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典当
    姜晼晚使出惯用杀手锏,行雨红着脸应了。

    等行雨羞赧地出了房门,姜晼晚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消失。

    宸王府,看着像是一池静水,实则暗潮汹涌。

    若不是一本医书,她定不会看出宸王的“病”不简单。

    如今看出来端倪,按理说,她需要尽快诊脉,最好能问清病史。

    可她这些要求显然没法说出口。

    一来,自己没办法解释怎么得出的结论。

    二来,就算解释了,宸王也不会相信。

    做没有把握的事,等于无谓牺牲。

    她才不傻。

    “姜二在哪?”宸王从书房出来,发现今儿耳根子格外清静。

    “王爷,您可算是想起来问王妃了。”云勇吃了王妃一顿晚饭之后,深深的怀疑,这么多年,府上的厨房是怎么伺候着的。

    他们兄弟俩,原本是王爷亲随,后来去战场历练过两年。

    也算是行伍出身,对吃的不算挑剔。

    在王妃没来之前,他们日日吃着厨房送来的餐食,也没觉得难吃。

    如今有了王妃这顿珠玉在前,比的厨房那几个老厨可以用无地自容形容了。

    “所以,姜二在哪?”肖昱泽心说,早年云勇伤了脑子,这些年,越发憨直了。

    “回王爷,属下今晨没见王妃送早饭过来,就差人去看了看。回来的人说,王妃似乎在府上四处找人,询问……询问王爷的喜好、习惯之类的。”云勇如实回答。

    肖昱泽算是看出来了,她在府上,没有一刻能消停。

    “无妨。府上人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肖昱泽淡定的很。

    “可是王爷,现在她是咱们府上王妃。是当家主母。王爷您病着,几乎不出咱们院子,剩下的下人们,听王妃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云勇十分委婉的告诉自家王爷“前方战况”。

    形式不容乐观。

    “你去,让人告诉姜二,明日我陪她归宁,是正经事,让她准备着。”肖昱泽显然,不觉得打听些喜欢、习惯就能知道什么。

    但是,他喜欢自己的府上能安生些。

    给安排点儿事儿做,也就安生了。

    “是,属下这就去。”云勇应承,麻利的招呼小厮传话。

    姜晼晚本人在府里四处“走访”,争取从更多人的口中问出些关于宸王的线索。

    可收获却是寥寥无几。

    但也不是丫鬟、婆子或者小厮不愿意透露,实在是宸王本人深居简出。

    刚建府的时候,忙着公务,一年几乎有大半年都不在府上。

    后来病的厉害,又几乎不怎么出墨松苑的门。

    除了近身伺候的几个,下人们对他的了解,一部分是口口相传,一部分是自行脑补。

    姜晼晚天色擦黑回了雪竹苑的时候,任务进度只从百分之二点五,凑了个整数,百分之三。

    看来,了解宸王,还要再用些别的方式。

    “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朝云和行雨是今日被姜晼晚强行放假的,她临出远门前,让二人踏实在院里待着,不要出来。

    出不去门,俩人急得团团转。

    “这是怎么,什么事能慌乱成这样?”

    姜晼晚虽然才跟二人相处两日,还是很认可二人的能力的。

    “回王妃的话,下午时分,王爷差人来咱们院里传话,说明日是王爷陪着王妃归宁的日子。让王妃准备着。”

    姜晼晚没想到,宸王会陪着自己一起去。

    他不是几乎不出自己院子了?

    “嗯,也没什么准备的。你们府上会准备车马吧?也就成了。”姜晼晚想了想,又补充道:“多备上几辆,明儿多带几个有力气的小厮,有用。”

    朝云、行雨虽然不明白姜晼晚是做什么打算,可到底是主子吩咐下来,也应了是。

    姜晼晚见二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说?说吧。我喜欢直接点儿。”

    朝云福身,“王妃带来的衣裳,都是红色的。明日回门,可是要穿?”

    按着北盛婚嫁习俗,婚嫁头三日,新娘子都穿红衣,而往后,新人夫妇归宁,是不用穿红的。

    姜晼晚了然,朝云这是比较婉约了。

    若真直言说,丞相府就给自己带了这三身衣服,其余连之前在府上那身借来的丫鬟服和桃花、菠菜精都没舍得给自己带过来!

    “奴婢们昨日给王妃量了身量尺寸,已经在制作成衣。只是时间尚且紧张,不若出去采买几身成衣过来呢?”

    姜晼晚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丞相连衣服都没舍得多给几身,银两只怕更不够。

    倒是成婚时那套头面和一身金饰,一看就是值钱的样子,要是拿去当了,也能应应急。

    “你们这儿可有当铺?”姜晼晚见二人一脸疑惑的模样,想来这个朝代是不是不叫这个。

    “当铺,就是把一些物件拿去抵押、变卖,换取现银,或者买卖旧物的地方。”姜晼晚尽力解释。

    “王妃误会了,都城里是有当铺的。奴婢们方才只是疑惑,王妃提起当铺,可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大量现成的银钱。如此便要去城东千斗盛当铺才行,小的当铺现银怕是不够。”

    行雨解释道。

    姜晼晚不打算藏着掖着,况且,这俩人贴身伺候着,银钱的事情,她瞒不住。

    “用不了什么大当铺。你们差人,那一对耳坠去,当了,换两身衣服来吧。你们想来都听到过,我是丞相养在外面的女儿,嫁到宸王府,丞相是个连衣裳都不给准备的。银钱,我手上分文没有。”

    姜晼晚两手一摊,颇为无奈道。

    横竖她现在丢人丢的不止是她自己的人,还要拉着宸王府和丞相府,如此以来,她感觉脸皮都能加厚一层。

    二人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所谓嫁妆,像大户人家,十里红妆,那是要连着外嫁女儿从出嫁到死亡,所有穿的用的都给陪嫁过去的。

    也算是间接告诉夫家,自家女儿不是靠着夫家养活,女儿手上有银钱,自然日子好过。

    且不说王妃是出身丞相府,又是圣上指婚,身份贵重,比一般的大户人家显赫得多。

    就是寻常百姓家,日子过得去的,也是要穿的盖的准备好几套,才过门的。

    二人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也不能信,丞相声名在外,能做出这种苛待亲女儿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