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会开场
    “我隐约记得见过,平常的睡莲大小,莲瓣为青色,上面还有些银色的虎斑,莲心绛紫,不结莲子。”乌显炀回忆道。

    “前辈可知这青莲是怎么种出来的?”杨臻追问。

    乌显炀摇头,竟然还笑了:“你以为我先前那些话是敷衍你的?”

    杨臻攒眉不语。

    “我虽不知道那老鬼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但五毒宗制毒无外乎几条路子,我倒是可以给你点线索。”乌显炀说,“如果是你,你怎么把寻常的莲花变成青色?”

    杨臻不说话。如果是他,无非就是在水土上做文章,不然还能用染料涂成青色不成?

    “银斑何来?虎纹何来?”乌显炀看着正摸下巴寻思的杨臻,说,“对了,另外提一句,我是在三九天见到的。”

    杨臻抬头看他,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还有在冬日开花的铁莲?

    “我只能想到这些了,”乌显炀说,“作为交换,我问你个问题怎样?”

    “前辈请讲。”杨臻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了,能问到这么多已经在意料之外了。

    “你听说过温凉吗?”乌显炀看着他,幽幽地问。

    杨臻点头。

    温凉就是“抚江之刃”萧凉。

    “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乌显炀问。

    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不过看在他说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的份上,杨臻也不介意和他多聊几句。“名震江湖的人。”杨臻想了片刻回答道。不偏不倚,江湖上谁没听说过抚江之刃的神通?在二十几年前的江湖人眼中,玩暗器的萧凉远比玩毒的乌显炀要可怕得多。

    “他救过我。”乌显炀眯了眯眼说,“要不是他,我早就死在萧岩流的手里了。”

    萧岩流是上一任抚江侯,也是培养出“抚江五奇子”的人。

    “为了救我,他在雨里跪了一夜,从那之后他便落下了阴雨天头疼的毛病,一直到他失踪之前都不见好。”乌显炀说。

    杨臻好奇,萧凉有痹症?这倒从未听说过。

    痹症的症状并不统一,有的人是头疼,有的人也可能是膝盖关节疼,甚至也有全身不适的情况。痹症之人最是惧寒畏湿,一到阴天下雨便难受得死去活来,平日里骨头再硬,到难时照样会被折磨的动弹不得。这种病即便是在药师谷也没得治,只能暂缓无法根除。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阴雨天还会不会难受……”乌显炀自顾自地回忆着,想到哪说到哪,“小的时候别人都不愿意靠近我,只有他肯过来跟我说几句话,我犯了忌,萧岩流要杀我,没人在乎我,只有他站出来给我求情……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乌显炀又把那个问题抛了出来。

    “对你挺好的人。”杨臻听完他的故事,改口道。

    乌显炀点头:“是啊,他对我很好,可是看着他撕心裂肺我却帮不了他。”

    杨臻看他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沧桑:“连药师谷都拿痹症没办法,前辈也不必……”

    乌显炀好似头疼一样地摇头道:“头疼对他来说是分散痛苦的唯一途经,起码在阴雨天,他可以不那么痛苦。”

    杨臻明白了,乌显炀所说的“撕心裂肺”并不是萧凉身体上的痛苦。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乌显炀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疏解心结?可他们明明头一回见。

    杨臻心想:我长得很适合说心里话吗?

    “小师叔!”

    彭士熙隔着老远喊:“任长老喊你回去呢!”

    “好了小家伙,回去吧。”乌显炀说着,扭头要走,但迈出去几步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道:“对了,五毒宗虽以灭门,但人却没死绝,你若想进一步了解银斑青莲,可以去找廖公焕,他是老鬼最得意的徒弟。”

    语罢,他看了杨臻一眼后,利索地离开了。

    杨臻看着乌显炀走远的身影,歪了歪头。

    “廖公焕也曾是五毒宗的人。”一直没说话的杨青低声道。

    杨臻点头。他听说过“蜈蚣老妖”廖公焕的名号,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乌显炀对五毒宗的态度,“没死绝”,光这三个字他就能清楚地感受到试药体对五毒宗的恨。

    “要去找他么?”

    杨臻挑眉看他:“怎么?嵬名兄有兴趣?”

    杨青把眉头一皱,别脸不语。

    彭士熙是任去来派出来找人的,说是要商量几日后上场弟子的事,他把消息送到后便又去找别人了。

    杨臻和嵬名岘也不往别处去了,直接回了逆元的院子。

    余下的几日里,杨臻四处闲逛,东躲XZ,终于没能让扈坚良找到他。不过这几日闲逛中他也遇见了不少旧相识,比如现在驻于聚剑山庄的陈默,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陈默一共说了六个字:久违、双榆、还好。

    双榆是陈默的字。

    其他门派的熟人他差不多都见到了,几乎都是六年前认识的,另外还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杨臻有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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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臻站在任去来旁边看着演舞擂台上的比试,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他凭着直觉寻了过去,果真看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正盯着他看。

    那少年一身青绿,虽年纪轻轻,但剑眉却长得有模有样,看上去英气十足。

    看那少年的装束,杨臻猜不出他是哪门哪派。

    那少年就这么盯着杨臻看着,不做动作,也没有表情。

    杨臻有些纳闷,不过他玩性大发,于是也以同样的目光回看了过去。

    二人不怒不笑,就这么对视。

    “小杨家的。”

    也不知互看了多久,杨臻听见有人喊他,他这才作罢,收回了目光。

    “我跟方掌门打了个赌,我赌你能赢五场,你上去试试。”任去来说。

    那个青衣少年叫叶悛,也就是如今的巫奚教暗尊叶宥生,江湖人称“夜行者”。

    杨臻说不明白叶宥生对他有什么看法,毕竟他们二人也就打过几次照面,没有多少交集,即便是这次再见,也只是彼此问了声好就擦肩而过了。

    不过叶宥生如今是巫溪教的当家人,他出现这里难免会让人想多。暗尊来了,谁知道教主和明尊在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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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陈已久的试武大会终于正式开场了。

    试武大会的七天中各有日榜,而根据累计赢得的场数又有总榜排名,六年前杨臻的霸榜是七个日榜和七天的总榜,这个成绩是在试武大会举办的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就连秋清明都不曾打出这样的战绩,毕竟那个时候是江湖的黄金时代,各大门派的几乎都有可以霸榜的人,再加上秋清明和凤中天这两个不可超越的奇迹,一枝独秀是不可能的。

    当然,六年前的杨臻并非一刻不歇地跟不同的人打了七天。在七日的擂台赛中,守擂者也有大小之分,杨臻是自始至终的大擂主,累了或者不想打了完全可以下场休息,把擂台留给其他人,等有人来抢擂的时候再上台。

    再者,白日的擂台赛并非绝对的一对一,只要擂主本人同意,抢擂者完全可以组团来。毕竟,让杨臻真正声名大噪的正是大会第三日,一举击败南少林悟字辈三兄弟的那一场比试。

    六年前的试武大会上,杨臻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俗语讲,人怕出名猪怕壮,随便出点名就有不少麻烦事接踵而来,慕名的挑战者和仰慕者们实在让人烦得厉害,他都有些后悔听任去来的撺掇了。如今他也什么强烈的好胜心了,这次来纯粹是看热闹,避无可避的时候上台耍一耍,以满足周从燕等姑奶奶们的好胜心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