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给她解释:“卢老爷子去世之后都是卢老夫人撑着卢家,几个儿孙仕途顺遂、女眷嫁进高门,全靠她的手腕。卢家没人敢不听她的话,如今她病势沉疴,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杀死她幼子的凶手伏法,所以卢家是不会为了秦王,而放弃上告的。”
春意了然了:“继续继续,临大人您继续!”
临安继续讲下去,讲得绘声绘色:“双方兵戎相见,保护人证进京的卢三爷被刺客重伤,一路逃窜的时候撞上了瑞王,被瑞王一路保护着入了京,直接入宫去面见了陛下。”
“那人证原是直隶布政使的心腹,得知主子觉得知道太多想要灭口,闻风逃走了,且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好些关于直隶布政使贪污受贿的证据,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百多万两,更有人命数十条。”
“秦王得到消息匆匆追赶过去,但是瑞王已经把人都带到了陛下面前,他只能在御书房里眼睁睁看着陛下撸了直隶布政使的官职,将其打入镇抚司大狱!”
“出了宫,秦王直怪卢家人不顾大局!而卢家大爷也直指秦王为了拉拢直隶布政使还想杀他三弟,太过无情!秦王说是瑞王的人捣鬼,但显然卢家人不信,双方不欢而散。”
春意眼睛一亮:“他们真的闹翻了?”ωww.xSZWω㈧.NēΤ
慕容黎正和萧靖权下棋,落下一子后摇头道:“卢家投靠了秦王,多少利益捆绑在一起,没那么容易闹翻的。卢家虽不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但实力也不俗,秦王一定会想办法用更好处来稳住卢家人。”
春意挺愁的:“也是!反正仇已经报了,卢三爷也没死,握进手里的就是实打实的好处,卢家自然顺台阶下了!那咱们这一场,不是白忙活了?”
慕容黎摩挲着指间的黑棋子,那抹黑落在眼底,乌沉沉的。
前世卢家的人证没能进得京来。
卢家和秦王私下是不是有过什么龃龉,她不清楚。
但是这一世,她定要把秦王的所有实力全都撕毁,让他眼睁睁看着东宫之位归属他人!
厉尚书、卢家、直隶布政使……即便她退不了秦王的婚约,但是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晋国公府和太后都不会再支持他,那么他还剩多少实力?
能早早投靠皇子的,哪个不是野心勃勃?暗中支持他的那些人,还能一直稳稳站在一个没多少实力的皇子背后等着输么?
思及此,慕容黎嘴角轻扬:“咱们九皇爷已经答应了帮忙,会让瑞王和卢家多多接触的,一次离间不了,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边是处处帮衬卢家的瑞王,一边是为了利益打压卢家的秦王,卢家傻了才会坚定站在秦王身后!”
萧靖权堵了她的棋路:“赢了本王再说。”
慕容黎炸毛了:“你明明昨晚都答应了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本王是混账啊!”
“你……”
“下棋。”
“赢了这事儿就一定帮成?”
“一言为定。”
“下!接着下!”
萧靖权看着她落下一子,棋局竟有扭转之象,不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顿时来了兴趣。
慕容黎被困在府里快要七八日,十分无趣,想多听听外面的事:“还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临安回道:“这几日好几拨人在王府和镇抚司附近窥探,怕是已经怀疑了那天晚上夜探瑶池水境的就是皇爷了!”
慕容黎盯着棋盘,哼哼着说:“你们主仆俩突然消失不见,明眼人都知道是出事了,还用得着怀疑吗?”
临安解释道:“皇爷受伤那天晚上属下就去过靳府,请靳大人给宫里递了消息。现下外头人都以为皇爷是出京去办差了。”
“显然那人渣并不相信。”
“只要他无法确定本王是否受伤,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贸然出手,可没他好果子吃。”
慕容黎皱眉:“你还想在我这儿养好伤么?”
萧靖权理所当然道:“你不是犯了天花?”
慕容黎:“……”
萧靖权思索着如何落子,不由奇怪道:“多年不见你下棋,倒是进步许多。”
慕容黎盯着黑子的眼眸里闪过阴翳。
前世成了废人才进的秦王府,却从不出门,也不会客,自然也不会有抢了慕容时音风头的机会,且那时她还一心觉得秦王是爱她的,自然想着要多学些东西,也好与他有共同话题。
琴棋书画,便是她所有能学的、也是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既知他们是故意踩我,我自然不能叫他们称心!”
然后“啪”的的一子落下,棋局瞬间扭转。
“萧靖权,还不快认输!”
萧靖权放下了手里棋子,倒是认得利落:“本王认输。”旋又轻哼着道,“若是没长了这双耳朵,脑子也长不起来。”
说她要是没偷听到秦王和二房联手害她的事,她还沉浸在秦王给她编织的虚伪深情里呢!
慕容黎拿棋子丢他:“你这张嘴还不如不长,做什么老戳我痛处!”
萧靖权接住棋子,反手一弹,正中慕容黎的眉心,落下一点粉红,姣美的面容又添几分妩媚。
慕容黎捂额痛呼。
“萧靖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总欺负我!”
“本王是不是男人,你比旁人更清楚,不是吗?”
临安和春意惊诧地对视一眼,又齐齐撇开了眼。
“……”好家伙!还有人在跟前儿得好吗?
“……”真把这院子当无人之境了啊!
“你闭嘴!”
“是你非要这么问的。”
“……”
“本王也没说错,确实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你还说!”慕容黎羞恼不已,又抓了一把棋子丢他:“萧!靖!权!你去死好了!”
萧靖权轻啧,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大腿上:“救我之时,不是挺急切?”
“你放开我!”
“蹭着本王伤口,看本王怎么修理你!”
慕容黎眼神一闪,伸出嫩生生的指头就朝着他的伤口戳去。
但是还没碰到他,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掌给死死扣住了。
萧靖权捏着她的手,刮她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还大胆地托着她的臀:“胆子肥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