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中还残留着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的迷茫,就突然看到一个英俊无俦的少年,站在她的床边,手中把玩着一团红光,眼中闪烁金光,脸上带着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眼睛。
“亲爱的!”
纪缘挑了一下眉。
还没睡醒?
“你还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吗?”
程琳迷迷糊糊的回答道:“什么梦?”
突然,她感觉一阵剧烈的头痛,随后感到身体传来犹如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我这是?”
“你还记得刚才梦到了什么吗?”
程琳用右手揉着脑袋,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有些印象,好像是,做了一个,羞羞的梦,但是,具体的,就想不起来了。”
纪缘点了点头,对林风道:“和普通的梦一样,虽然有些印象,却记忆模糊,不会扭曲心性,身上残留的污染也已经剔除,她已经没事了,敌人也已经被消灭,诡异事件完美解决,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林风说话,就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打了一架,累死我了,可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说完纪缘的身影就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
林风正想说什么,门就被撞开了,随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琳琳,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呜呜。”
程母以远超常人的速度扑到床上,紧紧的搂着程琳,好像深怕程琳像手中的气球一松手就飞走似的。
程父也是满脸泪痕,紧紧的靠在门框上,身体缓缓的划落,瘫软着坐在地上。
林风无奈的上前搀扶起程父,安慰着他。
“没事了,诡异事件已经解决了。”
楼下,纪缘施施然坐上车。
“开车。”
在轿车缓缓行驶中,纪缘把玩着手中这团红光,仔细感知着其中的能量结构。
“这就是诅咒之力?”
由咒骂怨恨等意念汇合着一种神魂维度的力量,在规则之力的作用下形成的一种可以融入目标灵魂之中,拥有腐蚀灵魂污染灵性的特殊力量。
“有趣。”
纪缘的手一番,将它收入乾坤图中。
混沌之卵灰光一闪,这团红光就分离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没入混沌之卵中,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叶型图案。
剩下的灰色光点,周天星幕星光一闪,没入其中,消失在了幽深的星空之中。
纪缘在混沌之卵新出现的叶型图案上停留了两秒。
“原来组成诅咒的神魂之力还有原型。”
只是一片叶子就可以在混沌之卵中形成独立的图案,那么它的整体得是什么层阶啊。
“不过,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纪缘手中的混沌之卵变成一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叶。
“诅咒!”
砰、砰、砰。
“请进。”
林风推开门进去,递上手中的文件。
陈绍抬头看了林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任务才刚开始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申批吗?
陈绍面色如常的接过文件,打开,快速扫了一眼,看清里面的内容,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是,完成任务了?这么快?
陈绍快速的扫读了一遍任务简要。
“魇神教。”
陈绍从脑海中快速的搜索着,很快找到了魇神教的相关记忆。
“最近两年在西南地区活跃的邪教,他们怎么跑到南瑾市活动了。”
南瑾市隶属于东南地区。
一东一西,两边相差了数千里呢。
陈绍合上文件,摘下眼镜,轻揉着鼻梁,轻叹一声道。
“多事之秋啊。”
叮叮当当。
孟山一如往常的在雕刻着石碑,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
转头看向工具箱上摆放着的一個破旧的洋娃娃。
它的身上渐渐的泛起了红色的光晕。
“有消息了?”
洋娃娃转动着蓝色的眼球,定定的看着孟山,嘴巴上下张合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嘶哑尖细的声音从洋娃娃的嘴里传出。
“打听到了,纪缘接了您和李远都没搞定的那个任务,‘情书入梦’。”
孟山听后诧异的道:“这个任务?可不好做啊,结果怎么样?”
“任务已经被纪缘完成了。”
孟山闻言,心中有了猜测。
看来,纪缘擅长梦境类的诡异事件。
“任务报告。”
“任务报告中提到,这次的事是一个叫什么魇神教的使徒搞出来的,您知道魇神教吗?”
不是诡异,是邪教徒吗。
“魇神教,”孟山沉吟道:“一个奉三阶诡异‘梦魇丛林’为魇神的邪教,入教需要融合梦魇丛林中衍生出来的梦魇水晶,和其它邪教一样,入教后可以将大部分污染转嫁到三阶诡异身上,极大的缓解身上的污染,以此为诱,吸纳了西南地区很多处于失控边缘的一阶灵师入教,魇神教的行事比之血神教还要隐秘,没想到,竟是他们。”
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可不在这边,怎么会出现在南瑾市?
是重心转移,还是一枚闲棋?
那边的镇邪司应该不至于那么拉垮,他更倾向于后者。
“一次试探吗?呵。”
梦境类型的灵师达到二阶之后,的确麻烦,但是想靠一招鲜吃遍天,纯粹是想多了。
若不是顾忌污染,他全力出手,梦境类型的诡异事件,哼。
“多耳那个家伙呢,找到了吗?”
洋娃娃坐在工具箱的边上,晃着一双脏兮兮的双腿,嘴巴张合着开口,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回答道:“找到了,正满城溜达呢。”
孟山轻嗤一声。
“这是又干起了老本行,在收集情报?”
洋娃娃歪了一下脑袋用不再嘶哑,犹如失真的录音机发出的童声,有些不确定的道:“他好像在找什么人?”
孟山眯起眼睛,分析道:
“他盯上了纪缘,他之前应该在纪缘手中吃过亏,这是在寻找帮手,想要找回场子?”
洋娃娃晃的太厉害,从工具箱摔了下来,躺在满是石屑的地上,依然用蓝色的眼球直直的盯着孟山,嘴巴一开一合用清脆的童声道:“要提醒纪缘一声吗?”
孟山摇头。
“纪缘和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洋娃娃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孟山,拍着手笑,用动听的童声问道:“那要杀了他吗?”
孟山轻笑一声,悠悠的道:“不用,现在纪缘刚成灵师,觉得自己成了超人,无所不能,甚至可以成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等他慢慢的明白,污染的恐怖,死亡的迫近,灵师能力的局限性,知晓了自己作为人类的卑劣本性,他会改变立场,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这样的灵师,这些年,还见的少吗?”
洋娃娃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自己裙摆上的石屑,一边好奇的用悦耳的童声问道:“不帮他,也不杀他,那要怎么做?”
孟山呵呵一笑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坐山观虎斗。”
洋娃娃助跑了两步,曲腿一跳,双手扒到了工具箱的沿,一边用力的往上爬,一边嬉笑着用充满着别样的诱惑的童声说道:“好好好,小彤最喜欢看人打架了。”
孟山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将洋娃娃托到工具箱上。
洋娃娃重新坐在工具箱的边上,有节奏的晃着双脚,歪着头,好奇的问道:“多耳找了帮手,还搞偷袭,这么一来,纪缘岂不是危险了?我们不管他的话,他不会死了吧?”
孟山重新举起凿子,一边雕刻着石碑,一边浑不在意的道:“死了就死了,哪年不死几个灵师。”
洋娃娃眨巴着越来越传神的双眼,不解的问道:“您不是很看重他吗?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孟山手没有一丝停顿,随意的回了一句:“夭折的天才不是天才,纪缘死了就说明他和我们没有缘分。”
洋娃娃眨眨眼,越发灵动的五官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好好,小彤最喜欢死了的天才了,要不,小彤帮多耳一下吧。”
孟山的动作猛然停下,转头一脸严肃的看向洋娃娃,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洋娃娃被吓得用双手捂住双眼,怯生生的连连点头,小声的保证道:“小彤知道了。”
孟山转过身,继续雕刻石碑。
“好了,自己玩儿去吧。”
“是。”
随着声音落下,洋娃娃身上散发出的红光,也渐渐熄灭。
看到纪缘的专车,柯永远远的就躬身行礼。
“元师。”
纪缘走下车,打量了柯永一眼。
杀气。
刚刚杀过人。
纪缘将手中那卷封印诡物“情书”的画扔给周蕊。
“老规矩,挂冥想室。”
打发走了周蕊,纪缘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柯永低下头。
“元师,我,我杀人了。”
纪缘并没有感到意外。
“杀了谁?”
柯永吐出一个名字。
“刘伯康。”
刘伯康是谁?
纪缘凝眉。
想到纪缘不认识刘伯康,柯永赶紧补充了一句。
“南瑾分会的副会长,刘明的父亲。”
纪缘露出恍然之色。
刘明,是他啊。
刘明的父亲怎么会死在柯永的手里?
纪缘略加思索,就大致的推演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将刘明的死怪在了你身上?”
柯永无奈的点了点头。
“此事我做的的确有些不地道,我心中有愧,打伤他后,就放了他一马,可是,他竟然冲我开枪,我没办法,只好下了杀手。”
真话。
纪缘沉吟道:“你是自卫,法理上来说,你没罪,你之所以为难,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柯永叹了口气。
“刘伯康是齐老嫡系,我只怕无法再胜任队长一职了。”
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吗?
纪缘询问道。
“你寻我是?”
柯永渴求道:“我希望依然可以跟在您身边学习。”
纪缘这才明白柯永的请求。
柯永不是让纪缘保他。
而是担心不是队长之后,不能继续跟在纪缘的身边习武。
“可。”
纪缘转身经过柯永的身边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天早点过来。”
“是,元师。”
柯永去了最后一丝顾虑。
眼神中不再有一丝迷茫。
柯永对副官道:“开车,带上刘伯康的尸体,去国术馆。”
虽然大概率会失去队长的位置,但是柯永还是想争一争。
“队长。”
副官诧异的看着柯永。
别人遇到这种事躲国术会都来不及呢,他却上直接打上门去。
“我不喜欢被动。”
柯永坐在车上,轻声自语道。
“我喜欢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就像当初。
他主动投靠纪缘一样。
国术馆,后院。
齐老像往常一样站在院子中央,缓慢的打着太极拳。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齐老的身前,瞥了一眼旁边侍候的英武青年一眼,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齐老,刘伯康,死了。”
之前一直侍候在齐老身边,奉命时刻关注城西防卫队那边动静的中年男子,齐老的一个亲传弟子,蒋拙,得到消息后,不敢有丝毫耽误,赶紧向齐老汇报了最近进展。
齐老的动作一顿,然后再次缓缓的推着太极。
“刘伯康是怎么死的?”
蒋拙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据说是在刘伯康开了枪的情况下,被柯永赤手空拳打死的。”
显然,他自己也对这个答案,心中存疑,不敢确定真伪。
齐老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打完最后一式,收拳而立,长出一口气,接过青年武者送上来的白毛巾,轻轻的擦着额头的汗,轻笑一声道:“柯永跟着纪缘灵师学了几天武,就变得这么厉害了,看来纪缘灵师的这个仪式,威力很强嘛。”
蒋拙犹豫着说道:“威力这么大的仪式,参与者被污染的都会很严重,身体都会有明显的变异,性格也会变得疯狂多变,可是,据我所知,柯永并没有这些症状。”
齐老将手中的白毛巾扔给侍候在侧的青年武者,瞥了蒋拙一眼。
“别人要藏,你又不用心寻找,如何知道真相?”
蒋拙立刻受教道:“是,师父,我会想办法,主动近距离接触一下柯永,”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值勤的青年武者快步跑了进来。
“会长,不好了,城西防卫队的柯永队长带着刘副会长的尸体打上门来了,说刘副会长刺杀他,要找我们讨要一个说法。”
蒋拙闻言,瞪大双眼,怒叱道。
“柯永,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打上我们国术会,谁给他的狗胆。”
齐老不满的瞥了蒋拙一眼。
蒋拙立刻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的,乖乖闭嘴,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不敢再说话了。
“哦。”
齐老嘴角含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真是有趣的后生。”
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对柯永产生了兴趣。
“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