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爽朗笑出声:“季总好耳力,台里原定的一趟采访类节目因为某些原因取消了,黄金档的时间可以往前推几天,我们想将季总公司片子的上映时间往前挪到明天,不知季总这边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季澜瞬间清醒,暑期黄金档早一天,数据便大不同,宜早不宜晚,若是大结局正赶上假期结束,影响收视率。
二人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对方望着坐在对面的赵嘉淮,掌心在裤缝里擦了擦,抹去了一层薄汗。
“赵总您看?”
赵嘉淮抽了口烟,清醒了几分:“林台长爽快人,赵家今年的所有广告都由你们来出,这是合同,您看看。”
“是是是,我这边确认无误了,联系赵总签合同。”
电视台这种产业,说白了,上到台长下到工作人员都有业务在身,拉广告,拉赞助……
他看赵嘉淮跟看财神爷似的。
赵嘉淮点了点头:“不打扰。”
他忍着困意进电梯,身侧秘书有些疑惑询问:“赵总为何不找一把手屈台?”
“屈台是季家的人,跟邓宜是老同学了,找他,等着给那位爷添堵?”赵嘉淮也是难做人,跟在季明宗屁股后头捡钱也不是个容易的差事。
除了要帮他摆平他不便出面的事情,还得琢磨季家那庞大的关系网。
如今……又多了个女人。
澜影传媒旗下的「清澜记」提前上映,在一众正剧中,一部穿越宫斗剧杀出重围,上映第三天就霸占了榜单,有飞升之势。
直至一周结束,稳坐榜单前一。
蒋少丁得知消息时,送了花篮去季澜工作室,而恰逢这日,新办公楼打扫工作结束,他们正在整装搬家。
他大咧咧的来时,季澜正穿着一身短裙,踩着高跟鞋弯腰将一箱子文件从地上搬起来,他这人,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打小就是被人捧着的存在。
见季澜吭哧吭哧搬东西,磨磨蹭蹭想装一把绅士来着,结果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箱子,哐当一声,一箱子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他讪讪收回手。
“季总舍得挪窝了?”
“什么风把蒋总吹来了?”她行至一旁,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正在搬家,设备都打包了,凑合凑合。”
“搬哪儿去了?”
“CBD和风大厦。”
那地方,跟丰明资本隔了两栋楼,距离季宏义的茂生制药也不过数公里。
这寸土寸金的京港,季澜都租得起CBD的楼了?这部剧看来是要爆啊。
“你发财了?”
“这不正在发财的路上吗?”季澜意悠悠回应。
“发点小财就租CBD大厦?季澜,够狂的啊!”
季澜耸了耸肩,越过办公桌将里面的一些细小东西丢进箱子里:“言语压君子,罗衣真应该镇小人,蒋总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不整点精致的外表来包装自己,连摇钱树都骗不进来。”
蒋少丁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季澜知道还敢行动就是另一回事了:“受高人指点了?”
“算是吧!”季澜点头回应。
“谁?”蒋少丁问:“我认识吗?”
“你猜?”
古语有云,七月不搬家。
八月初,季澜择了良辰吉日搬家,新公司开门那日,门口花篮堵住了通道,原本通畅的过道被堵得仅一人侧身可过。
徐影站在公司门口,双手抱胸一行行的看过去:“谁能想到我们有今天。”
她说着,拎起花篮上的条子看了眼,朝着季澜那方扯了扯:“许幻?这狗东西!平常见了我们不踩两句就不错了,还送花篮?”
“这又是谁?”徐影看了眼祝福语:“黎桢?”
“季小澜,黎桢耶!”
“季总在吗?有您的礼品,”二人正站在过道里,门口有小哥穿着制服进来,手中拿着单子。
“季澜吗?我是。”
“我们是拍卖行,有人给您定了一尊福禄。”
话语落地,门外有人捧着檀木盒子进来,盒子里放着金丝勾勒琉璃彩釉葫芦,看起来价值不菲。
“有卡片,”徐影将卡片抽出来递给季澜。
她随手翻开,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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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字体近乎穿透纸背上,与门口的那些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不同。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谁送的?”
徐影看了眼贺词,爹味浓厚:“你爸?”
季澜抿了抿唇,收了卡片跟工作人员道谢,抱着匣子回了办公室。
“你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琉璃福禄葫芦我刚刚打开他们官网查了一下,你猜多少钱?”
“多少?”季澜好奇。
“这个数,”徐影摊开大指与食指:“八百万。”
季澜撑着脑袋点了点额头,徐影打开匣子端详着这只色彩鲜明的葫芦:“你那老男人送的?”
季澜啧了声:“什么老男人不老男人的。”
“送葫芦,有招财纳福、财运亨通的意思,可卡片写的却是对你的期许,一来,开业祝福有了,二来,愿君更上一层楼的意思也有了,事情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要
么段位在我们之上,要么存了巴结我们的心思想讨好。”
徐影指了指门外:“那些花篮,都是日常中的笼络关系,给花店打个电话花点小钱,自然有人安排妥当,唯独这个不同,既花钱又花心思。”
季澜没吱声,心中琢磨着徐影的话。
季明宗这人,做事情确实滴水不漏。
他说过,会托举她,是真真切切的托举,不是画饼,不是谎言,更不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而已。
这样一个成熟有魅力,温文尔雅,站在权利巅峰且平等尊重你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季澜心想,她完了!
这日开业,季澜包了场子供大家玩乐,京港会所对他们而言是新鲜的,对自己而言差点意思,人安顿完,季澜去了趟卫生间,闻到熟悉的檀香味儿,有一瞬间的晃神。
随即拉住楼层经理:“你们这儿厕所的熏香什么时候换了?”
“有几天了。”
“专门换的?”季澜问。
“不清楚,说是有个老总过来,觉得我们卫生间味道不好闻,我们老板就给换了。”
季澜松开人,牵了牵唇角,让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