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慕容黎苍白着脸色跪在御书房里,浅色衣裳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脸后怕又柔弱的模样,垂泪道:“……黎儿不敢说到底是谁派的刺客,可是陛下……若非黎儿身边的女使被护卫护着跑来出去求救,都不知道柳大人明明听到了我们的求救声,竟然压根就没想来救!”
“在此之前,小卢氏弑母嫁祸于我,柳大人的女儿明知与我无关,还故意配合小卢氏栽赃我杀人!黎儿自问为人处世从不苛刻,对柳家人也一向客气宽容,实不知他们为何一而再的算计针对!”
“陛下!还请陛下为黎儿做主,黎儿真的不想哪一日被害得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啊!”
大太监冯公公忙上前把人给扶起来了,托着她血淋淋的伤口给皇帝看:“可怜见的,从小到大磕破点儿皮陛下和太后都要心疼上好久,这么大个伤口得多疼啊!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说着,赶紧打发了小太监去太医院叫太医。
慕容黎眼泪巴拉巴拉地掉,泪汪汪地望着皇帝。
皇帝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柳长鹤,你就是这么替朕守着皇城的!”
“陛下!微臣……”柳长鹤急于狡辩,却被殿外冷漠却不紧不慢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陛下把皇城安危交给柳指挥使,结果本王遇刺,你捉不到凶手,郡主遇刺竟还能见死不救!本王倒是不知,这皇城之中,还有谁能劳动柳指挥使去保护了!”
说着话的功夫,萧靖权已经进了御书房的大门,并且一脚揣在了柳长鹤的肩头。
“废物!”
柳长鹤被踹得仰倒,捂着肩膀一脸痛苦,好半天才爬起来跪好。
他的肩膀被萧靖权踹断了!
慕容黎看到他,多少有点无语!
为了让他脱身,她可把自己给划拉了,结果这人不回府又来跑进宫来了?!
他是不知道自己的伤口还没好吗?
这么猛地踹人,是真不怕伤口再次裂开啊!
帮人帮到底,慕容黎用力在自己伤口上按了一把,沾了满手的血跑过去,把血都蹭在了他的外袍上,免得柳长鹤真嗅出什么来!
“陛下面前,你怎么能打人呢!”
“你不想揍他?”
“……想的。”
“去揍!”
慕容黎:“……”
皇帝:“……”
萧靖权冷哼:“胆小如鼠!”
慕容黎可不乐意了,回头也朝着柳长鹤的肩头狠狠踹了一脚,大声证明自己:“我不胆小!”
皇帝:“……?”
冯公公:“……!”
柳长鹤清晰地感觉到断骨裂开得更明显,又痛又恨,咬牙道:“……微臣是否有错,自有陛下圣断,二位怎么敢这样越俎代庖!”
慕容黎用力一“呸”:“现在眼里有陛下了!方才借刀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的官职是陛下信任你才给你的!”
“我……”
“你,其心不忠!”
“……”
“你女儿,其心恶毒!”
“……”
“你们柳家,没一个好东西!”
“郡主说话不要太过分!”
“悖逆君王的人,没资格说话!”
“陛下,微臣……”
“行了!”皇帝精锐的眼眸扫过柳长鹤,下一瞬又温和了神色,摆手赐座:“你们两个,都坐下说话!”
两人谢恩,依言坐下。
慕容黎立马道:“刚才之事动静闹得大,临街的百姓恐怕是都看了个清楚!巡防营连郡主都能不救,又让百姓何如相信他们等能保护卑微的他们?还请陛下圣裁,罢免柳长鹤这等心思阴险之人!”
柳长鹤大惊,忍着肩头剧痛冲着皇帝磕头,求饶道:“陛下!臣知罪,臣当时实在是因为担心皇爷的安危,这才没有及时带人去救郡主,还请陛下给臣一次弥补的机会啊!”
慕容黎咄咄逼人:“皇爷告诉你他受伤了吗?皇爷叫你枉顾本郡的生死,硬是留住你,不叫你带人来救本郡了吗?”
萧靖权凉凉道:“没有。本王很明确告诉他本王没事!柳大人却不知为何不肯走,甚至还想强行对本王做些什么!”
慕容黎字字凌厉:“柳长鹤,你好大的胆子,果然是拿皇爷来做狡辩!分明是你对皇爷不敬,还想利用刺客伤我性命,达到你们柳家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靖权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句:“你如何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和托付!”
柳长鹤百口莫辩,急得脸色死白:“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明鉴,微臣对郡主和皇爷从未有过不敬之心!”
皇帝何等睿智,怎么会不知道柳长鹤今晚所作所为,就是想要确认萧靖权是不是确实受了重伤,是不是他在暗查柳家的脏事!
而他今晚的表现,更叫皇帝确信,柳长鹤一定参与在“瑶池水境”的经营之中!
且柳嫔、柳长鹤父女接连出手算计慕容黎,背后必然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尐説φ呅蛧
若是不给柳家一个警告,回头再出算计、伤了慕容黎性命,晋国公大抵真的会立马回京辞官,然后砍光柳家人头!
皇帝不想失去一个能保家卫国的战神,也绝对容得下这种草菅人命之人再占着巡防营指挥使这么重要的位置!
立刻下旨道:“柳长鹤渎职无能、心术不正,即刻革职!捂了,拖出去,仗二十,以儆效尤!”
柳长鹤双目睁圆,不信自己就这么被罢职了!
他到底是秦王亲娘舅,秦王又多年受宠,哪怕是看着秦王的面子上,皇帝也应该给他机会啊!
可不等他再求,已经被禁军捂了拖出了御书房!
慕容黎看着柳长鹤不敢置信地被拖走,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秦王!
既然你还敢把阴招用在我身上,那我就叫你知道,算计我的“报应”,会由那些支持秦王的那么官员替你们承受!
倒要看看,你最后拿什么去争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