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郁陵岛(7) 两个人好像亲近了不少。……
    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挺迟了,两个人又点了些东西吃,然后才各自回了房间。

    河沄浠呈大字摊在床上,将那首《喜欢喜欢》单曲循环了一遍又一遍,在填满整个房间的音乐声中,无数次回想起李洙荷拨动吉他弦的样子。

    心动似乎是有迹可循的,从观音岛上的风,到阵雨天的雷,再到夕阳下的海,和晚风里的歌。

    她摸到手机,看到金玟奎不久之前回给她的消息。

    1701金玟奎:哇,大发,是我们的歌呢。

    1701金玟奎:好神奇,在郁陵岛有人唱我们的歌。

    1701金玟奎:你是明天回来吗?时间可以的话我们晚上一起去散步吧?

    河沄浠先给金玟奎回了一个“ok”的表情,然后才点开了和韩素汐的对话框。

    河沄浠:姐,你拍摄的时候,有感到心动的时候吗?

    河沄浠:就是那种……突然觉得这个人非常帅气、非常有魅力的时候。

    韩素汐大概是在忙,过了一会才回过来。

    韩素汐:心动?当然有,浪漫的灯光、浪漫的台词再加上浪漫的脸蛋,偶尔是会陷进去啦。

    韩素汐:不管对手演员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总会有一些非常让人心动的桥段出现啊。

    韩素汐:怎么突然问这个?

    河沄浠:就是……看电视剧的时候突然想到了。

    河沄浠:那么这种心动,会消失吗?

    韩素汐:这个也是当然的,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是现实啊。

    韩素汐:可是你,不是在新婚旅行中吗?拍摄结束了?

    河沄浠:嗯,准备睡了。

    韩素汐:睡吧,综艺拍摄也很疲惫吧,要好好休息。

    河沄浠:嗯,姐姐晚安。

    韩素汐:晚安。

    放下手机,河沄浠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反正是总会结束的际遇,不如就享受它?

    本来就是让人假装相爱的节目嘛!

    她蹬了蹬腿,等到憋不住气才翻过身,将原本暂停的音乐又点了播放。

    而李洙荷擦着头发出来,将毛巾丢到一边,扑到床上打了个滚,兴奋地和徐壬国分享这个消息。

    李洙荷:我刚刚唱给她听了,她说很好听。

    徐壬国:看来她不懂音乐啊。

    李洙荷:不,她说我弹错了好多地方……

    徐壬国:那就是安慰你的,打起精神,你们在做节目啊,她还能说难听吗?

    李洙荷:你不懂,她说话的语气不是那样的。

    徐壬国:……

    李洙荷:她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你说我再学一首怎么样?

    李洙荷:哥,你时间可以吧?你最近又没有工作,时间很多对吧?

    徐壬国:我忙,你另请高明。

    李洙荷:哥,你说她会不会对我有一点心动?

    李洙荷:哥,你怎么不回答?人呢?

    李洙荷:算了,你不懂。

    他“啧”了一声,翻出手机里的备忘录,仔细调整明天的行程。

    7月12日,在郁陵岛的第二天。

    河沄浠睡到自然醒,一摸手机才发现已经快十点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匆匆洗漱完换好衣服,疾步走到客厅。

    “早,饿了吗?”李洙荷坐在阳台将椅子后仰朝她打招呼,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多么浪漫又梦幻的场景。

    河沄浠停下脚步,无端摸了摸头发,问:“你起来很久了吗?”

    “没,我也刚起来。”李洙荷收起剧本往里走,又问:“早餐吃三明治怎么样?”

    河沄浠懵懵地点头。

    “你喝拿铁对吧?”

    她挠了挠脖子,问:“你怎么知道?”

    李洙荷拿起电话,说:“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我看见了。”

    河沄浠“啊”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下。

    她昨夜思绪纷乱睡不着觉,在房间里走了几十个来回,都快把自己转晕了,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结果又很荒唐地梦到自己和李洙荷告白了,结果李洙荷面无表情地扭头就跑,她只好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醒过来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李洙荷点好餐,看到河沄浠有些无神的样子,问:“没睡好吗?”

    河沄浠摇摇头,视线落在他穿着拖鞋的脚上,缓缓上移,然后对上了李洙荷疑惑的眼神。

    她声音还带着点哑意,语调很慢地问:“你,跑得快吗?”

    李洙荷一头雾水:“嗯?跑步?喔……应该还可以?”

    河沄浠慢吞吞地点点头:“果然,看得出来。”

    李洙荷:?

    虽然不解,但他看河沄浠似乎还在起床后的缓冲状态,便没有再和她搭话,等到餐送上来,他端着餐盘,温声道:“沄浠,我们到阳台去吃怎么样?有风,没有很热,还可以看海。”

    “唔,好啊。”河沄浠闻到了咖啡香,宕机的精神状态一点一点恢复过来,趿拉着拖鞋跟着李洙荷,一同在阳台坐下。

    海风送来令人舒适的凉意,河沄浠大大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满足地眯起了眼。

    “好吃吗?”李洙荷笑着问。

    河沄浠点头,给他指里面夹着的满满的蟹肉。

    李洙荷笑,下意识地抬手想给她擦颊边沾到的蟹肉,却在要碰到的前一瞬停住了手。

    而河沄浠也僵住,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风也停了,浪也静了。

    李洙荷看着她偏开的眼神,似有所感,手指轻轻一蹭,擦掉了那丝蟹肉。

    他扯了纸巾擦手,笑着说:“沾到了。”

    河沄浠垂着眼点头:“嗯。”

    李洙荷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打量着她,心里的喜意像是春天里的话,扑簌簌地冒出来。

    “咖啡怎么样?”

    河沄浠舔唇,然后喝了一口咖啡,认真道:“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早餐在和睦的氛围中结束,然后接下来就是他们今天最重要的计划,海钓。

    因为海钓的船是李洙荷提前订好的,郑书也就“大发慈悲”地没有和他们这两个穷光蛋计较,将这次出行纳入到了拍摄中。

    再加上天气晴好,风平浪静,非常适合海钓,于是一群人分了两艘船,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李洙荷和他的经纪人,还有河沄浠、李索、李星和两个跟拍pd坐了一艘船,郑书带着其他人坐了另一艘,他们还准备了无人机,船一启动就飞了上去,拍下这无边的美景。

    结果没想到,去的路上明明好好的,有说有笑,结果在老船长说适合海钓的位置停下后,明明肉眼看着海浪不大,可船却晃得非常厉害。

    最先支撑不住的是嚷嚷着绝不会拖后腿的李索,面如菜色地蹲在了靠里的位置,然后其中一个跟拍pd也败下阵来,摄像机交到了李洙荷的经纪人手上。

    河沄浠不仅是第一次海钓,也是第一次钓鱼,兴奋得不行,经李洙荷指点后认真地握着钓竿盯着浮标,结果比浮标先有动静的是她的胃,早上吃下去的蟹肉仿佛受到大海的召唤活了过来,在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专心致志钓鱼想要快点收获好让河沄浠惊喜的李洙荷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她不太对劲的脸色,忙放下钓竿靠了过来。

    “沄浠姐!你也晕船吗?”在背面钓鱼的李星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走了过来。

    “嗯,有一点。”河沄浠拍了拍胸口,恶心劲却怎么也下不去。

    李洙荷扶住她的胳膊,道:“站着太晃了,你也到那边去坐一会吧。”

    “可是鱼……”她恋恋不舍地指了指浮标,不想轻易退下去。

    “现在鱼还重要吗?你先缓缓吧。”李洙荷将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又问:“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一会就好。”河沄浠接过李星递过来的晕船贴,又喝了几口水。

    晕船的那个pd坐着尚能侃侃而谈,但要他站起来继续拍摄就有点勉强了,于是就和稍缓过来一些的李索凑一块在聊天。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吗?可以靠在我身上。”李洙荷也在她身边落座,关心地问。

    河沄浠摆摆手,说:“真的没事,可能是我早上吃太多了才这样,你看我昨天明明没有晕船。”

    “昨天是大船,今天这个……都怪我,应该租大一点的船的。”李洙荷自责道。

    河沄浠:“不是的,小船更有趣嘛,反正晕船也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李洙荷:“新鲜?”

    河沄浠:“嗯,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就都是新鲜的。”

    李洙荷:“听起来很不错。”

    河沄浠:“是啊,到了郁陵岛之后,所有的经历都很新鲜,所以都很好。”

    李洙荷偏头,看到她虽然有些苍白但带着明显笑意的脸,才放心地笑起来。

    “但是你不去钓鱼没事吗?这次不就是要拍我们钓鱼的?”

    “没关系,一会……”

    李洙荷的话说了一半,被李星兴奋的声音打断。

    “姐!姐!我钓到了!你看你看!”

    李星抓着鱼线嚷嚷起来,老船长熟练地帮她解着咬钩的鱼,河沄浠一听,“唰”地站了起来:“哪里?我要看!”

    李洙荷愣在原地,看着两个人凑在一起的背影,失笑。

    原来他的吸引力还没有一条鱼大吗?

    他拍拍衣服,也跟着站起来,走到自己的鱼竿旁,将袖子又往上捋了捋。

    结果,大半个小时过去,不论他换了几个位置,鱼竿就是毫无动静,反倒是第一次海钓的李星收获颇丰,在画面外一个劲地朝河沄浠展示她的收货。

    返回的路上,李洙荷颇有些悻悻。

    河沄浠发现兴致不高的他,问道:“你怎么了?”

    “今天有点没意思吧?”两个人并肩坐在船尾,李洙荷看着飞起的海浪,沮丧地开口:“害你晕船不说,也没有钓到鱼。”

    “星星钓到了呀。”河沄浠指了指李星脚边的水桶,道。

    李洙荷用手撑着头,说:“那不一样。”

    “可是,我觉得今天很有意思啊。”河沄浠用膝盖轻轻撞了下他的膝盖,轻笑道:“都是值得收藏的回忆,不是吗?”

    李洙荷因她的小动作而转过脸看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读懂她的情绪,却未果,但还是因为她的话而乱了心跳。

    值得收藏的回忆吗?

    真是万幸。

    午饭两个人有幸尝到了李星慷慨分享的海货,虽然只是一碗海鲜粥,滋味也是鲜美无比。

    吃过午饭,两个人原本打算在酒店阳台喝咖啡消磨掉最后的时光,结果郑书安排了采访。

    李洙荷去了另外的房间,阳台便只剩下河沄浠一个人,工作人员架好摄像机,然后郑书便开始提问。

    郑书:“这次的新婚旅行怎么样?”

    河沄浠:“很有趣,有很多新的体验,景色也非常漂亮。”

    郑书:“这些新的体验全都是和李洙荷有关的吗?”

    河沄浠:“……绝大部分都是。”

    郑书:“昨天晚上李洙荷唱的那首歌,是真的很好听吗?”

    河沄浠:“嗯……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吧?怎么说呢,虽然他吉他弹得漏洞百出,音调也少了点起伏变化,但是,歌词不是没有出错吗?而且要传达的感情也完美地传达到了。”

    郑书:“什么感情?”

    河沄浠:“……和歌曲题目差不多的感情。”

    郑书见好就收,又问:“那么如果李洙荷说下次再唱给你听……”

    河沄浠果断道:“那还是不用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珍贵的回忆有一次就足够了。”

    郑书忍笑,继续下一个问题:“这次旅游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吗?”

    河沄浠毫不犹豫:“没有钱。”

    郑书:“……除了这个呢?”

    河沄浠:“嗯……海钓的时候没有钓到鱼吧!”

    郑书:“这次旅行下来两个人好像亲近了不少,是这样吗?”

    河沄浠点头,抿唇道:“是越来越熟悉了,对于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郑书:“好,就到这里。”

    河沄浠点点头,拿着咖啡走出去,和被叫过来的李洙荷擦肩而过。

    而李洙荷也被问到了差不多的问题。

    郑书:“为了这首歌做了很多准备吧?”

    李洙荷笑道:“嗯,徐壬国帮了很多忙,是我缠着他非要他一点一点纠正我,那哥看到我都烦了,壬国哥,谢谢!”

    郑书:“下一次如果有机会的话,还会想唱歌给她听吗?”

    李洙荷肯定道:“当然,她喜欢嘛。”

    郑书憋着笑点头。

    李洙荷:“怎么了?为什么笑?沄浠说什么了?”

    郑书:“请通过节目确认吧。”

    李洙荷:“……”

    在郁陵岛的拍摄就这样落下帷幕,一行人登上通往江陵港的船,下船之后,因为李洙荷赶着回去参加拍摄,就先坐车离开了,而河沄浠决定依照原计划,坐ktx回首尔。

    临别前,李洙荷和河沄浠说了会儿话。

    李洙荷拍拍身上的相机包,道:“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使用的。”

    河沄浠点头,轻抿了下唇。

    “保持联系,我没有别的期待,只是,看到我的消息的话,能回复一下就好了。”

    河沄浠挠头:“之前我不是都回复了吗?”

    “‘嗯’、‘对’、‘好’这种是不是太短了?我会伤心的。”

    河沄浠低头不语,脚尖在地上踢了踢。

    “不录节目的时候,我们也算朋友吧?如果能偶尔见面就好了。”

    “我……”

    “我知道几家很好吃的餐厅,下一次一起去吧?”

    “……时间可以的话。”河沄浠犹犹豫豫地开口。

    “谢谢,我们在首尔见吧。”李洙荷俯身,手在她头顶停留了一瞬,还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无聊在角落等她的李星看到这一幕,一捋袖子:“这前辈手……”

    李洙赫的经纪人笑眯眯地拦在她身前,道:“星星啊,就是说几句话嘛,很快很快。”

    李星不知道怎么和他打交道,扭头就想找李索,结果就看到车那边的两人已经结束了对话,和李洙荷的经纪人点了个头就跑了过去。

    “姐,我们走吧?”

    “嗯。”

    两个人刚准备走,就见李洙荷又快速走过来,将一个袋子递给了河沄浠。

    河沄浠疑惑:“什么?”

    “蓝莓,还有蜜瓜,一会车上吃。”李洙荷笑道,又对她眨了眨眼睛:“这个蓝莓肯定不酸,相信我。”

    河沄浠愣愣地接过,看着他匆匆转身上了车,无措地抱住了袋子。

    李星撇嘴,见李索朝他们招手,才接过河沄浠手里的袋子,拉着她一块离开。

    回到首尔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在外面吃过晚饭,李星送河沄浠到了家门口,就看到门边蹲着的一大只金玟奎。

    “嗯?你又进不去了吗?”河沄浠惊讶地问。

    金玟奎站起来,道:“不是,你刚刚不是说快到了吗,我就过来等你。”

    李星把行李放好,就先回去了,她出门的时候,金玟奎还站在门口等着河沄浠,看到她便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来。

    这位也碍眼。

    李星也礼貌地笑笑,然后就离开了。

    河沄浠出来的时候,递给金玟奎一个小小的袋子:“喏,礼物。”

    “给我的?”金玟奎惊喜地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把毛毡小狗。

    “在一家小店里看到的,这个,不是你喜欢的表情包吗?我看做得很精致就买了。”

    “谢谢,我很喜欢。”金玟奎紧紧抓着袋子,笑得露出小虎牙。

    “可是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有时间散步?”河沄浠按下电梯,好奇地看向金玟奎。

    他挠挠头,说:“忙,所以想稍微休息一下。”

    “这样啊,休息也很重要……”

    “郁陵岛怎么样?好玩吗?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