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还没有动静?都快半个时辰了。你那东西不会失败了吧?”广晓龙皱起眉头,难掩脸上的失落。
刚开始王望尘他们有十分钟时,广晓龙带着王望尘加速前进,意图规避爆炸带来的影响。
可都过去半个时了,广晓龙仍旧没有感觉到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
王望尘脸上没有担忧,“十分钟是最低的估算时间。最长可能一个时辰才会生效。我们跑得快,只是规避最快的爆炸。”
“一个时辰?”广晓龙砸吧砸吧嘴,“一个时辰没见分晓,就明你的计划失败了?”
王望尘没有否认,“可以这样。虽然有一定的误差,但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见分晓。实在担心,再飞上去一点,从高处可以看到远方的情况。”
广晓龙见王望尘无比平静,没有半点担忧,撇了撇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失败吗?”
“失败没有什么可怕的。”王望尘咧开嘴角一笑,“失败才是人生的底色。很少有人能一遍就成功。越是想要挑战自己极限的人,失败对他们而言越是家常便饭。
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失败,下意识想要成功。这是刻入我们骨子里的。因为这胜负欲,我们才能战胜一个个竞争对手,存活至今。
但,时代是变化的。我们比其他生物更懂得思考,更懂得世界的广阔。失败对我们而言,只要不足以致命,便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你的倒是轻巧。当失败真的当头一棒,我不信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笑得出来。就比如现在,如果你没炸掉灵脉,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逃到涯海角。到死之前,我都不会停止寻找对策,哪怕一遍又一遍失败。如果因为失败郁郁寡欢,从而没办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我才觉得可惜。”
广晓龙没有再话,王望尘眼中透露的光芒不像是一时兴起,更像是早已看开一牵
广晓龙不禁嗤笑一声,锻炼了这么多年的心性,结果到头来,还没一个毛头子看得开。
王望尘的某些感受和看法也不是一蹴而就。
站在科研工作的一线人员,往往比普通人要经受更多的失败。
就比如材料学,现在的材料学就是一群人拿着各种材料肆意组合碰运气。有可能许多年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有可能拿着胶带一撕就撕出了惊材料。
确定理论之前,绝大多数科研工作者只能依靠穷举法探索和发现,理论确定之后,他们才能从茫茫的大海之中捞出一根根细的针。
漫无目的地海里捞针和确定哪里有针的大海捞针,效率截然不同。
理论不是空想出来的,得经过一次次实验,找出那些东西的共同之处。
想要确定哪里有针,先要漫无目的地大海捞针,记录每根针的位置,分析这些针位置的共性,才能制定出更有效率的方法。
无数人前赴后继扑在“捞针”上面。
大海很大,人却很少。
受到瞩目的都是那些捞到针的人,观众很少真正关心有多少人葬身大海,他们又付出过多少努力。
王望尘亲身经历过无数失败,也见识过别人无数次失败。
哪怕科研人员经历过无数失败,并非所有人都能像王望尘那般克服心里的障碍,将世界看得通透,那些失败会成为压死骆驼的一根根稻草。
其实,失败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取决于外界的压力。
在现实世界之中,即便有人想要无忧无虑地滑着船大海捞针,柴米油盐、衣食住行也会成为阻碍他们的大风大浪。
失败就是毫无价值的?
船捞过地方证明没有针。船在确定没有针的地方反复打转,只是浪费时间。
但......
就算估算的时间到了,灵脉没有爆炸,王望尘也不会轻易断言自己失败了。
人们常常把多种因素剥离出来,意图找到真正的原因。但他们并没有使用科学的方法剥离因素,而是有意无意留下自己倾向的因素。
环境记忆造就认知,认知造就偏向。
不意识到偏向,也就无法客观看待一件事,只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般寻找原因,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倘若最后灵脉没有炸,王望尘以后也一定会找机会进行实验,找出不炸的真正原因。
广晓龙飞上高空,时不时远远眺望灵脉的方向,还是不由担心灵脉会不会炸。
毫无预兆,一束纯白的光芒冲上云霄,仿佛要捅破似地发出耀眼光芒。
广晓龙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他赶忙从纳戒之中取出王望尘之前给他的墨镜,戴在脸上。
光柱眨眼间扩大数倍。
赶向灵脉的魔教修士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被扩散的光柱吞没。
灵脉爆炸产生的脉冲在地面卷起地动山摇,如雷的轰隆声惊起无数飞鸟,在几十里外都能听得清。
几十分钟后,距离灵脉不远的星留域,地面震动,海浪激涌,大海隐隐传来了咆哮声。
坐在宫殿中的肥胖男萨跌撞撞走下正坐,四处呼喊侍卫,想要知道震动发生的原因。
不幸中的万幸,震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十几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只有一阵夹杂些许泥土气息的强风吹进星留域。
而在灵脉的另外一侧,庆贺的魔教修士全体愣神。
他们从这股强风之中感受到了无比浓郁的灵气,这阵强风来得十分蹊跷,如果这是法术,根本不可能裹挟这么多浓郁的灵力。
无数修士纷纷看向强风吹来的方向,只见细的光束逐渐收束湮灭,滚滚浓烟冲而起,遮蔽日,宛若火山喷发一般。
独玉也跳上高楼,她的直觉告诉她,魔教这次行动可能要无功而返。
“真是暴殄物。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那边有两个大乘期的修士?”
正在和魔教激战的救援队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广晓龙那老家伙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难不成,他的背后还有什么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