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百姓的粮三七分成,乡绅的粮,如数奉还
    朱安宁,惬意地瘫在躺椅上。

    关于最后学堂的教学内容,本来是有很多村民不解的。

    但是,都被朱安宁一句,我自有安排,你们把孩子放到我这里,自己干活也更安心不是么?给打发掉了。

    开玩笑,上班时间免费托管,这放在现代都是极有吸引力的好么。

    所以疑问的声音,立马就被压了下去。

    本来还有几个汉子想bb,他们身边的妇女们,都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们一巴掌……

    那几声bb自然就是胎死腹中。

    而早就疲惫不堪的朱安宁,交代了戚祥建学堂的地址后,就赶紧溜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还是自己的地头舒坦啊,朱安宁舒了口气,宛如葛优。

    只是,他还未躺下多久,院门又被推开了。

    是那几个年轻人干完活回来了。

    朱安宁也不算太意外,只是略微抬了抬头问道:“今天这么早?”

    “嗯,朱哥,田里现在活也不算多,我们就想早点回来休息,这天也太热了吧!”朱棣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缸那里,舀起水就往头上浇去。

    看得朱安宁是一阵无语。

    年轻人火力壮啊,也不怕着凉。

    朱橚他们自然是没有朱棣这么莽的,那是老实舀水冲洗泥土而已。

    “呼,这天确实是热得有点过了啊。”李景隆也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今天下午他好歹是不用去收集尿了,那心情是美了不少。

    他甚至觉得干普通农活,都是享受……

    若是被他老爹李文忠看到……指不定那是要感谢朱安宁这个明朝变形记……

    看了两眼洗漱嬉闹的年轻人们,顺便嘬了口茶,朱安宁又重新恢复了躺下的姿势。

    “哎,终于把这些事给处理完了,累坏我了……”

    不多时,换好衣裳的朱橚也来到了朱安宁跟前,他很是意外地看着虽然不是很精神,但是总体已经好很多的朱朱安宁,问道:“先生,你早晨不是还不太舒服么?才半天功夫,就完全好了?”

    “小病自然好得快。”

    “这也太快了吧……”

    跟在朱橚身后的几人,也一同围了上来。

    “朱哥,你说那个学堂,真的交给我们我授课?”

    “不然我啊……对了,晚些我给你们讲个话本,你们记下来,到时讲给那些学堂的孩童们听,不然他们天天围着我转,烦死了……”

    “话本?”刘廌一下来了兴趣:“是老柳他们家儿子天天念叨的什么孙悟空的话本么?”

    “嗯?你们也听说了?”

    “听了点,但是具体是什么话本,不知道。”刘廌回答道。

    “嗯,今晚讲给你们听吧……”

    “当真?我早就想听了,看那柳文摇头晃脑的样子,应该很精彩吧!”

    “啊……确实很有趣。”

    “那先生,我可以记下来么?”

    “记下来?你愿意的话那最好。”

    西游记的故事,他们应该也爱听吧……哎,让他们记下来,到时他们来讲就好了,省得自己这么劳累。

    资本家就是要有资本家的觉悟啊!怎么可以老是亲力亲为呢。

    “对了,朱哥今晚吃什么啊!”

    “鸡蛋面!!!”

    “不!!!”

    ————————————————

    宫里,朱元璋火气很大。

    大到血压都快爆表那种。

    首先李善长和刘伯温报告的贪腐问题,他还没腾出手来解决。

    更重要的是,他的好大孙,怎么又烧起来了!!!

    是那朱安宁的药不对?!

    但是刚才明明一下就退热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御医跪在那里战战兢兢地看着随时会爆发的朱元璋,那是抖个不停。

    脑袋里面已经开始给自己选风水宝位,庇护后人了。

    “重八,你不是给了雄英吃那个药么!怎么又烧起来了!这不对啊!御医,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马皇后要说不紧张心疼那是假的,本来朱雄英是活蹦乱跳的了,怎知道才过了两个时辰不到,他身子又热了起来,人也是立马就虚弱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马皇后,他连忙遣人又把朱元璋叫了回来。

    其实御医们都已经诊过脉了。

    讨论的结果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外邪入体……方子也早就开好了,只是喝了效果也不会那么快起来。

    看着朱雄英的状况,怕不是效果还没起来,自己这群御医就要被朱元璋给送走了。

    “我的药不是让雄英退热了么?!怎么又热起来了,你们这群庸医,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朱元璋黑着脸大吼了一声。

    殿内的混响很是带劲,震得这批御医差点晕厥过去。

    正当为首的御医准备起来说些什么,以挽救自己和同事的职业生涯和生命的时候,殿外突然又冲了个人进来。

    正是回到了宫内的朱标。

    他前脚刚进宫门,后脚就被通知了朱雄英的情况。

    这也是吓得他不顾自己病也还没全好,直接就冲

    到了这殿内。

    “雄英!”只见朱标大喊了一声,然后匐到了朱雄英的床前,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孩子。

    “怎么这么烫!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一尊杀神还在发怒,又来了个火急火燎的太子,哎……

    一脸痛苦面具的郑太医,也只能回话。

    “禀陛下,太子殿下,小殿下他已经服了药了,只是,需要……需要些时日……”

    “还需要时日?你看看是我大孙子的时日还是你的时日!!!”朱元璋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他不需要尊重科学规律,他向来希望科学规律尊重他。

    所幸朱标还算头脑清醒,镇定了下来,没有去为难那些御医。

    而恰好,朱雄英睁开了眼睛。

    “父亲,你回来了……咳咳……”

    “雄英,你感觉怎么样……”

    “难受……喉咙痒……咳咳咳……”朱雄英乖巧地想挤个笑脸安慰周围的人,却一开口就难受得咳个不停。

    朱标看着他好大儿这幅样子,倒是突然没这么慌了。

    虽然很愧疚……

    大概率就是自己的风寒让自己的儿子也染病了。

    幸好……幸好自己手里有朱安宁给的药。

    自己早上有多难受自己是知道的,结果吃了他的药,半天就舒服多了,虽然还是有点点不适,但是状态和早上比,那真就是云泥之别了。

    只要给自己的孩子喂下这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后,给我拿些水来!”他连忙开口向旁边急到都快落泪的马皇后说道。

    ——————————————————————

    南直隶太平府。

    车舟劳顿了些时日的蓝染,跳下了马车。

    笑着捋了捋自己因为赶路而有些凌乱的发丝。

    然后,精神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他随车队来这太平府,可是有重要事务的。

    只见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素银束带,青袍披身,虽是常服,但是也很容易就能辨别出,至少是有品级的官员了。

    “郭大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蓝染熟练地打着招呼,那礼数也是一点都不拖沓。

    而那被称为郭大人的,正是此时任职在太平府的通判,郭伏容,掌太平府钱谷、户口、赋役。

    “哎呀蓝贤侄啊,确实是有些时日不见了啊,你这车舟劳顿,辛苦了吧。”

    “诶,怎么会辛苦呢!你看,我随身罐碧涧明月茶,虽然是盖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一路上啊,茶香扑鼻,那是神清气爽啊。”蓝染微微一笑,掏出了精美的小木盒。

    “嗯?这可是名茶啊,真有这般香气?”那郭伏容也是直接换上了好奇的神情。

    “郭大人有兴趣啊,那这盒就恰好给大人试上一试了!”蓝染顺手就把茶递了过去,那熟练度,大概已经满级。

    “诶,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郭通判也是手接得稳稳当当的,但是嘴上却说着不要不要,那也是熟练度高得吓人。

    只是,蓝染也看到了,这郭伏容,是只伸了一只手去接茶,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却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显得空落落的。

    “哎呀你看我糊涂啊,茶盒这么小,怎么够试茶呢,郭大人你看,我这里还有一盒,这碧涧明月茶,就是得多喝,才有味道!”

    “诶?蓝贤侄,一盒就已经很不好了,怎么又给了一盒呢?真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郭伏容,稳稳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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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盒名贵的茶叶,那是笑得合不拢嘴:“哎,不过也就是点茶叶而已,我就勉为其难,试一试味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那是相继大笑了起来。

    “请。”郭伏容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带头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处院落。。

    蓝染也没有客气,连忙跟上了郭伏容的步伐。

    当然他也没忘记身后那一堆货物,只见蓝染伸手挥了挥,示意了一下。

    训练有素的蓝家仆人们,便是快速驱使着马车,跟了上去。

    只见这车队浩浩荡荡,马儿却不算太过吃力。

    这明显绝大部分马车都是空的。

    蓝染和郭伏容靠得很近,而且他们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

    蓝染也是小心地再确认了一次。

    才开的口。

    “郭大人,您需要我置办的货物,都在前几架马车里,后面都是空车。”蓝染平静地开了口。

    “上一季的稻谷,已经放好了。”郭伏容也是小声回了话。

    “明白,这次如何分配是好?”

    “这次我又拉拢了些乡绅,立了新名目,缴了税。他们交了,百姓也不得不交。”

    “这百姓还抽得出税?”

    “怎么抽不出,你看。”郭伏容指了指远处在劳作的行尸走肉,笑着回道:“他们这不还活着么?我们可是保护了他们免受元贼屠戮的啊!”

    “那是,郭大人为国为民,辛苦辛劳。”蓝染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次啊,乡绅们出了大力,他们的粮啊如数奉还。百姓的粮三七分成。”

    “我们拿三吧。”

    “

    嘿嘿,还是你上道,总不能我们拿七吧,那是朝中的大人们的啊。”

    “郭大人辛苦!”

    “蓝贤侄也辛劳!”

    “诶,为国为朝堂,应当的!”

    “应当应当!”

    “请!”

    “请!”

    两人一起作了个揖,终是走到了院内的屋里。

    郭伏容很自觉地坐到了主位上,而蓝染却也是识相地没有坐下,而是开始沏茶。

    “对了,郭大人,您急需的那批石膏,也在车上了,需要我帮忙分好给其他府县的大人们送过去么?”

    “嗯,这点小事你来处理就行,你年轻能力强,多做一点。”

    郭伏容嘬了口蓝染递过来的茶,喝了口才回话。

    蓝染微微一笑,也没有反对,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介意去做这件事。

    能接触更多的地方官,对他来说可是大有裨益的事情!

    “好嘞,郭大人尽管放心,今日我就让下人给他们送去。”

    “对了,乡绅们的你让下人送,其他大人的,你最好自己送。”

    “明白明白!”

    “蓝贤侄是个明白人,嘿嘿。”

    蓝染把茶泡好后,也是顺势坐了下来。

    此时的郭伏容,才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账,里面记载的,正是这几年,他们搜刮上来的粮数。

    这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郭伏容一直是贴身保管。

    只有要在使用时,才会掏出。

    这可把蹲在隐秘处的毛骧,急的是抓耳挠腮。

    没错,这位未来的锦衣卫,此时正在观察蓝染和郭伏容。

    因为距离的缘故,他自然是没有办法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但是他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随行的马车有蹊跷,这么这么空……而且一个府的通判,怎么会跑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会见永昌侯的义子。

    这没有猫腻才怪。

    办过许多案子的毛骧,自然是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他舔了舔嘴唇,兴奋地笑了起来。

    也许。

    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而自己,就是踏着这些腥风血雨,才能得到陛下信任,顺便捞些荣华富贵的啊。

    看来陛下说得没错,这要跟着这批石膏,就能查到东西。

    现在还搞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就继续,跟着石膏的路线走吧!

    毛骧,已经盘算好了未来的,动向。

    而桌上的蓝染和郭伏容,还在那里笑得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