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嘉佳夫妇吵起来了,事情的起因是两口子昨晚答应好陪刚回国的女儿和放暑假的儿子今天上午一起去看爷爷奶奶,张嘉佳临时接到古志杰电话要求她代表业委会去社区开会,商量小区共同缔造事宜,张嘉佳把情况一说,很歉疚地告诉儿女们去不了。
“又是业委会的事情,我自始至终没反对过你在业委会做事,你是副主任,其他人没时间么?要么电话提前告知也好安排,业委会好像缺了你就不行了……”钱文焌嘟囔道。
“钱文焌,你什么意思,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张嘉佳把手一叉,杏目圆睁看着钱文焌。
“不是反对你去,你看孩子从国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大家昨晚说好了一早回老家看望老人们,社区共同缔造一时半会也落实不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钱文焌谨慎地说。
“啥?小区的事大不了,去看望你父母就是天大的要紧事,嗯?当年你妈这嫌弃那嫌弃我,对我百般地挑剔和不满,好像你钱家是多大个名门望族似的。”张嘉佳一想起往事马上来气。
“唉,都是过去多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嘛,孩子们看着笑话呢。”钱文焌无奈道。
“过去了就忘得掉吗?还有,你个没良心的,两年前疫情时你我都那么严重,一张病床,我让给你,希望你能活下去,原来是这么地对我,呜呜呜……”张嘉佳一想到往事气得眼泪直流。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去开你的会,我带孩子们回老家,总可以吧?”钱文焌抚着对方肩背好生安慰。
“星星,快点,每天拖拖拉拉的,一个女孩子像啥样?”任少强拎着书包见女儿磨蹭就有气。
“快点的,这么半天,头发也没梳好,鸡蛋吃了,牛奶喝干净,天天这么磨蹭不知跟谁学的。”任少强倚在门框上看着摇头。
“跟我学的,咋的,惹着你了?”睡眼惺忪的周妮正好出来上洗手间没好气地怼他。
“你~我教育孩子养成好习惯,你凑什么热闹?”任少强心烦地皱了皱眉。
“呵,啥叫凑热闹,星星不是我生的,你一大早吃枪药了就跟孩子凶,你凶什么凶?当个业委会委员有啥了不起的,啊?”周妮气急败坏地叉腰就骂。
“你咋又扯这个呢?说实话,这业委会无钱无权的,整天被人呼来喝去,吃力还不讨好,我还不乐意做呢。”任少强没好气地说。
“哼,谁知道啊。楼下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你作为一个业委会委员连屁都不敢放一声,还跟人家好好说理,说理有用吗?!”周妮气得跳脚。
“爸爸,我好了,我们赶紧走吧,不然迟到了。妈妈拜拜!”星星马上拉住任少强去乘电梯,任少强宠溺地看着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要是改下拖沓的性子,就更完美了。
二楼的刚买的二手房,说地下车库有一部分被任少强占用了,当时开盘时地下车库优先二楼业主购买,而二楼的业主当时没要,现在房子转卖给这个业主,他扯歪理要强买任少强的车库,任少强两口子当然不同意啊,二楼的现在装修敲到了下面,把车库的墙也震裂了。任少强想着这不是在业委会做事,不想把事扩大,跟人家好说好商量,对方反而得寸进尺更加蛮横不讲理了,把周妮气得跳脚说他窝囊,才有了早上的那一幕。反映到物业对方根本不理还在看热闹,奶奶的,憋屈,什么狗屁物业,一定要赶走盛之华!按以前开酒楼的个性早就跟二楼的业主干起来了,对方再耍横,直接报警……边开车边想,车子也到了星星学校指定停车的地方。
雒英毅这段时间累并快乐着,他心目中的女神、漂亮知性的老婆田娇多年前在他的猛烈攻势下终于拿下,抱得美人归——从南方一个滨海城市跟他来到只有三十来万的绿洲小城安家乐户,虽然几年前的一场大水冲碎了当初的梦想,但也不是一无所有,多年的打拼还是有些家底的。老大雒曼遗传了他俩优秀基因——刚上初中,斯文白净,身高快一米八了,成了别人眼中的“校草”,本来雒英毅和老婆宝玫的想法一家三口按部就班,等雒曼上大学了他们就各地去旅旅游,特别是要去罗曼·罗兰的家乡看看。哪知宝玫意外怀孕,还是双胞胎,让两口子又惊又喜,本来多生一个取名雒兰,看来还得再想个名啊,宝玫头大。马上一堆孩子,还要将嗷嗷待哺的小家伙抚育成人,前路漫漫啊,还是俩,雒英毅头更大。
“写写写,开完会回来还要写,你天天的要不要睡觉?熬熬熬,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小年轻啊,天天熬,不要命啊!”十点多了,翎翎一看到仲久远开完会回来还打开电脑写材料就来气。
“这不是要赶出来一份通知,要尽快发给物业。”仲久远马上解释。
“每次都是你写,大家都在开会做事,你回来还要写这写那的,凭啥?”翎翎气嘟嘟的。
“唉,搞业委会本来就是凭着一腔热血,尽心尽力、问心无愧而已。我们几个人都有分工,日常记录、宣传及文件材料等都是我来起草,很快的,写点东西活跃下大脑,今后不会得老年痴呆的,呵呵~”仲久远给老婆安慰道。
“亏你想的出来,下不为例,抓紧写完,上床睡觉,要尽量少熬夜不熬夜,知道吗?”翎翎敷着面膜下达指示。
“遵命,老婆大人,弄好我就睡。”仲久远笑嘻嘻道。
“整天操心业委会的事,楼下商铺每到做饭油烟都排到客厅了,哪有这样安装的,沟通多次都不听,你作为业委会的也关心关心家里?”翎翎愤愤不平道。
“唉,这事早就告知物业,也下了整改通知单报了城管,城管来人检查了说就三四个人的饭菜,油烟也不大,建议协商为主。”仲久远也很头大。
“协商,要是能协商还要他物业、城管做什么?亏你还在业委会混的,这点破事也搞不定!”翎翎走来走去,牢骚满“屋”。
习意浩在省城又喝大了,喝大了并非完全是喝多了,其实心情很低落,跟进两年的一个装饰工程,弄到最后甲方预算一砍再砍,做吧,垫资没钱挣,不做,一大帮人等着吃饭。老婆昨晚还跟他吵一架,说他这两三年整天搞七搞八,不务正业,啥名堂也没搞出来……内心郁闷纠结啊,弄得几个同学和甲方的项目总连连劝酒。
“习~总,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这事板上钉钉了,集团总部新来的领导直接干预,加之疫情后地产行情很不好,大家都是勒紧裤带过日子啊。来,不好意思,我敬您,我先干为敬!”项目总滋溜二两一杯白酒直接干了。
“唉,谢总,只怪运气不好啊,早一个月你们老大没调过来搞定就好了。”习意浩惋惜道。
“话虽如此,也早不了,走流程需要这么长时间,话说回来,新来的老大没到岗,谁也不敢定啊。”项目总老谢推心置腹。
“说实话,这年头,大家都难,连地主家都没多少余粮喽,生意不在仁义在,来日方长嘛。来来来,大家一起喝酒,喝酒!”习意浩的同学厉总开慰道。
“各位兄弟姐妹们,晚上好!因种种原因,我已决定辞去业委会主任一职保留委员资格,具体原因我已跟张副主任电话交流过,大家请勿过多解读猜测,明天各位有时间的话我会当面告知具体原因。晚安”
“啥情况啊,太突然了。”
“古主任不会喝多了发错了吧?”
“我们工作刚有点起色,就连番打击,储少彬辞任走就走了,反正废人一个,古主任真不能走啊。”
“辞职原因古主任晚上跟我简短说了,不是错发。他心情不好估计喝多睡了,明天我们大家一起当面再问他具体原因吧。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