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与医万入内查看,太子遬和公子卬年齿相近,身材臃肿,体型较大,毛发旺盛,他凝神望着公子卬时,媚眼拉丝,脸上流露出娇羞的绯红,公子卬隐隐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望闻问切,遍察患处、眼睑、舌苔、脉象,公子卬和医万小声讨论后,对卫侯道:“启禀君上,此乃疥藓之疾,痊愈不难。只是需要药物,且治愈之术,颇为难熬。”
听到有救,卫侯与卫夫人均喜笑颜开,忙问:“所用何药,所治何术?”
“回君上,须以硫磺燃烧,以其烟熏烤患处,倘若一切顺利,一月之期可痊愈。
不过,除了治标,尚须治本。还请太子治疗期间不沐浴,勤更衣物,日日换洗被褥,并以硫磺熏烤所换衣物、被褥。”
这种阴部瘙痒,也就是疥疮的病原体就是衣物和床被上的人疥螨,后世的治疗方法就是给这些物件消毒,然后给身体涂抹硫磺软膏。
春秋乱世可没有硫磺软膏这样的好东西,根据传统中医典籍《黄帝内经》,就只能以熏烤硫磺的治疗方案,来软化患处的皮肤,以升华的硫磺与皮肤反应,产生硫化氢等化学物质来整治肆意繁殖、啃食患处的螨虫。
卫侯唤来寺人,也就是阉人,出宫采办公子卬和医万开出的药材。
公子卬和医万在一旁等候。太子遬的床榻边有一张屏风,屏风后面细细簌簌传来女眷的声音,盲猜大概是太子遬母亲、妹妹之类的人。
“为娘只是好奇,这公子如此白皙,安知是天生丽质,还是敷了铅华粉黛?”
“菲儿有一计,可以辨别。”
然后里面出来一个婢女与卫侯细说,卫侯点点头,让她下去准备。
卫侯对公子卬说:“取药还需要一些时间,请二位与孤一同用膳,如何?”
一国国君这么客气,公子卬只能答应。
水煮的肥肉、小米作粥、酒水管够。公子卬被邀入席间,太子因为病情,行为不甚文雅,就在幕后进食。女眷在屏风后面偷看。
卫君心不在焉地按照礼仪吟诵《诗经》里的辞藻,公子卬也以礼回复。
公子卬注意到了盘中的茱萸和花椒。这二种产自四川的调味品现在就有了。
“此上等的茱萸也,提味之品,公子可多尝尝。”
公子卬取来箸,夹起一丛,嚼了嚼,有辣味。
不过茱萸的辣度比之小米椒,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公子卬没两下就夹完了。
“真能吃辣!”卫侯惊诧道。这个时代饮食清淡,卫侯原以为能用一碟茱萸就能让公子卬汗流面颊,却见公子卬面不红,汗不下。
他忙招呼左右:“公子看起来十分中意招待的菜品,快添些茱萸与肉食。”
寺人会意。
公子卬吃了满满十碟,汗水从发间流淌,晶莹的汗珠冲刷了化妆的粉料,露出皮肤本来的色泽。
卫侯暗忖:“果然施了粉黛,不过粉料褪去,皮肤的色泽,又是一番风味。”屏风后的女眷也传来欢天喜地的声音。
……
硫磺等药材被送来,医万于是点燃了硫磺,把太子遬架起来熏烤。淡蓝色的火焰灼灼燃烧,烟雾腾起,逼向太子遬的裆下,一股刺激的味道直冲脑门。莫说是太子遬,周围的卫君、公子卬都不禁捂住了鼻腔。
硫磺没有隔绝空气,大部分的硫都氧化成了二氧化硫,架子上的太子遬敏感的蛋蛋被刺激得不行,一开始还大呼小叫的。后来估计给烟气呛得不行,干脆只咳嗽不说话了。
……
疗程结束后,公子卬告辞。生意做大,公子卬下令买个一个仓库,长丘运来的货物将会储存在这里,门口支了个店面,摆上样品,火折子、书籍等难卖的东西可以在这里慢慢零售。
在太阳下山前,公子卬来转转,看看今天的销售额,想想有什么值得改进的细节。
忽然,一帮凶神恶煞之人从街头转角出现,气势汹汹地往公子卬的店面奔来。
他们见到正在挑货的顾客就殴打,两个动作敏捷的扑到火折子的货架上,就要一通打砸。
“地痞流氓大声狂笑着,态度蛮横,对顾客们恶语相向:“快滚!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他们的言行充满了嚣张与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们指着公子卬,嘲讽地说:“给我砸!今天我们就让他知道,这块地盘上,谁才是老大!”
“不知死活。”公子卬一见这帮人步履轻浮,动作迟滞,就知道这帮人可不是精通技击的士子。
铿~公子卬拔剑起,身后的家臣也亮出青铜剑的寒光。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知道是杀惯人的武人。
挑事的地痞无赖见这架势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有的人嘴巴里的唾液也干了。以往他们欺行霸市的时候,也没碰到过这么硬的。
领头的人手里拎着斧子,大喊:“大家不要怕,这里是卫国的地盘,这帮老外不敢动真格的,我们上!”
“弄他!”
“弄死这个小白脸!”
公子卬冷笑一声,用剑脊直接把领头的抽飞,后面的小喽啰也被长丘武人打的满地找牙。公子卬并没有痛下杀手,他担心见血了会引来未知的麻烦。
打斗间,公子卬许多货物都被白白殃及。
忽然,人群的后面传来车辇的声音,然后爆出一声娇叱:“小主有令,这些坏蛋一个不留,通通打杀了干净!”
说着,就见几个红衣侍卫拔剑砍人,帮着公子卬把闹事的混混一顿收拾。
有的直接被扎穿了肠子,捂着肚子嚎两句人就没了;有的直接被削去脑袋,动脉血四处飞溅。
车辇上跳下一个丝衣女子,对着一个混混就是咔咔两剑,血珠挂在她的脸颊上有一种暴力玫瑰的美艳。
地痞流氓见到公子卬尚且敢于挥动斧子,见到女人车辇上的纹章顿时丧胆,丢下武器发足狂奔。
风波平息,公子卬倒持剑,向来人拱手致谢,只见女人被侍卫们簇在中间,她的衣服是上品的丝缎,用的是本时代最上乘的印染花纹,丝绸的用料升数非常之高,乃是卿大夫、诸侯、天子级别的缌布,光滑如水,丝屦也是极品,公子卬见过杵臼穿的缌布,远远不及此女的华贵。
女人稚气未脱,脸上是初中年纪女孩子的样子,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她的头发被精心地盘起,上面插着一些玉石镶嵌的发簪。她的脸上不施粉黛,眉毛细长,眼角微微上扬,展现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她用绢布擦了擦脸上的血,撩起因为战斗而凌乱的头发,然用松松挽起,用玉质发笄娴熟地固定好,公子卬一时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