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刺耳的尖叫响彻走廊。
年轻男人心下一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转身逆着人流往里走去。
出事的包厢靠近走廊尽头。
大多数逃出去的人流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男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口被吓的瘫软的服务生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来,她看着门内的场景,满脸惊骇,打了报警电话。
想到谢寅礼的任务,他加快步履,挤到门口。
只一眼,男人就被门内的场景惊呆了。
姣好面容的女孩眼睫悬着泪珠,她手持啤酒瓶,血迹从啤酒瓶的锋口淌落,眼尾泛红,干净澄澈的眼眸望过来,似要勾住他心尖最软的那块肉。
玻璃残渣划伤赤裸白净的小腿,大大小小的血痕遍布。
男人看向她的不远处。
江让躺在地上,头上破了一个大洞,不知生死。
但能看出来,是被人开瓢了。
男人上前两步,“虞雀。”
他在包厢记住了这个漂亮女孩的名字。
虞雀应声回头,她眼睛发红,要哭不哭。
梨花带雨的,颇为可怜。
男人说是身经百战,见过的美人只多不少,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现在却被这极致漂亮当中的破碎,和平静湖面下的疯感惊得心头颤了一下。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啤酒瓶上,出声安抚:“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帮你——”
虞雀慌张到极点,肩头瑟缩,“真的吗?”
男人点头,再次强调:“我帮你,我是礼哥的人,叫方源,你可以相信我。”
虞雀唇线抿作一线,湿漉漉的眼眸里是小鹿般的试探和防备。
然而,就算她不信任他——
还是因为他口中谢寅礼的名字,乖顺地上前,把东西交给了方源。
方源接过啤酒瓶,极大地松了一口气。
只要把证物毁尸灭迹。
接下来就好处理了。
方源抬起头,正要开口,却注意到了虞雀的目光。
虞雀的视线直接越过了他,看向门口,他扭头看过去,只见一道熟悉的影子消失在人群里。
走得太快,他不能确定是谁。
只是隐约觉得是谢寅礼。
方源收回目光,舔了舔嘴唇:“别担心,我可以解决的。”
男人有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仿佛这样,女人就一定会爱上他们,依附他们,成为他们的所有物,为他们改变自己。
没人例外。
虞雀唇线抿得很紧,怯怯地低下头,她没有看方源,只是轻声问:“……真的不会给你和谢先生带来麻烦吗,如果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你可以把我交出去的。”
这话有些孩子气,带着几分稚嫩和天真。
很符合虞雀的小白花的人设。
方源眼睛一亮,心里多了几分喜欢,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虞雀没说话,脸色仍旧脆弱苍白如纸。
警察很快就到了。
虞雀和方源被带回去盘问。
事情不算严重,但要想出去,还是需要保释。
方源本来还想动关系把虞雀保释出来,但都没来得及,就直接被方家人带走了。
无他。
这个事闹得很大。
方源说要保虞雀的事也被人拍了下来,放在网上传播。
濒临破产,江家是彻底不要脸了,直接在网上喊话,说江让多惨。
且,张口就几百万,想讹上方家。
方家怎么可能再让方源和虞雀接触,一早把人带走了。
方源只能硬着头皮给谢寅礼发消息。
谢寅礼看见了方源的消息。
他没有回。
猩红烟蒂发出滋滋声音,光影碾灭。
路灯照在他的半张侧脸上,他收回手机,眉梢挑出几分笑意。
屏幕隐约能看见方源对虞雀的评价。
极高,极其喜欢。
要不是谢寅礼的身份在前,让他生出两分顾忌,怕是会想方设法把人保出来了。
谢寅礼侧头扫过一侧的范荣,笑意却没淌到眼底。
“方源对她动心了。”
范荣斟酌地说:“男人的天性。”
他顿了顿,又说:“圈子里什么女人都没有,方少可能也是新鲜感,毕竟像虞小姐这种身陷泥潭,却不畏强权,坚持自己道德底线的人,在圈子很少见。”
谢寅礼:“你说的对。”
范荣一怔。
谢寅礼视线望向警察局门口,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地说:“我也开始喜欢她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听着却不像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