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慕容黎前世,这些蛇蝎将她害得那么惨,又得到了什么报应?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们高官厚禄,东宫得意!
她却尸身不全,枯骨黄土!
所谓报应,不过是知道真相的人豁出一切后的筹谋反击而已!
可其中,又有几个是能够反击成功的呢?
至于自己,既然重生回来,就算拼尽一切、就算同归于尽,她也会让秦王付出代价!
慕容黎看着满府的张灯结彩,美丽的眼眸映着大红灯笼的光影,闪烁着畅快且嗜血的光影。
“原本,用不了多久,鲁国公府就是秦王的又一助力。如今杀人嫁祸不成,又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算计鲁国公府子嗣的,卢家名声尽毁,陛下也不会再重用他们。世子夫妇宁愿过继庶房的孩子,也断不可能选小卢氏的儿子。秦王这一步棋,彻底废了。”
“卢家背后也靠了秦王?”
“恩。”
“这一切,都是秦王背后授命算计?”
“肯定少不了他的指使和帮助。”
“所以今日真的想算计你的,是秦王!”
“是。”
赵梓莹瞪大了眼睛,脑子里迅速盘桓所有讯息,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若是秦王针对你的那些算计都没有被揭穿,一旦你毁了名声、丢了郡主爵位,他时时刻刻装着的深情就成了他纳你为妾筹码,一句‘我不介意她的身子是不是肮脏’,还不知道能赢得多少人的夸赞!”
“你深陷流言和耻笑,自然会将他的虚伪温柔视作救命稻草,紧紧抓在手里。为了感激他的不嫌弃,你还不得让自己的父兄、太后,都去支持他夺嫡?而他,还能多一个正妃的位置去拉拢其他有实权的高官!”
“而我……或许还有别家女子……他和他的人,都用着相似的手段来迫害算计!
“秦王这盘算打得可真够响亮的!”
慕容黎看着她,有些诧异。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什么都分析出来了!
旋即又暗笑自己当真是蠢到了极点,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出那起子蛇蝎藏在面具后的阴狠毒辣!
“他们的手段,还不止这些。只有你想不到的恶毒,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阴损!”
赵梓莹鲜妍的眉目染上戾色:“人以群分!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卢家、柳家,全是下作败类,他们投靠的主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猛地一顿,她拉住慕容黎的手:“慕容时音母女俩处处算计你,也不仅仅是毁了你、抢走你的婚事,最终目的是想抢走你们大房的爵位,是不是?”
慕容黎点头。
赵梓莹被卢家的算计给惊呆了。
缓了好半晌,又着急道:“那二房,还有三父子跟在你父母兄弟身后,他们岂不是危险?”
“已经悄悄遣人送了消息去,他们会有防备的。”
“那就好。”
***
杀了人。
死者是新郎官的外祖母。
而凶手竟是新郎官的母亲。
宾客全都有些懵。
但是喜宴还是得继续,毕竟这场婚礼涉及的是鲁国公府和新娘家的脸面,而且,办丧事也是卢家的事么!
慕容黎叫人回去给慕容时音母女报了信儿:“就说卢老夫人被人给杀了,有人指认是本郡杀的人,现在鲁国公夫闹的不成样子,旁的,什么都不用多说。”
春意应声,匆匆离开。
先叫她们高兴高兴,慕容黎也心情不错地留下吃了晚席。
告辞离开的时候,正好与赵梓莹母女一起出得大门。
蔺阳长公主笑着道:“这是你头一次办宴,又是太夫人的七十大寿,我们承恩侯府自然都是要来的!”
慕容黎亲近道:“不瞒您说,我可紧张呢!到时候可叫莹莹早些来,她懂得比我多,有她陪着我,我也好多几分底气!”
赵梓莹立马笑吟吟应下了:“好啊!我一定大早就来!”
蔺阳长公主牵着她,送她上马车,边走边以不传六耳的声音道谢:“那日的事,我与莹莹父亲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原是想登门的,但若是我们突然上门,怕是秦王和柳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再给你带去麻烦!还望你,别介意。”
慕容黎笑了笑,温厚又善意:“我与莹莹打小认得,从前还应承了她好些年‘小姨母、小姨母’地叫我,既是自家人,何必说这样的客气话!”
与秦王订婚前,慕容黎和长公主算一辈,幼年时跟自己一块儿玩的小姊妹都叫她“小姑姑”、“小姨母”,后来都被大家说白占了她们好多年便宜!
想起无忧无虑的幼年时期,慕容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说:“何况,今日要不是有莹莹帮我悄悄请了鲁国公夫人到厢房,我也无法顺利脱身。”
赵梓莹牵着慕容黎的手说:“我们是好姊妹,本就该相互扶持帮助的!”
慕容黎这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姊妹情分,目光微微湿润:“莹莹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小姊妹俩相视一笑,那是纯澈又坚定的女子间的情意。
长公主瞧着女儿能有信任且喜欢的朋友,也很高兴。
忍不住叮嘱了两个孩子:“日后出门必定多多谨慎,护着自己才是最要紧。黎儿,小心卢家狗急跳墙。”
慕容黎点头:“是,我记下了,会小心的。”
***
马车得得得,在空旷的街道上行驶着。
春意笑着给主子调整了依靠的软枕,又倒了刚煮好的蜜茶递过去:“夜里温度降得可真是厉害,主子快喝口热乎乎的蜜茶暖暖的身子。”
慕容黎接了蜜茶,慢慢吃了两口。
瞧她眉开眼笑的,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奴婢瞧的出来,赵姑娘是真心把您当好姊妹的。长公主也是温厚人,看着您的时候,眼神格外慈爱。奴婢替您高兴!”
“嗯!她们与卢氏母女,是不一样的。”
前世她损了名声、废了双腿,尽管在秦王府“受宠”,外人见着她,更多的还是讥讽和鄙夷。wWW.xszWω㈧.йêt
她们还是会温和地与自己说话,劝她不必多听那些污言秽语。
她后来学的琴谱、棋谱,很多都是赵梓莹给她送来的。
重活一世,这些难得的温情,她自然要好好回馈。
马车突然放慢了脚步。
刀剑轻轻出鞘。
慕容黎敏锐的察觉到,微微撩开车帘一角:“怎么了?”
崔景小声道:“屋顶有脚步声,人数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您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