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都一脸纠结的模样？”拎着行李箱进门后的林步武表示疑惑。
长着一张老脸的张一某，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解释道：“马上毕业了，学校的工作分配名单都下来了。”
“咋地，你们都落选了，没分配到工作？”林步武好奇的问道。
张一某闻言脸色一僵。
因为真要是这样的结果。
几人就不是围在一起苦着脸了，而是得哭着脸了。
“那没有，工作还是都分配到了。”张一某老实的回答道。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影视专业大学生。
可以说是没分配到工作的人，才是凤毛麟角的。
因为目前全国的制片厂虽然不多。
知名的更是就八个：长春制片厂、BJ制片厂、上海制片厂、八一制片厂、西安制片厂、广西制片厂、峨眉山制片厂、潇湘制片厂。
但影视方面的专业院校也不多，比较出名的就三个：北影、中戏和上戏。
三对八。
光是数量上，制片厂对影视专业院校的大学毕业生需求量就大。
更别说高考是1977年恢复的。
张一某、陈凯鸽这一波是1978年考上的大学。
前面那么长时间的人才空档，更加注定了这几年毕业的大学生，都是香饽饽。
但这种香饽饽的状态，维持个十年左右，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都分配到工作了，这不挺好的嘛！干嘛苦着个脸？”林步武不解的继续问道。
“除了辉军能留在BJ，而且还是在学校留教。”
张一某继续解释道：“厂卫分去了陕西的西安制片厂，张离分去了河北的潇湘制片厂，我被分去了广西制片厂。”
“老谋子你被分去了广西制片厂？”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但林步武还是表现了些诧异的问道：“放假前我不是看你帮着老田，给新成立的儿童制片厂拍短片嘛，没成？”
张一某苦涩的勉强扯了笑脸，微微点了点头的承认，但没说话，显然心里有点难受。
四个人中，三个人都没有留在BJ，也没有分配到上海。
林步武有点可以理解三人此时的心情了。
因为目前内地才刚刚刮起春风，经济方面不是很好。
而影视行业现在还延续着之前的路子，被定位在精神建设的空泛规划里。
在很多人的片面理解里。
拍电影就是花钱往水里扔着听响、看波纹的行业。
顶多就是能在国内赚点人民币，跟外汇是沾不上半点关系。
因为目前的内地电影在娱乐性上，和国际电影的差距太大了，是真的很难走出国门。
既然如此情况，自然拿不到很多投资，只能勉强维持着运作。
那么一个人若是想要拍电影的话。
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资源最集中的地方，比如BJ和上海。
可眼前的四个人，除了一个张辉军留在了BJ，都被分配到了其他地方。
而且哪怕是张辉军，也不是进入了北京电影制片厂，而是留校任教。
“老田这也太不靠谱了。”
看着田庄庄不在，林步武直接给张一某打抱不平了一番，然后才扭头看向张一某道：“你都帮他拍短片了，他请你搓一顿好的了吗？”
张一某本来还以为林步武接下来，会是一顿对田庄庄的持续输出，所以打算制止林步武说田庄庄的不是。
但是没想到林步武的转折这么突然，突然就转到吃喝上了。
张一某整个人有点懵的回答道：“没。”
“所以老谋子你被老田那个比你年纪小，但脸却比你还老的家伙给白女票了？”
林步武说了一句让人听着会误会的话语，然后又对着不在此处的田庄庄，在背后发出语言上的抨击：“老田这家伙太不厚道了。”
这次张一某及时抓住了机会，劝慰林步武道：“林子啊！背后说人不太好，而且老田能给我争取一个机会，已经很好了，他尽力了。”
“也对，就老田那张老脸长的，就不像是有什么能耐的。”
林步武从另一个角度附和了张一某说辞的后半段，但却对前半段提出了异议，“不过咱们背后说人的确不太好，但要是当面说的话，那不是更不好？”
张一某：“……”
背后说人不好，当面说人自然是更不好。
你这话说的，真特么的让我无言以对。
“其实真要是老田尽力了，但老谋子没能成，倒也没什么。”
一边始终沉默的张辉军，突然开口了，“但是我听说老田他自己分配到了北影厂，隔壁的凯子原先定的是跟老谋子一样的广西制片厂，不知道一个寒假过去，中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却是变成了儿童制片厂，也留在了BJ。”
随着张辉军爆出这样的话语，本来就苦着脸的几人脸上，又多出了几分不忿来。
看着大家很是不开心，都快要感染到自己了。
林步武决定说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缓解一下情绪，于是开口道：“我这个有个震撼人心的独家消息，你们听说了吗？”
三张一顾听了林步武这话，又是集体的一阵无语。
你都说是独家消息了，我们怎么听说。
看着几人无语的表情，林步武直接开口道：“看来你们是没听说，那我就跟你们说说。”
几分钟后。
三张一顾听的嘴巴都管不上闭了，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所以林子你说你上学期实践作业没在学校拍，而是去香江过了个年，然后顺便被人花钱请着拍了部完整的电影，还上映了。”
最想要拍电影，受到冲击最大的张一某，率先总结出林步武这几分钟内，说出来的话语内容。
“不错，所以你们以后称呼我都得尊重点，别总林子林子的叫着，在校的时候称职业，要叫我林导。”
林步武有些装腔作势的说道，“说不定我听着高兴，就带着你们去香江拍电影了。”
三张一顾听到林步武满是装逼味道的肯定回答，又沉默了。
“林子，不，林导，你是在开玩笑吧！”张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喃喃问道。
所以他这话问的，语气有点像那句经典台词：你是来拉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