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炫技
    就那日刷漆的时候,八十公分见方的木板,我和四姐夫站在跳板上,一人同时刷三块宽,比肩并进。跳板下边有厂子里面的领导,和建筑队上的领导数人,仰目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精彩的刷漆表演,迎来了一片啧啧称赞。还是那位曾经批评过我的领导,精釆发言后,继续说,见我近来一段时间的进步很大,他甚是欣慰。还说如果我总像以前,刚来时那个水平,都不知道将来结账的时候,给我开多少钱一天。还跟四姐夫开玩笑的说,看你这徒弟技术马上要超过你了。旁边有人随声附和道,这就对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四姐夫微微点头笑了笑,也夸赞我的确进步很快,又停下来点了根烟,和他们轻声聊了几句。也就是这一次,如比赛般的刷漆表演,奠定了我此次工作工资的高度。记得年底结账时,四姐夫的工资是全油漆队里最高的,一天八块钱,一般的人也就挣六块五最高七块,小工最多挣到六块,每人平均刨去一天一块五毛钱的生活费,剩下的才能装进兜里。而我的工资达到了七块钱,就这四姐夫和那领导都说,因为以前我干的不好,拉低了工资,要不然最低也得给我开七块五。我心里知道,如果没有四姐夫的关照,是到不了这个高度的。能拿到这些钱一天,也知足了,也算得上是油漆工里的高工资了。

    一入冬,天就显得灰朦朦的,西北风呼啦啦的掠过光秃秃的树梢,只往人们的身上扑,冻的人们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那楼外高耸的钢管架子,也冰凉彻骨。我依旧像往常一样,一手拎着油漆桶,一手握着钢管架子,攀爬于各层之上。那时候年轻,抵抗力也强,也不知道冷,手上也没有戴手套,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毛衣毛裤套着外衣,脚上踏拉着一双旧布鞋,那双鞋子因穿的时间太久了,已经不合脚了,那鞋底儿似乎比我的脚长出了一大截,鞋帮也提不上来了,时间一长,在寒风中的脚也冻得麻木了,不知不觉中,脚后跟冻破了皮都不知道。渐渐的,天气越来越冷,我的双脚脚后跟由起初的破皮,变成了糜烂的窟窿眼,经常流出血水,沾上袜子,到了晚上睡觉时,如果不拿水泡一泡,袜子就脱不下来,因为已经长到一起了。所以每天晚上我必须打水泡一会儿脚,再咬着牙才能将袜子在红肿的脚上脱下来,偶尔还会撕下来一些模糊的血肉,但冻的麻木了,也没有觉得怎么疼。以至于同一个寝室的工友们都说,还是南方人爱干净,天天晚上洗脚。因为到了冬天,他们根本不洗脚,还有人戏称说,脚比手干净的多,因为穿着袜子穿着鞋不露在外边。

    飘雪,是冬天特有的美景。那呼啸的北风,助力着飞舞的雪花,像白天鹅退化的羽翼,又像天使遗落下,无数个白色小精灵,散落人间,洒满大地,又挂上了屋顶,挂上了光秃秃的树枝,也挂上了,那纵横交错的钢管架子。

    由于气温太低,很快那钢管架子上的落雪,就变成了晶莹的冰花。而一到冬天,就习惯了火盆热炕的北方人,蜷缩在屋里,都觉得冷兮兮的,哪里还能有几个人愿意上室外作业。

    一大早我提着油漆桶,还没爬上钢管架子,就被那位领导将我叫了回来。他跟我说,这么冷的天,架子上都是冰太危险,再说了,那油漆里边若落了雪,化成了水,不也影响油漆的性质吗?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那领导看着我笑了笑接着说,你看这大雪天的,好多人都没有上工,没有钱赚,我给你找了一份美差,既赚钱还能有好吃的,就是出门打“官差”。我稍一愣神,立即反应过来,所谓“官差”,是他们那地的方言,就是去给人家帮忙。而这位领导所说的,要我去帮忙的那位主家,是市里某行政单位,负责纺织机械厂工程方面,质量监督及验收的一位小领导。

    领导特意跟我说,这位负责工程验收的小领导,在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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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一处新房,主体部分已装修完毕,油漆部分也马上竣工,但总觉得,那装修队里的油漆工刷漆的技术欠点意思,听人说我们工程队里有几位好手,特意请我们过去帮他做漆。前段时间,四姐夫已将大部分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只剩点儿尾活,因他这几天在新工地,边干活边负责着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腾不开身,只好由我去收尾。临走时,领导还交代说,在他们家里做活,不用急,不用慌,慢慢干,把活做好做仔细了就行,工资我们队里照发,中午人家会管你一顿饭,甭管吃什么,肯定要比我们建筑队里的生活好。

    飘雪的清晨,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放眼望去,整个城市上空,都被浓雾笼罩着,像披上了层层朦胧的纱幕,凛冽的北风穿透纱幕,鼓动着雪花,吹的眼睛有些模糊,打的脸生疼。我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冻疼的手,踏步走在鲜有人见的大街上,呵气成霜,任寒风肆意撩动我零乱的头发,任雪花亲吻我红通通的脸颊,总觉有影视剧里,勇士奔赴沙场的那种慷慨激昂,似乎又有种临危受命的悲壮。

    走过一条大街,又穿过了一条小巷,乘坐一辆公共汽车,按照领导的描述,我来到了一片豪华的新兴小区,找到了那户人家。一位约四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中等身材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他早已候我多时。尚未待我开口,那人便将我引进屋,简单交代了几句工作后,立在一旁,斜眄眼

    监督着我。心中一种不愉悦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慢腾腾的取来工具,磨磨蹭蹭的开始工作。暗自思忖着,领导就是领导,谁都想管,是不是监督检查是当领导的职业病?或许是我脸上的不屑,与抵触情绪过于明显,那人察觉出来后,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见那人走开,我麻利的取出沙纸,将阳台窗户上边角补的腻子仔细打磨一遍,又拿刷子将那碎屑清扫干净,开始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