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想清楚了?
    10年九月初。

    季明宗三十而立。

    季澜二十出头。

    单从年龄和发展前途来看,都不是结婚的最佳时机,可今日,季澜却当面提出了结婚二字。

    无论是试探还是玩笑,都有是旁敲侧击的意思。

    季明宗人生行至如此,妖魔鬼怪见过的数不胜数,更何况季澜这种明目张胆且万事表于面的性子。

    他很难看不透。

    男人唇角微微掀起,含笑的目光望着她,像是一汪深泉要将她溺亡:“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你就愿意?”

    “自然。”季先生缓缓点头:“但有些事情,我得事先跟你敲好警钟,我明宗这辈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男人语气温和,继续平铺直叙开口:“如果是因为爱,我求之不得,但世间情爱易变,真心亦是难得,你我结婚,我不会防着你,更不会做出阴阳合同让你成为我的共同负债人,这些手段,用在女人身上,我不齿。”

    “唯独一点,我对你敞开心扉,你便不要妄想能从我的人生和事业中抽身而退,”季明宗问候的掌心游走在她的后腰:“澜澜,你该知道,离婚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很现实,很赤裸的问题。

    季澜有时候会想,如果她跟季明宗彻彻底底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好了,这样她会用各种方法和手段逼的季明宗低头,谦让。

    可偏偏她不是,豪门离婚,搞不好对方会带走你的半壁江山。

    莫说是季明宗了,就单单从她现如今的角度出发,她也无法接受。

    情情爱爱这些东西一旦摆在明面儿上,撕下那层外衣,就没那么美好了。

    季澜溃不成军,将腿从男人手中抽回来,淡淡启唇:“先吃饭。”

    翌日清晨,季澜出门时,难得见季明宗还在,男人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望着山林间的薄雾,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袖黑色长裤的男人。

    季澜见人时,下楼的脚步有些疑惑。

    “来,”季明宗透过玻璃倒影见人下楼。

    招手让她过去。

    下巴扬了扬示意她看对面:“秦昌,司机。”

    季澜:.........

    昨天的乖巧听话烟消云散,季澜眼神里难得有些抗拒。

    “季小姐,”秦昌望着人,微微颔首。

    季澜恩了声,目光落到季明宗身上,后者挥了挥指尖示意他出去。

    “只是司机?”

    “你还想让他是什么?”季先生慢条斯理问,见人眉头紧锁一眼看穿她的所思所想:“怕我用人监视你?”

    季澜面上一红:“我可没说。”

    季先生忍笑,掌心落在她身后带着人去餐桌:“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澜澜,我很忙,没时间去玩那些言情小说里的霸总戏码,秦昌只是司机,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季澜知道,季明宗不会随便找个七老八十的人来给自己当司机,能入他眼的,大多都有点真本事。

    “严会说他工资很高,秦昌呢?”

    “不低,”季先生回应。

    “不低是多少?”

    “七位数。”

    七位数???百万?一个司机。

    年薪比她命都贵!

    “先吃饭,这半个月我不常在京港,”餐桌上摆着中式早餐,唯独二人手边的那杯咖啡有些中西结合的意思。

    “那我回金茂府住?”

    季明宗狭长的眸子轻飘飘的从她身上掠过去,没有过多停留。

    临了丢出两个字:“依你。”

    季先生一走,季澜有种似鸟归山林的亲切感。

    用徐影的话来说,就是脱缰的野马回归草原了。

    这日傍晚,徐影拉着季澜去spa,二人刚进电梯,徐影视线还没来得及从手机上移开,电梯外进来一西装革履的男人。

    赵嘉淮他们这波人,大家都知道但不熟,京港的鄙视圈素来严重,临近三十搞事业的人看不上他们这波二十出头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儿,平日里见面看在对方家长的面子上会点头寒暄一两句,但也仅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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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总,好巧。”

    赵嘉淮目光从季澜身上掠过,淡淡点头回应:“巧。”

    “赵总来这儿?”徐影收了手机,靠着电梯壁有些八卦的心思。

    后者倒是坦然:“接人。”

    这栋楼都是美容院的地盘,从一楼到五楼,面护、身体和各种造型设计,专门服务于有钱人,入会费没有但是价格昂贵到普通人望而却步。

    还有一个特点,百分之九十五的客户都是女性。

    徐影的疑惑还没被解决,电梯门缓缓拉开,站在电梯口的贵妇人见了赵嘉淮,惊喜一闪而过,急忙跨步上前挽着赵嘉淮的胳膊:“我还以为你小子是骗我的。”

    “哪儿能天天骗你,”赵嘉淮弯身接过贵妇人手中的包,二人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季澜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的轻蔑和不屑。

    “赵嘉淮他妈真年轻啊!”护理房里徐影换上睡袍,季澜坐在床沿缓缓躺下去。

    “

    是年轻。”

    “能不年轻吗?豪门里有钱的贵太太本就比普通人会保养,再加上赵家干净,赵嘉淮他爹身边没那么多莺莺燕燕的,也没有婆媳关系要处理。”

    “他奶死了?”季澜顺着话问。

    “断绝关系了,”徐影扯了扯被子盖住肚子:“听我妈说过一嘴,赵嘉淮他妈当年被他奶奶摧残的厉害,俩人关系闹得很僵,几度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最后还是赵嘉淮他爸表示往后不跟本家人来往,这段婚姻才保住。”

    “不然,以赵嘉淮他爸的本事,他们家不该在季家之下。”

    “商政两圈,自己有本事是立足之本,家里有依靠便是如虎添翼。”

    交谈声就此止住,季澜不爱八卦,偶尔能听但若是让她主动去聊,几率很小。

    十点半,二人从spa馆离开,京港街头人满为患,夜生活刚刚开场,九月的天,热的人头顶冒烟,夜晚的风都是热的。

    “去喝一杯?晚上我懒得回去了,去你那儿蹭一晚?”

    “行!”季澜点头:“回家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