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内。郁郁葱葱的树木,下面是康复的患者,夜晚安静的医院此时却和菜市场一样,聊天,打牌,象棋,一样不落。
“陈医生,这人情况如何?”
“你去问后面两人,我还有手术。”陈折生绕过旁边缠着他的两人,往里面的手术室走去。他刚刚才做完手术,而后续的康复都是依靠自己徒弟治疗和跟进的。
中心医院的好主刀师那么多,怎么都往自己这边挤。若不是病床上躺的人和自己的朋友还有些交情,自己也不会接这活。
“他怎么失踪了呢!”陈折生却没有闲心思想这些了。等一下估计有人过来踢门了。
“陈折生,陈折生。”一阵尖锐的吼叫声过后,陈医生不疾不徐的从手术室中出来,虽然黑刺的清理工作他得心应手,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人刚见到他就往前面伸出了小刀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陈折生抬手便将刀子打落在地,接着直接将那人提着脖子往旁边的医务室走去。
“哎呀,呼,黑刺怎么总会定时发疯。”陈折生将门锁好,看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医务人员,笑着说道:“没事啦,都去忙吧!”
“是的,陈医生,刚才谢谢你了。”
“佳妮,伟诚,那个人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正常。这个人的生存能力和意识真的极为顽强。全身大面积烧伤,却能够留着一口气。”
“这家伙,听说家里面来了一场大火,火群是从哪来的?”
“老师,你也好奇,是吗?”
“那个人家里的确遇到火了,但并没有烧到全部,只是在厨房和客厅。”
“火不是很大对吗?”
“对的。”
“奇怪,这人连跑都不行吗?那么大的地方,还被火烧成这样。”
“老师,我们是救人的,不是八卦这些的。”佳妮望着伟诚,打断道。
“佳妮,你可能觉得这是假的,谁会看见火不扑灭,而是任他烧了,而且火势起来之后不跑。你就没有一丁点奇怪吗?”
“是有一些,但也不是八卦的时候。”
“嗯,他的情况是好了很多,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能完全好了。新的皮肤重新长出来还是需要时间的。但不能保证原来的样子了,可能会有很严重的疤痕。”
“老师,看我的吧。”佳妮说道。
“老师,看我的。”伟诚提议到。“佳妮她需要的时间太久了,而且还会留疤。我的异能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伟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那点小异能要和我比,别开玩笑了。你要救治得把病人逼疯。”两人嘴上叫较着劲,谁也不肯让谁。
“那还得是我啊!”陈折生叹口气到。
——这一天天的,还要不要我休息了。他盼望着自己有一天能够早点退休,将自己的经验传给两人。陈折生望了望两位徒弟,感觉这样的日子也不远了。
“佳妮和伟诚!有他们真好啊!”陈折生累了一天,便靠着桌子打了个盹。
又想起了刚才那人来时的样子。
凌晨三点五十分。正在倒夜班的陈折生,本来还有几个小时,他就可以好好的趴一会。从上班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他准备小憩一会。其他的交给两位专业徒弟来做。
“陈医生!有位烧伤患者!急需治疗。”
——打起精神了,陈折生。陈折生这样说到。便进入了特殊治疗室。其实只是利用自己的特殊异能对此人进行救治罢了。相比于一般的挂水等,这样的方式更高效。谁都知道,陈折生之所以能够称为鬼手是因为他的红色加级异能——专门的治疗系异能。这种异能在喀贝拉极为稀少,至少百人红色加级人物只有他一位。
一个钟过后,此人的呼吸平稳,体质和身体机能都恢复正常了。
“这人是谁来着?”
“好像是空间站的。”
莽莽绕过人群,朝着巡检队走过去。他们面色凝重,似乎已经认定这件事是由自己所为。她的口碑一直不好。
——我的出现太突兀了,不会被发现吧。
莽莽疑惑问道:“我?”声音也拔高了两个调。她承认自己有些许心虚,这个问题和她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嗯,你是莽莽对吧。”巡检队异口同声道。
“我是莽莽。”
“等一下你需要去巡检司,备案,有些问题需要问一下。”
“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事,你不用紧张。”巡检司稍稍露出点善意,似乎就是止于那句——你不用紧张了吧。
——可是这家?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得怀疑我吧。
莽莽暂时只能离开了。因为下午自己还得去巡检司一趟。这无疑又是自己的黑历史,又成为父亲嘲讽的理由。莽莽瞬息之间穿过街道,她可没有时间回去,只是在一家小店,点了一杯奶茶。
“好的,你说的就是全部情况了,是吗?”
“是的。”
“你可以去外面等了。”
未从外面出去,便看到了莽莽,他没有很奇怪,这人一大早就不见了。原来是到巡检司来了么。
——那个黑刺了?毛毛怎么弄的?
未朝着她打招呼,但是彼此隔了一间玻璃房,她似乎也没看见自己。只是把头埋着。旁边似乎还有一位年轻的女人。此时嬉笑者同巡检司的人说着什么。
——上天,我真的没有嫌疑。
莽莽看着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母亲。但却只是一个劲的和别人谈笑风生,根本不是因为担忧过来的。
“湛斐梦。”
走廊里传来一声,莽莽朝着里面的房子走去。咯噔一声,莽莽的母亲似乎也有些漏了一拍。
“这孩子怎么不对劲。唉,真的是…”
“湛斐梦,你好。”巡检人员是一个女人,长得很高,端坐在椅子上,头却快要触到天花板一样。面容格外和煦,就是和在路边安慰的大姐姐一样,看到她就想和她倾诉什么。声音如一汪清泉,悦耳,又带着沉入水底的平静。
“你好。”
“就不说客套了,我们这边只是问几个问题。你一一回答就好了,但是不要随便乱说。请慎重考虑。”
“好的。”
“昨天和谁去了空间站。”
“朋友。有五个人,再加我一个。”
“在什么时候去的。”
“我们下午大概三点多的样子。”
“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差不多傍晚的样子。下午六七点吧。那边有一位朋友的指导给我们开了特殊通道,我们在那边呆得有点久。”
“嗯嗯。”那个人点点头,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将手中还在记录的笔放下,看向外面,走了出去。
没过一分钟便又走了进来。
“湛斐梦,七点过后,你在哪里?”
“我?”
“我在另一个朋友家,我和他一起走的。”
“谁?”
“嗯,未。”
“他可以作证,你的一整晚不在场证明吗?”
“不可以。”莽莽想起自己昨晚根本没有回去。只是找了一家酒店就住下了。
“但是酒店人员可以,我昨天晚上是在生活凯瑞酒店住下的。”
“你在今天早上直接去了受害者家,这是出于什么原因。”
莽莽有些许心虚,单这也没办法证明什么,只是自己在找黑刺,刚好觉得这个人家里很奇怪,可是现在黑刺被黑老鼠吃得一干二净,根本没办法作为理由。
而昨天看到的黑刺也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我,我,我只是碰巧。”
“碰巧!”
那人摇摇头,又记录起来。
“从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的地方赶来,碰巧也说不过去。你不要怕,什么事尽管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我会帮你,其他人也会。”
“真的。我其实也没想过,只是耳朵灵巧,刚好听见了他们在讨论什么,我就去凑了个热闹。”莽莽有些面红,她觉得自己激动一下是好的,掩饰自己的心虚,也能够掩盖那些微小的行为动作。
她的手指抓着桌子,铁质的桌子,自己就一手掌下去就完事了。
——你看到了吗?那个女孩会被下地狱的。一位穿着蓝色的破烂衣服,在旁边叫着。
——未扭头看到坐在自己前方的人,她有些激动。巡检司审讯不能用衣服掩盖,所以他只是以现在的样子出现。
——现在小孩也不是个好东西,哈哈哈哈。这个蓝衣服人坐在自己旁边,一口的老黄牙对着自己说个不停,未已经听烦了。
——莽莽。他现在刚好有些困意,可以问一下毛毛发生了什么。自己被叫来时也是很害怕,而这件事或许和毛毛有关。那么就是和自己有关了。
“莽莽。我们应该怎么办了。”
——人已经找到了。
这句话在调查厅想起,却没有告诉在审讯的两人。他们两不知道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等莽莽被问完之后,她看到了未。一脸激动的跑过来。
——你怎么在睡觉啊!
莽莽坐着,就听旁边的人絮叨叨的说着:“下地狱,下地狱,哈哈哈,你会见到阎王的。”
莽莽被吓了一个激灵,那个人说话阴森森的,像极了催命师,自己听了格外不舒服。而且一直没有停过。
“未。—未!”此时的未像个小孩子一样,似乎不是在审讯室,而是一张温暖的床上,眼睛轻阖,而他身上的气越发浓厚,比昨天见他更重了一分。
——怎么吵也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