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
不是。
这个世界有病是吧?!
呃……好吧,确实癫癫的,各种人都不正常,不是吃小孩儿就是拿活人皮缝衣裳,要么就是熬活人油。
但特么的……
写日记是什么仪式感吗?
咱就是说,连饭都吃不起了,人都变得不人不鬼的了,还有那个闲心思写日记?!
陈岁有些无语,继续点开文本,他倒要看看,这老登都记了些什么玩意儿!
【你打开了卖油翁的日记。】
【上面全是油渍,什么字迹都看不清。】
陈岁:“???”
【然而幸运的是,你似乎感觉到这本日记有夹层,翻开夹层,你找到了一张泛黄的人皮纸。】
【吾少时风光,奈何生逢乱世,家道中落,青年丧友,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本想了此残生,却受烛仙公恩赐,改换仙躯,授予仙法,添灯续命,再返青春。】
【烛仙公其言,世如烘炉,煎人寿,熬天命,人人皆如油灯风烛,灯灭即身死。】
【可若将他人之油蜡倾入即将熄灭的灯烛之中,或许便能维持快要熄灭的灯火。】
【而如果是已然熄灭的灯烛,那就需要成百上千的他人之油,才有可能换来一线生机……】
【吾之一生悲剧坎坷,皆为此世之错,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吾观此世,人皆可杀!】
【吾之子,吾之妻,吾之友……只要吾寿不断绝,与天争斗过漫长岁月,或有一日,必将再有重逢之期。】
【子油。】
【亲笔。】
【你获得了添油续命之法。】
【添油续命之法,命烛教的传承之一,视生命如油烛,盗取他人之油,壮自身之火,便可再续寿命,返老还童,然而自身血肉亦会在不断的添油续命中畸变,成为油蜡,失去味觉,变得与死人无异。】
陈岁摇了摇头。
这种术法显然与邪术无异,不过这个邪教的名字倒是起的大气,命烛教……
显然是和命烛有关。
再加上卖油翁熟知命烛的制作之法。
看来游戏里的他跟这个命烛教,尤其是这个烛仙公,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随着游戏进程的推进,不但没有解开他的困惑。
反而知道的越多,留给他的疑团越来越多,让他越发的感到无知和迷惑。
他现在有点理解‘无知者’这三个字的含义了。
如果把这款游戏比作一趟旅程,那么直至这趟旅程的终点之前,他都行走在一条无知的路上,不断求索……
用掉命烛。
左上角的三根命烛后面猛地燃烧,变成了四根。
又在升棺镇里逛了一圈,再次在唢呐胡同交出了最后两条命,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到了晚上八点。
陈岁就直接关了手机,借着困意准备睡觉了。
升棺镇他现在基本上探索的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唢呐胡同和死人巷还没有好好的调查过。
寿佛爷短期内回不来,他算是与人集市这条线索失之交臂了,有点可惜。
死人巷跑了两趟,都没看到吊丧客。
唢呐胡同则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进不去,这段时间他在早中晚各选了几个时间段去过唢呐胡同,毫无例外都是,听到唢呐声响起他就直接寄了。
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定时开启这个缘由。
之后只能再碰碰运气了,毕竟现在他很容易碰到小概率事件,万一说不好真让他混过去了呢?
在脑海里盘算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到一阵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等到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了。
这次从病床上坐起来,就没有之前那种又难受又恶心的虚弱感了,好像精气神都回来了,之前让他难受到想死的沉疴也已然一扫而空!
感觉自己没啥事儿了,在聊天群里跟几个狗儿子说了一声,陈岁就直接交钱离开。
结果临走时也没看到死宅姐。
出了医院,外面像是下了一夜雨的样子,校园的石板路上全是积水,清晨的微风清爽拂面。
陈岁站在路边,肚子不知觉的就咕咕叫了起来。
在医院打了一天点滴,都没怎么正经吃饭,之前身体虚弱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于是急匆匆赶到食堂,点了四人份的包子。
在食堂阿姨震惊的目光中。
开炫!
陈岁左右开弓,埋下头一顿猛塞,得益于玄冥神的作用,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饿鬼托生”“这是饿了多少天”“这是吃播吧”之类的窃窃私语。
然而吃到一半,却突然接到了苏幕遮的电话。
“出院了没?”
接起电话,就听到那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凝重。
陈岁微微一愣,口里还塞着包子:“出了。”
苏幕遮沉默了片刻:“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吗,你的那个学姐……”
陈岁咽下包子:“记得啊,怎么了?”
苏幕遮在电话那头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男人特有的叹息:“我把视频发给你,你看一下吧。”
说完。
电话挂断。
紧接着,不消片刻,一段信息就从手机上跳了出来。
【荡魔者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接受。】
【荡魔者】:视频(2:15)
随着视频一阵加载,很快一个模糊的影像就出现在陈岁的手机上,像是用手机拍下来的一样,不停的在晃动。
天色蒙蒙亮。
旁边似乎是有人惊呼,说话,手机晃晃悠悠的对准了远处的一座居民楼。
居民楼上的窗户像是碎了一样,到处都是血迹,报纸在风中呼啦啦的响着。
一个穿着裙子的身影用力扒着窗户,整个身子悬挂在外面,不断发出哭叫的声音,努力去够一个男人的手。
然而下一秒,那个男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的样子,整个人瞬间从窗户上翻了下去,和女人连叫都来不及叫,像是两个破麻袋一样砸到了地上。
紧接着,从那窗户里探出来了一个佝偻老人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刀。
低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就在群众的惊呼中,张开双臂,像是一朵随时都会熄灭的风中残烛一样,从楼上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