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朱老板的笑
    治蝗的法子?

    水利?

    因为还在朝堂上的缘故,朱元璋只是扫了一眼。

    毕竟下面文武百官都在那看着他,他也不可能仔细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粗浅地看了个开头。

    只是一个开头,他的眉头的就皱了起来。

    这两件事情……

    可是大事,怎么老四就算了,老五也提意见了?

    而且老四应该还在朱安宁那里才对啊。

    看着在殿上沉默不语的朱元璋。

    下面的百官不由得也开始噤声。

    不少人都在心里嘀咕。

    不是吧……还有倒霉蛋???

    这些日子已经杀了不少大官了啊。

    就怕一会老板不开心,又要有人步那胡惟庸的后尘。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是太实诚了……

    朱元璋倒是没想到他简单的一个沉默,会让下面的人这般多想。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开了口。

    “无事退朝吧,一会户部尚书杨思义,还有诚意伯,来后殿找咱。”

    一众文武大臣,听得朱元璋说可以解散,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是,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忧愁的气息……连出门都不敢结伴而行,就怕那谁谁谁和胡惟庸有关系,自己就这么说了一句话就变成了胡党,那就死得冤了啊。

    今儿的早朝可算是吓破他们胆了。

    前些日子,杨宪伏诛,汪相也无了,这就算了,这权势滔天,看着最安稳的胡相,现在也成了阶下囚。

    死是跑不掉的了,就是不知道又要牵连多少人,朱老板的屠刀可是锋利得很的。

    与胡惟庸有关系的那一众淮西大臣,都想早点回家,加紧和胡惟庸的切割……

    只有那户部大臣杨思义苦着个脸,有些无奈。

    说起来他明面上既不属于淮西,也不属于浙东,勉强算来就是老朱打天下的时候顺带归顺的文臣而已……

    现在这节骨眼,老板把他留下了,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却也不敢反对,只能应承了声。

    至于刘伯温,他早已想到说老朱会把自己留下,那是直接动都没动,一直候在那儿。

    两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很快也离开了大殿。

    殿内,现在只有那朱元璋和朱标站在那里。

    “标儿,胡惟庸怎么处理?他这谋逆之罪,直接坐实就好了,罪状都省去了,你听听他在朝堂说了些什么。”

    “骄横跋扈,出言不逊,结党营私,罪当诛……”

    “废话,他干了那么多破事,还能活?咱是问你其他人。今儿把他们放了回去,你就看,他们会做出什么丑事来吧。指不定昨日还是胡惟庸的老相好,今日回去就马上装得和那胡惟庸相毫无干系。”

    朱元璋眯了眯眼,看着殿外越走越远的那批大臣,轻哼了一声,他向来不太喜欢文人,特别是杨宪案后。

    朱标可太懂他老爹了。

    “父皇,牵连甚广,慎重啊。”

    “全杀了,换一批上来不行?天下文人那么多,各个都想当官,咱就让他们当个过瘾!”朱元璋眼角闪过一丝厉色,像是半开玩笑似地说道。

    语气是开玩笑,朱标知道,做起来就不是开玩笑了,他连忙说道。

    “父皇,都尉府那边已经开始调查了,那胡惟庸真正亲近的人,不能遗漏,但是仅是些正常来往的话,是否可以酌情处理,比如把他们下放到地方……”

    他半劝半说道,给出的法子确实可以减少许多杀戮,又能让有罪的人得到惩罚。

    “标儿,你真的这么想?”

    “新朝新政……不宜太过……”

    朱元璋看了看眼前的朱标,也没有马上反对,而是呵呵笑了两声。

    “不急,你且派人先去查,查完再说,咱就是想看看这胡惟庸这么多年,是谁和他最亲近,谁和他最多交往。”

    朱标被他老爹的笑声,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地也是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劝解无效啊……这杀戮,是免不了了。

    “对了,标儿,先跟我来文华殿,你四弟五弟送急信进来,和今年的旱灾和虫灾有关的事情。”朱元璋顿了顿,对着远处突然又喊了声:“去韩国公府里,让他也来文华殿,咱来看看他哪里不舒服。”

    朱元璋对着下面的内侍太监吩咐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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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上,朱安宁又看到远处陆续来了点灾民。

    不及第一波浩荡,但是那惨状,是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连应天府都在安置灾民。

    朱安宁都不敢想其他地方是什么境况。

    会不会是,只有江南地区还能生活啊……

    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在战乱之后,本该是休养生息的年份。

    但是元末到清初,都是小冰期……

    灾荒不断,全靠老朱家开头几代皇帝和太子还算靠谱,总算是让神州大地恢复了些生气。

    这些都是教科书上的内容。

    而直面灾民的朱安宁。

    也知道,再挺个十几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洪武之治、永乐盛世、仁宣之治……

    会好起来的。

    只是,远处还有灾民在倒下。

    然后又被人搀扶起来。

    那些所谓的随行官员,也没有比灾民好到哪里去。

    那破烂的衣裳,隔得老远都能看见。

    能不能……尽快好起来呢?

    退回房车里的朱安宁,叹了口气。

    他没有宏伟的志向,也没有牛逼的能力,撑死了就是个经过社会毒打的年轻社畜。

    但是,他也是个看了长津湖会情绪上涌,去到大屠杀纪念馆会咬牙切齿的,青年。

    所以他才会把那水利篇给交上去。

    或许,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是,能让远处那种境况少一点……应该是值得的吧。

    他站在房车边上,没有进去,而是又走多了几步,来到了他的实验田面前。

    “这土豆和番薯必须成功!玉米也是!”

    朱安宁咬了咬牙。

    接着才回到车里。

    毕竟是正午时分,房车有点热,他不得已开了空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点开了电脑。

    开始看起了大学时的那些书本,和资料。

    他只希望,自己学的半桶水的知识,能给这片已经千疮百孔的大地,早点带来些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