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心中也是气得要命,但此时尚存理智,安慰太子妃道:“你且先回宫,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太子妃点点头,心中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乐平公主添麻烦。而此时外面车马已备好,乐平公主安排了暖轿,先吩咐人将太子妃抬了出去。
乐平公主目送太子妃抬出了府外,“公主。”肖元元凑到乐平公主身前来。
“怎么回事?”乐平公主沉声问道。
“不知道。”肖元元嚅嚅地回道。
乐平公主瞪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待在膳房么?”
肖元元连忙说:“当真不知道,我是在膳房,天色也晚了,我担心郡主会饿,便想送些吃食给郡主。后来隐约间听到有人尖叫,大致是在梁桥方向,过去看到湖面被砸了一个窟窿。我就猜想或许有人落水,便下水去救,谁知竟把晋王妃捞出来了!”
从头至尾,肖元元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乐平公主看了她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下!”
肖元元没有走,接着说道:“公主,还有一事,我好不容易将晋王妃拖回到岸边,看到第一个到岸边的便是云昭训——”
乐平公主点点头,“我就知道是她!”
肖元元急着说道:“可她指着说,是我推晋王妃入水的!”
乐平公主猛然转过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肖元元,被气得心口隐隐的疼,半天缓出一口气来:“你先回房换衣服,不要出来!”
“公主!”肖元元不明所以。
“去!”乐平公主简短的吩咐道。
肖元元只得听话的退了出去。
肖元元刚一出门,乐平公主就向白鹭子吩咐道:“白鹭子,你派人看着肖元元,不许她出房门一步。万一……宫里如果来人,不许任何人带走她。”
“是。”白鹭子连忙派人安排去了。
乐平公主走到外堂去,却见秦王、蜀王、汉王依旧等在堂外,见乐平公主走了出来,纷纷上前:“阿姊,这……”秦王先开口道。
乐平公主摆摆手,无力道:“今日我府上出了麻烦,实在没有心力再招待你们了。”
“阿姊客气了,不知我们有什么可帮忙的?”蜀王妃长孙氏开口道。
“今日安排不周,各位弟妇受惊了,请各位弟妇先行回府,待我安顿好,再将赔礼奉上。”乐平公主道。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向乐平公主告辞,纷纷离去。
见几人离去,乐平公主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内堂,刚好碰上出来的张医倌:“禀公主,晋王妃不好了!”
“如何?”乐平公主急问道。
“晋王妃入水之前便已昏迷,所以体内进水不多。臣扎了几针,现下已有了意识。”张医倌道。
乐平公主听到此处,心里一松,觉得既然晋王妃已经醒了,便算是好了大半。“那便好!”
不料,张医倌急声道:“可是,晋王妃受冷惊惧,她有足四月的身孕,且胎儿已经成型。现下胎死腹中,需尽快引出,否则将会危及母体。”尛說Φ紋網
乐平公主心中又是一紧:“张医倌不必多话,只说该当如何?”
张医倌道:“请公主速速请产婆过来,臣再去熬些引产的汤药,可即使将死胎引出,也有大出血的风险……”
乐平公主顿了顿:“张医倌,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宫要你使出一切手段,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晋王妃。”
张医倌低头道:“臣,自当竭尽全力!”
“快去吧!”乐平公主沉着声音吩咐道。
乐平公主依言,先是派人去接备在晋王府的产婆。而自己则在堂中站立不安,手微微发抖,重重的拍在案上。“来人。”
白鹭子正赶了过来,“公主,有何吩咐。”
乐平公主看着她:“派个能进宫的,给母亲传话,说晋王妃在公主府落水,胎死腹中,晋王妃现下也生命垂危……”
白鹭子点点头,问:“是否要将云昭训来府上闹事的事情,一并告知天后?”
乐平公主沉声回道:“先不说。”
“是。”
乐平公主接着吩咐道:“去查晋王现在到了哪所驿站,如果查到,让他务必马上回京!”
“是。”
将一切都安排完,乐平公主稳住气,转身进了内堂。
进入内堂,只见晋王妃身在床上,面色惨白,昏迷之间还被疼得呻吟出声。乐平公主挥挥手,将晋王妃的宫婢支起来,自己坐在床边,轻轻唤道:“晋王妃,晋王妃。”
唤了几声,晋王妃终于睁开眼来,但是疼得紧皱着眉,双目含泪,唤道:“王爷呢!?”
乐平公主抓着晋王妃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派人去寻了,寻到便让他马上回京。”
晋王妃疼得使劲攥着乐平公主的手,落下泪来:“阿姊,是云昭训!”
“我知道。”乐平公主目光盯着晋王妃,简短的回道。“晋王妃,你要撑住……”
天色渐暗,薄暮冥冥,今天天气本就不好,时值当下,大兴城晦风凄凄,云迷雾锁。
大兴王宫位于群山之下,远远望去,黑压压的群山似是一座座巨人,注视着眼下的一片宫城。
云昭训跌跌撞撞冲进东宫,边跑边找,终于在内殿看到太子杨勇,急急喊道:“太子救我!”
杨勇本来一早便出宫与高颎论政,途中饮了些酒,回宫本想稍稍休息一下,便没有召美人侍候。谁知刚刚眯上眼睛,便见云昭训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顿时一惊,起身唤道:“阿鸾,怎么了?”
云昭训猛扑了过来,抱住杨勇浑身发抖,不停的抽泣,却半句话也讲不出来。
杨勇看着云昭训又惊又惧的模样,连忙安慰道:“不怕不怕,本宫在此,无人可害你!但你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本宫才能帮你。”
“晋王妃出事了!”云昭训抬起头道。
杨勇眉头一紧,手渐渐攥得紧了,一颗心瞬间被一个黑影笼罩了起来,哑声问道:“你……你做的?”
云昭训慌忙摇头,眼中惊慌道:“不是,当真不是。”
杨勇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