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占城如同一只怪兽一样,蛰伏在十几里外。从这处小山上,甚至可以看见占城上的点点灯光。占城之外,是零星布置的营帐,安南人将营地驻扎在城外一里处,相当于‘贴身’监视着占城。
城门外,还有白日战斗的硝烟存在。占城国小民弱,没有火炮等武器。但是大明官军却是有火器的。大片的土地都有烧灼的痕迹,很显然,这是火行法术造成的。
而占城城门也不好过,两道巨大的阔口出现在城门上,几乎将城门一分为二。这很显然是被利器所伤,看来进攻方也有高手,竟然能将城门差点斩开。
而且城门周围的土墙也多有损伤,鲜血沁入夯土中,形成一块块暗色的斑纹。
张虚烨不知道这里白天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但是现在却是一个好机会。双方在大战后都躲起来舔舐伤口,正是张虚烨他们趁机溜回去的时机。
夜色下,张虚烨等人黑灯瞎火慢慢向着占城而去。他们没有打灯,全靠张虚烨观星辩位,带着大家强行军。
黑夜中,牛大柱心中念着‘黑石白泥反光水’,一边跟着张虚烨前进。他身后的士兵手拉手,扶着肩,扯着衣,默默的跟在身后,像极了在黑夜中搬家的鼩鼱。
安南人不养猛兽,少了猛兽的帮助,这些安南人的警示范围不大,再加上夜色的掩护,安南人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支大明士兵摸到这里。
渐渐的,张虚烨他们离占城越来越近,约莫只有一两里的时候,他终于拿出灵虚珠,沟通起城内的道官。
灵虚珠很快亮起,一个张虚烨不认识的道官接通了张虚烨的传讯。
“你是?”那道官严肃的问道。
“我是清福号道官张虚烨。”张虚烨立刻回答。
那道官皱了皱眉头,却是再次问道:“师承!出身!”
张虚烨了然,他立刻就说:“泉州南天宫弟子,张虚烨。”他想了想,又说道:“左良木是我师兄。”
听见这话,对面的道官脸色就平和许多。他对着旁边说了一句,显然是去找左良木确定身份。然后他继续问:“你人在哪里?是不是在城外?”
张虚烨点点头,说:“我现在正在城外东南角,距离城门不到两里。希望能进城。”
他的话让道官迟疑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左良木出现在灵虚珠内,他看到张虚烨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张师弟你可安全?”
张虚烨点点头,而左良木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又说不出口。不多时,一个太监出现在灵虚珠内,他看了一眼张虚烨,然后说:“你们迅速向着城门过来,我会让白云法师接应你们。注意不要弄出大动静。”
他的身边也出现一个老道士,这老道对张虚烨和善的笑了笑,说:“老道会用黑风术兴起黑风,你们趁风而行,然后会有吊篮落下,你们从吊篮进城。”
挤在张虚烨身边的兵丁们听见这话,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能回归大部队,这是他们所期望的。
张虚烨应下,然后他关闭灵虚珠,看着占城的方向。
不多时,占城方向开始刮起黑风,黑风在黑夜中非常难发现,只是两三息的功夫,黑风的呼呼声就刮到这里,黑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尘土,粘合天空的尘埃,形成铺天盖地的屏障。
黑风术在白天使用,可以兴起漫漫黑风,能遮天蔽日隐藏行踪。在夜晚使用,这又仿佛给黑夜盖上一层黑纱,更让人看不清黑夜中的东西。
黑风漫起之时,一里开外的安南人士兵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现在就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走过,他们也不会发现。
时机已然成熟,张虚烨带着众人立刻向着城门下跑去。而百米开外的安南士兵对眼前的事情毫无反应,因为他们根本看不见。
到了城门下,一个个吊篮很快落下,每个吊篮可以站三五个人,一次就能拉起二十多个人。十几分后,所有人都上了城门楼子,守城的官兵检查他们一番后,才让他们进城。
士兵们很快就被带走问话。张虚烨也被带走。不多时,就有好几个人过来问话。左良木也在其中,跟着问了几句。左良木看着张虚烨的目光很不友善,但是此时人多,他也不好单独和张虚烨说话。
轮番问话结束,张虚烨被安排一个房间休息。他也不管那么多,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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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雕花的木门被敲响,一个占婆少女推开门,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大明士兵。
大明士兵对张虚烨笑了笑,说:“大人,这是您的早饭,吃完早饭后,大都统要见您。”
张虚烨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那占婆少女将食盒中食物拿出来。这个少女穿着淡蓝色的裹身长裙,上半身是缀化短袖,这应该是这里的特色服装吧。少女长得也挺漂亮的,比一般的占婆少女要白皙高挑。
询问中才知道,张虚烨居住的这家是占城一个富商家,这富商经常和大明做生意,非常仰慕大明文化,这次大明人进城,他首先就将自己的家贡献出来让大明官军入住。这少女就是富商的女儿之一。
少女羞答答的,她给张虚烨端茶倒水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他,看来对张虚烨非常有意思。这少女也打听清楚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大明人是大明的道官,这可是绝对的大明精英人士。若是能攀上他的高枝,那自己这辈子就值了!
张虚烨这顿早饭几乎是被喂饱的,都不用他自己动手。好不容易吃完,张虚烨就被带去占婆皇宫,郑和和一些高级官员就住在皇宫里!
占城的皇宫很小,其实就是一个五进的院子,这小国寡民的,皇宫也建不了太大。皇宫内的女眷全部去了其他地方,整个皇宫现在就是一个大军营。
张虚烨在皇宫大殿外等了一阵,然后才被郑和召见。
此时的大殿已经被改造成指挥所,郑和和一干将领、太监、道官一起,正在发号施令。
亲卫看见张虚烨进来,他来到郑和身边说了一句,郑和才将目光看向张虚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