SARS首例感染者,也就是非典型性肺炎。SARS,翻译过来叫做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而非典当时的症状是发烧,头痛、乏力、全身关节酸疼等。这次疫情,扩散至东南亚乃至全球。盛家源所在城市在4月底发现了首例非典病人,全城人心惶惶。停学、停业、停运,白天街上都没多少人,网吧更是门可罗雀。北京市文化局与市公安局、工商局决定,自2003年4月26日起暂停全市娱乐场所、“网吧”等公众聚集的文化娱乐场所的经营活动。
紧接着,县文化局、公安局及工商局也参照北京市文件,发文要求所有网吧关停,何时恢复营业无具体时间表,等通知。县城所有网吧于是无人问津,鑫时代首当其冲。
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盛家源他们也很无奈,每天在网吧和住处“两点一线”来回,坐吃老本。无聊时,也上上网,上下两层的电脑随他开,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盛家源自嘲地苦笑一声,面对这么多电脑又有闲他居然提不起玩游戏的冲动——连一点想法都没有。想起当年开修理厂时正事不干没日没夜地泡在网吧,他至今都觉得难以理解。
连续多日的无聊生活令他一直对这几年的经历进行总结分析:如今也挣了些钱,在县城买个小三居安个家问题也不大,待疫情过去后继续开网吧,娶范英、生娃、带孩子、上学、工作、孩子成家、生孙子(女)、带孙子(女)……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没劲,一点意思都没!
需要改变,要去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深圳去看看!当他把自己几天来的想法告诉范英时,范英先摸摸他的头,检查他有没有发烧。
“嗯,好像没发烧。有头痛、乏力、全身关节酸疼吗?”范英关心地问道。
“都没有啊,好得很。”
“完了,看来是脑子烧坏了。”范英着急道。
“我是认真的。”盛家源板着范英胳臂认真地说。
然后跟范英一番长谈,告诉这几日自己的感悟,还有对特区无尽地向往。
心有所向,素履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