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贵姓?
    围在一旁的众人听见声音缓缓地散开。

    季澜一眼就看见了徐潜半搂着季柔柔手把手教她挥杆。

    面色平静,反倒是季显哧了声:“徐公子这是山珍海味吃够了,想来点五谷杂粮?”

    徐潜听见季显的揶揄声,松开季柔柔的手,缓缓直起身子望向他:“专家都说了,多吃点五谷杂粮强身健体。”

    话至此,目光悠悠扫到季澜身上,带着轻蔑:“反倒是预制菜吃多了,伤身体。”

    “宴公子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宴庄目光落到季澜身上,定了四五秒,没有多余的回应。

    缓缓转身走到一旁,示意服务生放球,挥杆扬手,一杆进洞。

    瞬间,现场掌声一片。

    尖锐的暴鸣声冲破耳膜。

    “姐姐,你前未婚夫很厉害呢!”季柔柔一边鼓掌一边凑到季澜身边来:“但是可惜啊!这么好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是我的了。”

    “听到了吗?昨天还被你的美貌惊艳到的男人们,今天嘲笑你是预制菜。”

    “被人惦记你很自豪?”季澜讥讽开口,淡漠的眸子扫过她时,带着无声的压迫,让季柔柔浑身一颤。

    “总比被人嫌弃好吧?”

    “被垃圾惦记还不如被人嫌弃,物以类聚,”季澜嫌弃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跟季柔柔之间的距离。

    后者恼羞成怒,拿起球杆想打她。

    余光扫到四周,见大家都端着看好戏的表情望着这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强忍着怒火。

    “走了,换衣服,”季显从那群公子哥儿中拨开人群出来,搂上季澜的肩膀带着她进更衣室。

    二人在拐角分开,季澜刚想推开门进去。

    胳膊被人擒住:“澜澜。”

    “宴公子,有事?”

    宴庄望着她,一脸为难:“联姻对象我会努力争取的,你再等等我。”

    “等你劝通你父母?还是等你坐上宴家掌权人的位置?”季澜歪了歪脑袋望着他,弯弯的眉眼带着几分珠圆玉润的古典气质,但偏偏身形纤瘦。

    身材凹凸有致,娇软可人。

    宛如一幅上好的南海珍珠。

    曾有人评价季澜长相,仅是两个字便得到在场人一致认同。

    「富贵」

    典型富家小姐的长相。

    可偏偏大家都知道她是季家的养女,而季家这二十年未曾放弃过寻找真千金。

    “宴公子一边让我等你,一边又跟季柔柔眉来眼去的,是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是想享齐人之福?”

    宴庄急得汗如雨注,望着季澜的目光带着急切:“我最爱的是你,以前是你,以后也是你。”

    “爱我?爱我的人还是爱我身后的季家?我若是被季家赶出家门了,你还爱吗?”

    季澜逼问他,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宴庄望着季澜一脸不可置信,眼前人压根儿就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季澜:“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都是家族的棋子,谈什么爱不爱的?”季澜说着,目光扫了眼他身后,勾着唇,笑意冷淡:“宴公子要不要回头看看?”

    宴庄顺着季澜的视线回头,乍见站在门口的季柔柔时。

    后背一麻。

    “柔柔?”

    “没想到宴公子对我姐姐情深义重,要不我回去跟家里人说说?”

    季澜双手抱胸倚着门,颇有些风情万种地点了点头:“宴公子想必很乐意。”

    季柔柔听着季澜这话,仿佛被刺伤了般,将手中的酒杯摔在季澜脚边,怒瞪了宴庄,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宴庄想追上去,但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季澜。

    季澜哧了声:“宴公子还是追上去吧!毕竟宴家可不能没季家这个大腿。”

    二人一走,季澜扯了扯裙摆,看了眼自己流着血的小腿,爆了句粗口。

    跛着脚推开一旁卫生间的门。

    扯出纸巾准备捂住伤口时,身后一声低沉冷漠且万分熟悉的腔调传来:“腿不想要了?”

    季澜赫然抬头,透过镜子望着站在身后的人,跟见鬼了似的。

    男人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含着几分打量,抬手在垃圾桶上方的大理石台面上点了点烟灰,语气森然:“不认识了?”

    “手指大哥?”季澜脑海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所以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季明宗听这个形容词,夹着烟的手微微颤了颤,乌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压迫性十足:“跟我来。”

    二人进了一处私人休息室,里面坐着四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不像是来打球的,倒像是寻个方便的地方喝茶,见季明宗带着人进来,或停下看手机或停下抽烟,或停下喝茶,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季澜身上,带着探究与打量。

    “让医生上来,”男人语气清冷,抬手抽了口烟,走到茶几旁,俯身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服务生了然,赶忙带人进来。

    季澜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打量自己的四人,二眼对八眼,一时间有些局促。

    迫使自己找话题聊:“先生贵姓?”

    季明宗俯身点烟灰的动作微微僵住,侧眸望向季澜,包厢里昏暗的射灯落下来,掩去了男人目光中一闪而过的谋算。

    季澜只听他缓缓丢出一个字:“明。”

    “明先生。”

    “明宗,”男人纠正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