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举手之劳
    她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咯吱一声推开,良妃入门后见她还没换上舞服,惊讶问道:

    “不是快轮到你了吗?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

    沈栀意道:“我舞服坏了。”

    良妃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后吩咐道:“沈贵人的衣服坏了,你去告诉她们让下一个节目先上。”

    沈栀意忙道:“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

    “我把裙摆撕开,照样不影响我跳舞。”

    她今日穿的宫装实在是有些紧,许多动作无法施展,不然也不会影响什么,只是效果没有舞服好罢了。

    沈栀意低眸想,若是输了,她大不了丢下面子去找贵妃说和,反正不可能真的打自己十巴掌。

    “这怎么行。”良妃的声音温和却格外有力量:“你与胡婕妤有赌约在先,你若没了舞裙还能赢吗?”

    沈栀意想说,输了也没关系,但见良妃一脸关切的样子又把这话压下了。

    良妃话落,转身又对宫人道:“你即刻去钟鼓司重新为沈贵人寻一套舞服,要快。”

    那宫人急匆匆地离去后,沈栀意道:“我刚刚让我月牙也去问人借舞服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归。”

    良妃笑道:“这儿的宫殿恢弘大气,咱们又甚少来此,我估计月牙是被那一间间宫室,一间间屋子绕晕了,一时间找不回来了。”

    沈栀意想到月牙的智商,觉得很有可能真的如良妃所言……迷路了。

    这儿是皇宫内最大的一座宫殿,其西是可供表演的大型广场,东侧则是太后皇帝皇后以及高位者所设的高台,北侧与南侧则是宫室楼台林立,单是他们这一栋楼阁,一层就有数百个房间,总共有六层。

    刚刚她们被宫人往过来带时,沈栀意自己就快要晕了,何况是和她一样方向感不太行的月牙。

    “别担心。”良妃握住她的手道:“这儿离钟鼓司很近,她很快会回来的。”

    沈栀意垂眸瞧着她们彼此交握的手,笑着说:“多谢娘娘相助。”

    良妃真的是坏人吗?

    她抬眸对上她温和无害的眼眸。

    显眼,比起贵妃,比起胡婕妤,她更像是一个好人。

    前世她在宫中三年,也从未听过有谁说良妃不好。

    只是不知,后来秦氏同诸侯王叛乱,她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不客气。”良妃浅笑着说:“你我同为宫中姐妹,又彼此性情相投,我帮你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她话落后皱眉看向一旁已经破碎的舞服,问道:“只是你这舞服到底是怎么坏的?”

    沈栀意摇摇头:“我也不知,应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良妃闻言皱眉道:“这次是你与胡婕妤的比试,也只有胡婕妤最不希望你赢,难道是她做的吗?”

    “刚刚我身边的宫人也这么同我说,只是我没有证据,也不好无端揣测胡婕妤。”

    “而且我瞧着刚刚胡婕妤在大殿上的表现,实在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良妃静静听着她的分析,黝黑的眸中满是关切。

    “你说的也有道理。”良妃道:“可除了她,实在想不通还有谁会这么做。”

    两人正聊着,良妃刚刚派去的宫人即刻回来了。

    “娘娘,贵人,舞服借到了。”

    “钟鼓司的人说正好有一件与沈贵人身形相似的舞服,且模样也同沈贵人先前的舞裙差不多。”

    沈栀意接过舞服,笑着谢道:“还是娘娘身边的人得力。”

    “这么快就一来一回的从钟鼓司回来了。”

    良妃从善如流地说:“她从前就在这儿当差,负责此地打扫的事宜,因而对这儿极为熟悉,来去的也就快些。”

    “好啦,别说闲话了。”良妃上前展开舞服,道:“你先快些换衣服,我出去等你。”

    良妃出去后,沈栀意在宫人们的帮助下快速换好了舞裙。

    这舞裙竟然意外的贴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她神情复杂地看了眼窗外,而后绽放一抹笑颜,高声道:“娘娘,多谢你的好意,这裙子很合身。”

    沈栀意这边总算解决了舞裙的问题,而宫宴之上却已经生出不少对她的揣测与议论。

    宫宴上的节目都是提前排好的,满宫谁不知胡婕妤与沈贵人的赌约,又有谁不知胡婕妤的舞跳完就该沈贵人了。

    可她们等了两三个节目也没见沈贵人出现,甚至就连沈贵人的座位都空了。

    该不会沈贵人自知比不上胡婕妤,逃了吧?

    延德帝侧眸瞧了眼沈栀意空空如也的位置,轻敲了三下酒盏,问:“沈贵人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今日的宴会主要是明贵妃负责,因而宴会出了任何意外她都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她见延德帝问起,轻声回道:“沈贵人的衣服出了点问题,很快会回来。”

    延德帝闻言心不由紧张了下,虽然明贵妃只说是衣服出了问题,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沈栀意的人。

    他抬眸对王瑾使了个眼色,王瑾立即反应过来,带着人悄悄查探去了。

    明贵妃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她再一次感受到皇上对沈贵人的在意。

    心中忽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先前在得知沈栀意受宠时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的定位是未来的后位,因而她不在意谁能得宠,只要她能坐上那个位置就行。

    沈栀意出身不够,纵然得宠,皇上也不会脑袋发晕的把她立为皇后,顶多日后是一宠妃罢了。

    可她今日观延德帝对沈栀意的一言一行,她忽而不那么自信了。

    尤其是沈贵人腰间挂的木坠子,那东西显然是延德帝赠的,那样的丑陋的东西不可能出手于银座句,反而像是不善木匠的人亲手所制。

    沈贵人那么爱惜那东西,再加上刚刚延德帝突然低沉的神情……

    她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正视那荒诞的结果。

    那东西定然是延德帝亲手所制。

    堂堂天子竟给一个小小的贵人亲手制作礼物,还是惜时如金,沉迷政务的延德帝。

    他今日能亲手做礼物,明日是不是就能力排众议立她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