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梁国民自己一家。
就算是他贪污得再多,也不可能攒下那么多粮食。
给陈明远的粮食,一部分正是从冯长征那弄来的!
冯长征在村中行医这么多年,也攒下了不小的家业,两人合伙才能拿得出那么多粮食来。
梁国民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那些知青们从中作梗,说不定我还能趁此机会,得到升迁呢!”
他心中还是对当官念念不忘。
就在两人谈天说地之际,孙二狗突然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走来了。
“刚刚邮差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咱们省医疗专家组的!要将这封信传达到每一个村子里!”
听到冯二狗的这一番话,不知道为何,梁国民心中隐约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急忙一把夺过这封信,仔仔细细地阅读完之后,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看起来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没精打采!
冯长征和孙二狗慌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总算是让梁国民缓了过来。
“啥情况,信里面是什么内容?竟然让你胆战心惊!”
梁国民似哭似笑,语气飘忽。
“省医疗专家组的人,已经顺利研发出了瘟疫的特效药。过两天就会给每个村子免费发放,咱们从陈明远手中收购来的那些药草,全都砸在手里了!”
冯长征没控制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啊!
“咱们还能不能把粮食要回来?”冯长征瘫在地上,急切地开口询问道。
梁国民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咱们以什么理由从陈明远手里索要粮食?交易都已经达成,私下里要人家肯定不会给!”
“可要是正大光明地公开讨要,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有这么多粮食,一人一口唾沫就把我淹死了。”
梁国民左右为难,思索了半天之后,只能自认倒霉!
对于他来说,粮食没了。
大不了重新贪回来就是了,没必要担心。
可对于冯长征而言,那是他大半辈子的家业。
说丢就这么丢了,肯定无法接受。
而且他已经失去了百姓的信任,将来不会有人愿意来他这里看病了。
“村长,可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粮食给弄回来呀!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容易吗?我还要给孩子攒家,还要给他娶媳妇呢!”
冯长征扯着梁国民的衣袖嘶吼。
梁国民面露不耐,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的粮食是粮食,那我贪…我的粮食就不是粮食了吗?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孙二狗:
“快,把这家伙给我赶走,别让他继续在这里撒野!”
孙二狗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把瘫倒在地上的冯长征给架了起来,强行拖拽出去。
冯长征叫苦连天,心中委屈得要死。
他算是看出来了,梁国民是不打算管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自己当作盟友,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
他有些绝望地看着孙二狗:
“你看到你舅舅那副嘴脸了,刚才还跟我喝酒吃肉的,结果转过头来就把我给赶走了!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跟在他身边没什么好果子吃!”
孙二狗挑起眉瞪大眼睛:
“你个老家伙,竟然还敢说我舅舅的坏话!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嘴?”
……
翌日。
又是一个太阳高悬的日子。
瘟疫总算是过去了!
村里的人服用了从陈明远那里购买来的药材,抵抗力得到了极大提升。
但村民们,很快就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他们的饭量暴涨了!
原本吃一个窝头就能填饱肚子,但是现在至少得吃两个了!好似失去的元气,一下子全都回来了。
这也就导致大家囤积的粮食,越来越不够吃了。
“陈明远的药,效果实在是太强了,把咱们亏空的身体都给补回来了。”
“一天吃这么多粮食,下一次供给粮,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发下来呢,这可怎么办呢?”
“先忍忍吧!我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应该也会发粮食了。这一次瘟疫也算是天灾,国家肯定会给我们赈灾粮的。”
就在村民们在家里讨论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又开始吆喝了:
“各位村民们,请注意!请大家立即来村头召开会议,讨论上工事宜!不来的一律扣光工分!”
喇叭里,是梁国民阴沉的声音。
不过即使是赶着村民们去地里,但大伙心中还是非常乐意的!
他们的粮食和工分挂钩。
如果一直憋在家里不去干活,挣不到工分,就只能等着饿肚子了。
仅仅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田间地头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村民。
他们手中拿着工具,脸上带着期待之色。
就连陈家兄弟两人都出来了,他们打算看看梁国明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梁国民就蹲在田埂上,抽了几口烟,环顾了一眼周围。
发现人差不多都来齐了,立刻安排孙二狗点名。
孙二狗狐假虎威,手中拿着点名册,挨个喊到。
“村长,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一个都没落下!”
梁国民有些惊讶,陈明远竟然也会来。
在人群中仔细搜寻了一番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坐在地上休息的陈明远兄弟两人。
梁国民虽然不打算因为囤积药材的事情,找陈明远的麻烦了。
但始终觉得陈明远碍眼。
“哟呵,这不是我们的大神医陈明远吗?你卖药应该也赚了不少钱吧?家里攒下了那么大的家底,怎么还跑出来上工了?”
梁国民故意开口嘲讽道。
他不是没想过,陈明远是在故意坑自己。
但专家们研制出特效药的消息,是保密的。
陈明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民而已。
就算和何玉敏之间关系不清不白,可何玉敏也不是个有背景的!
又怎么能提前知道消息呢?
梁国明的这一番话,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伙儿纷纷看向坐在田埂上的陈明远。
陈明远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