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直抵目标栖霞山
    256章  直抵目标栖霞山

    宁石邑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的心都不在老爹身上,都放在了那个臭小子身上,你这个女儿我想留也留不住啊!”

    宁湖裳将长剑交给一旁的侍女,拿过毛巾擦了擦腮边的细汗,上前扶住宁石邑的肩膀,细心地揉捏着讨好说:

    “怎么可能呀,老爹在裳儿的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人可以取代!”

    “我就算对三师哥好,想把他留在杨柳庄,那不也是为阿爹着想,让他为您看家护院,为您做牛做马,为您抵御外敌吗?”

    “您凭空得到了一个好帮手,而您的女儿也没有失去,一直都陪在您身边,您什么代价也不用付出,这样的好事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宁石邑其实已被东方颖说服了,再被女儿这样一撒娇,心里更是舒畅,呵呵笑道:

    “好啦好啦,难得听你这么和和气气的跟我说话,我也觉得有些道理……”

    “算了,你让那个小子过来一块吃早饭吧!”

    听老爹这么一说,宁湖裳登时跳了起来,大睁着两眼惊喜交加地说道:

    “真的呀?我没听错吧?老爹你可真是太英明了……哈哈,我马上去叫师哥过来,他一定会乐坏了……”

    说着兴冲冲地跑出天井,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朝着东方颖感激地一笑,说道:

    “颖儿妹妹,多谢你……我跟三师哥一辈子都承你这份情!”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过了院子,冲出院门不见了人影。

    东方颖见宁湖裳这般欢欣鼓舞,激动万分的样子,也有些云里雾里,转头问宁石邑道:

    “宁伯伯,不就是让施大侠过来吃一顿饭吗,宁姐姐至于那么激动吗?”

    宁石邑走回堂上,往太师椅一坐,拂了拂长衫,微笑说:

    “东方侄女你有所不知,由于我以前固执己见,极力反对施计成那个小子跟裳儿在一起,虽然他已经住在杨柳庄两年了,可是这座院子从未允许他走进来半步。”

    “我只允许施计成住在对面的院子,那是庄丁下人们住的地方,既然不能让他过来,那就更别提跟我老头子一块用餐吃饭啦!”

    “我现在也想通了,老头子我还能活几年呢?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我让施计成过来主宅用膳,那就是我认下了这个准女婿啦……”

    东方颖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想想施计成也挺不容易的,竟然两年来都不允许踏入东边这座主宅,实在有够卑微。

    难怪宁湖裳那么开心,想必施计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老庄主的认可,也一定会很开心了。

    正感叹间,一阵脚步声响,宁湖裳已经拉着施计成的衣袖,快步来到了堂屋,推着施计成走上厅堂,对宁石邑笑嘻嘻地说道:

    “阿爹,我师哥过来向您请安了,您老可要坐稳了……”

    宁石邑故意绷着脸说道:

    “怎么?他施计成面子这么大,给我请个安,这动静都能把老泰山给崩了?”

    宁湖裳哈哈笑道:

    “您这位老泰山说得好!我师哥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再说,您身边不还有颖儿妹妹保护着吗?您老一定稳如泰山。”

    她说着朝东方颖眨眨眼,向老爹那边努努嘴,东方颖会意,当即走过去扶住了宁石邑的双肩。

    宁湖裳轻轻踹了傻站着的施计成膝窝子一下,施计成当即向着宁石邑跪下,抱着拳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庄……庄主在上,属下施计成给您老磕头了……”

    说着便双手撑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挺着身子看了看宁石邑,又转头看了看宁湖裳,有点不知所措。

    东方颖细看施计成的容貌,果然见他脸上皮肤坑坑洼洼,像老树皮一样,原本上唇有一撮浓密的胡子,现在也不见了,料想那是粘上去的假胡须。

    一来是为了伪装,二来应该也是为了遮掩牙齿的瑕疵,东方颖眼力何等锐利,现在又是大白天,终于看清楚施计成的上下门牙果然是黑黑的,乍一看像掉了一样。

    这样看来,这个施计成还真的是有些面容可怖,可是相比之他的内心,有情有义,任劳任怨,这些外在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宁石邑原本就对施计成看不顺眼,明明已经接受了他,此刻却又见他傻不隆冬地这般称呼,顿时真的板起脸来,哼了一声。

    宁湖裳也是有点气急了,过来之前就跟施计成说好,直接磕头叫岳父,何况老爹都已经自认“老泰山”了,傻子都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这下倒好,施计成临时又怂了,还是叫什么“庄主”,称什么“属下”,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宁湖裳气呼呼地推了施计成一把,低声道:

    “我教你的怎么又忘了?快,重新再拜一次……”

    东方颖也是不失时机地按住宁石邑的双肩,笑眯眯地说道:

    “宁伯伯,施大侠对您真是礼数周到敬重有加啊,不论什么时候都把您摆在高位,把自己摆在下位,这样安守本分的人多可靠多踏实呀!”

    宁石邑这才稍微消了气,指着施计成淡淡说道:

    “臭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庄主的人多了去,也不缺你施计成,叫一个特别的你会不会呀?”

    施计成只是太激动,还有对宁石邑的敬畏,仓促之下不敢叫出口,并不是真的榆木脑袋,经过这么一番点拨,顿时开了窍,胆子也大了。

    当即再次抱拳口称: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施计成大礼参拜,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说着便磕下头去,然后抬起头惴惴不安地望着宁石邑。

    宁石邑百感交集,虽然有些许的遗憾和不甘,自己出类拔萃的掌上明珠,从此后就交给了眼前这个面如罗刹的男人,委屈了女儿,可是更多的是安心。

    这个男人性格朴实,对待女儿一心一意,这就是女儿最大的依靠吧,他也应该会全心全力守护这座杨柳庄。

    他把桌子上一杯热茶端给施计成,温和地说道:

    “行了起来吧,把这杯茶喝了,等会儿一块用早膳。”

    施计成大喜之下,一时说不出话,又转头看向宁湖裳。

    宁湖裳脸上笑开了花,催道:

    “你看我干什么呀,快把茶接过来啊……”

    施计成连忙站起身,上前双手接过茶杯,恭声说道:

    “多谢岳父大人,小婿……小婿真是诚惶诚恐……”

    宁石邑摆了摆手,施计成连忙把茶水一饮而尽,恭恭敬敬放好空杯子。

    很快两个侍女就来禀报说,早餐已经摆好了,请大家过去用膳,宁石邑站起身,带着东方颖向一旁的耳房走去,宁湖裳也带着施计成跟在后头。

    四人来到饭厅,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稀饭和筷子条羹,菜色有韭菜煎蛋、豆豉炒肉末、鸭血拌豆腐、盐爆花生米,另外还有两笼屉灌汤肉包子,只是中等之家的饮食。

    宁石邑见东方颖背着宝剑和皮包,问她道:

    “大侄女,你要赶路去哪里呀?一大早的就背着这些东西。”

    东方颖趁势说道:

    “既然宁伯伯问起,那侄女也就不隐瞒了,我确实有急事要赶去金陵城外的栖霞山,就不能逗留杨柳庄了。”

    “等办完事之后,行程方便的话,一定再来看望宁伯伯和宁姐姐。”

    宁石邑颇有些不舍,叹了口气说道:

    “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娃儿,可以陪老头子说说话,可惜呀,还是没有福气喽……”

    宁湖裳赶忙挽住他的手臂笑道:

    “老爹你说哪里话了,这不还有裳儿陪着您嘛,还有我师哥呀,一直都陪在您身边,环绕膝下,共享天伦之乐!”

    宁石邑摇头道:

    “说得好听,你以后还不是只会陪着你的宝贝师哥,四处乱跑,一天到晚不着家,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老头子……”

    宁湖裳急忙保证:

    “老爹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出去闯荡了,就一直待在杨柳庄,跟三师哥一起孝敬您……”

    宁石邑哈哈一笑,让东方颖做证,要让宁湖裳说话算话,东方颖自然是答应做证。

    几个人坐下来用餐,餐后宁湖裳与东方颖相约,以后杨柳庄与松岳剑派互为支援,如若东方颖得便,就前来杨柳庄小聚;

    等过一段时间,她也会带人去湛卢山拜访松岳剑派,加强双方的联系。

    东方颖笑言,如果是宁湖裳和施计成的喜酒,她就算再怎么忙,或者远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风雨兼程赶来庆祝的。

    随后宁湖裳父女和施计成,以及那四个被东方颖打败的护法,一起送别东方颖。

    宁石邑只送出了院门,那四个护法牵着三匹马,施计成托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子,送到了庄北的山脚下。

    东方颖接过白马的缰绳,宁湖裳也接过施计成手上的盒子,捧到东方颖面前说道:

    “颖儿妹妹,这一次与你相遇,你我结为知心姐妹,固然可喜,但更重要的是,你说服了我的父亲,促成了我与成哥的一段姻缘,这点我们两人铭记五内,一生感怀。”

    “姐姐也没有东西可以报答你的,这盒子里是我跟成哥的一点心意,不及你恩德的万分之一,希望你不要嫌弃,收下好让我们安心一些。”

    东方颖伸手接过盒子,入手颇有分量,感觉应该是贵重的金银珠宝,便还给宁湖裳,正色说道:

    “宁姐姐,我与你结交,看重的是你的英风侠气;我帮施大侠说话,珍惜的是他痴心重情,而不是为了贪图什么世俗之物。”

    “你这份重礼请你收回吧,不要让我们之间的情谊沾染上其它东西。”

    宁湖裳伸指打开楠木盒子,只见里面金光璀璨,赫然是两排薄如纸张、巴掌大小的金叶子,中间隔开,两叠大概有四五十张之多。

    宁湖裳诚挚地说道:

    “颖儿妹妹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跟你一样珍视我们之间的情谊,并不是要拿这些黄白之物来衡量。”

    “昨晚我听你说过,你如今所在的松岳剑派,势单力孤,你想要发展壮大松岳剑派,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一人一马可以完成。”

    “不论是开宗立派,还是行军打仗,欲成大事都离不开招兵买马、积蓄粮草,所谓孤木不成林,一人不为众,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我想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需要招兵买马、筹集粮草,那就一定少不了钱财资金。”

    “这里的五十两叶子金,说起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总是我们两个的微薄心意,这是对你事业的支持,希望你不要推辞。”

    “我们的姐妹之情不在这金纸之上,而在我们各自的心中。”

    东方颖深深地被她给感动了,紧紧抱住了宁湖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宁姐姐,我收下你的这份心意,以后松岳剑派强大了,必是杨柳庄的坚强后盾,我东方颖也是你的坚强后盾!”

    宁湖裳拍了拍她的后背,松开了手臂,把楠木盒子盖上了,递给东方颖,笑道:

    “我相信我今日的投入是正确的,你和松岳剑派必定不会让这些金叶子打了水漂。”

    东方颖接过盒子,笑道:

    “那是自然,我东方颖何许人也,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的,你们就翘首以待吧!”

    她把盒子放入红马的挂包之中,飞身跃上白马,对着宁湖裳和施计成,以及那穆牛刘马四大护法,抱拳说道:

    “山高水长,峰回路转,各位江湖朋友,请留步吧,咱们后会有期。”

    施计成和四大护法纷纷抱拳行礼,互道珍重,四大护法虽然被东方颖教训了一顿,不过却是心悦诚服,对东方颖的身手由衷敬佩。

    穆护法跟刘护法把红马与黑马的缰绳挂在鞍架上,拍了拍二马的后背,二马就踏踏踏地跑向白马。

    东方颖轻喝了一声“驾”,骑着白马绝尘而去,红黑二马也很是默契地并肩追赶,一人三骑逐渐消失在山道之中。

    宁湖裳和施计成等东方颖走远了,这才领着四大护法返回杨柳庄。

    东方颖领着两匹马儿离开了杨柳庄北山,在马背上颠簸,感觉胸前虽然缩小了一半,没了沉重的负担。

    可是却反而有些不得劲,好像胸部凉嗖嗖的,缺少了原来的温热与活力。

    当下便又运转“移血过宫”之法,松开了乳房周围封闭的穴位和血脉,让血液重新流入双乳,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虽然又涨得鼓鼓的,却很有安全感。

    看来平时还是顺其自然最好,除非是激烈交锋的必要时刻,也不用刻意变形了。

    她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九点,如果顺利,十点左右就可以到达栖霞山了。

    当下沿着天印山东麓一路北行,穿过上元县城,直抵金陵城下,果然是“六朝古都”“金粉王城”,即便没有进城,依然是人潮如蚁,熙来攘往,不输上海滩。

    问过路人之后,便沿着城墙外护城河,向东绕行,经过钟山脚下,继续往北奔去,很快便来到长江边上的栖霞山。

    在这座称为“金陵第一明秀山”的摄山脚下,望着山上三峰逶迤,苍翠如画,远处江波奔流,惊涛拍岸,东方颖不禁心潮澎湃:

    历经一个多月的长途奔波,过千峰,踏万水,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终于看见了这座不高也不大的山峰,师父郑重交待的目的地,自己行走江湖的第一个任务,将在此完成。

    很快自己就将登上这座山,见到养育自己的师父,见到师父让自己面见的人,但自己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什么秘密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