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不强求爱
    ,春禧宫谋

    悠悠之心,何处安放?

    既往不咎,期时不喜。

    这是諴妃目前的心境,相由心生,既然不再执念,自然装扮的也得宜一些。

    嘉庆初登长春宫时就有些惊喜了,政治原因也好,念旧情也罢,此时,嘉庆的心里好似重新又燃起了一种对諴妃的迷恋。这是许久之前,宠妃惠苒种下的种子,如今,又悄悄生了根发了芽。

    “臣妾参见皇上~~”諴妃妆容清丽婉约,典雅细腻,颇有一种古典美人的意思,连声音听起来都是盈盈的。

    嘉庆抿着嘴,似是融了万千想说的话,最终只汇成了一句如释重负的话,“起来吧……”

    諴妃还是十分了解嘉庆的,他是个念旧的人。

    “这里倒是和延禧宫的时候差不多,是你喜欢的风格,住的还习惯吗?”嘉庆打量着长春宫的一切,发现居然一桌一椅都像极了延禧宫的布置,只是,更雅致了些。

    諴妃莞尔一笑,梨涡浅浅,声音有些哽咽,“难得皇上还记着臣妾的喜好,臣妾真是感动不已。只要是皇上在,在哪里臣妾都习惯。”

    往日时光缓缓涌上心头,嘉庆眉间微动,也被諴妃的情绪触动了些。

    “你呀,让朕说你什么好~~”嘉庆长叹一声。

    顿了一下,看着諴妃的脸,嘉庆又继续道:“如今瑾玥也大了,指了婚了,纵使以前你做的再不好,朕总不能让蒙古各部看朕的笑话不是,就连皇后受的那些个委屈也被朕压了下去。不过,这以后啊,若是再犯,朕可就再没脸在皇后面前说什么了,你可记得?”

    面对嘉庆的“念及旧情”,諴妃双眼泛着泪花儿,频频点头,像是得到了赦免一样,跪下,认真虔诚道:“臣妾感念皇上恩典,自此以后,一定谨守宫规,做好妃嫔本分,更要时刻心念皇后,为其分难解忧,定不会辜负皇上的良苦用心。”

    “行了,起来吧,别总跪着了。”说着,嘉庆伸出了手。

    諴妃看着嘉庆伸过来的手,心生感叹,这只手,带着她走进王府,走入皇宫,有欣慰,有期待,有失望,也有苦痛。未来,嘉庆或许不会带着她走到最后,可这一路,她要做的就是抓紧,不放。

    有了皇上的再次宠幸,长春宫果然如璟婳说的那样,慢慢开始生机勃勃了起来。

    连平日里看起来灰暗的花草如今也显得青翠多了。

    只是,这是第一步,皇后那边,还是不能懈怠的。

    “娘娘,这下您该安心了吧,皇上啊,还是念旧的人。”芳鸢说的宽心。

    諴妃却清醒的很,“皇上的情太有负担,还是不要有所期待的好,本宫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晚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芳鸢看的远。

    諴妃眺望着远方,道:“玥儿的婚期就定在了十一月,往后就剩本宫一人在这深宫了,但愿本宫还能守护她几年。”

    “会的。”芳鸢附和道。

    听到諴妃的消息之后,最高兴的莫过于如嘉,她在钟意轩里目光灼灼的说道:“还是諴妃娘娘有办法,这要是别的妃嫔,早就被皇后娘娘打压到永无出头之日了吧?”

    素雅也是啧啧称叹,“那可不是,諴妃娘娘这一得势,还不得拉主子一把啊。”开心归开心,可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额娘曾说过礼多人不怪,可如嘉此时越发有些有心无力了。

    “娘娘,咱们还送礼吗?这送的少了吧,显不出来,送得多吧,也没那么多了啊……”素雅平日里确实挺精打细算的,可耐不住这钱少啊。

    如嘉明白自从知道在宫里始终不受宠幸后,大哥就处处为难额娘还有年幼的弟妹,每次都是额娘偷偷把钱给如嘉捎进宫里,额娘说有钱好办事。如嘉倒也明白这个理儿,只是,让额娘和弟妹受苦确实是她心里最难过的。眼下就差临门一脚了,她不能放弃,想了想,如嘉对素雅说道:“你去把首饰拿去一些给常得来,让她帮忙去宫外换些钱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諴妃收到一对上好的玉镯时,挺惊讶的。

    “这如贵人还真是对娘娘一心一意,听说,如贵人阿玛死了之后额娘就不大得势了,估计这打点的钱都是凑来的呢。”芳鸢看的透透的,只是没想到如嘉会这么舍得。

    临了,又补了一句:“看来如贵人是孤注一掷了。”

    孤注一掷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勇气,就凭这份勇气,諴妃就看好她。

    “皇后什么时候回来?”諴妃问道。

    芳鸢算了一下日子,也该回来了,“约莫着这两天就该回来了,皇后娘娘哪呆得住那么长的时间啊。”

    “皇后啊,别看整日里笑盈盈的,这颗心可不比皇上的弱。”諴妃想起九年前皇后进入王府便直接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侧福晋再到现在,这时间过得还真快。

    碧云寺。

    璟婳在摇曳的烛火下,表情静默。

    “娘娘,諴妃这是母凭女贵,重新上位了。”香罗有些气愤,也又撒不出去,只能是话里带了不忿。

    璟婳还在看经书,这几天,心思刚刚静了下来,听着香罗的“打抱不平”,徐徐说道:“这事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嘛,十一月,三公主就大婚了,难不能一直压制着諴妃啊。”

    “话是这么说不假,就是奴婢这心里替娘娘觉得憋屈。”香罗道。

    不,不是她璟婳委屈,是对不住兰心。

    璟婳没有说话,只是这一夜梦里总是会看到兰心,梦里的兰心没有那么落魄,安安静静的看着璟婳,时而修修花草,时而绣绣女红。

    第二日醒来时,璟婳便执意要为兰心念经超度,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心里好受一些。

    身不由己,终究也成了璟婳绕不过去的坎儿。

    “娘娘,您要是心情不好,就再住两日吧?”香罗担心问道。

    璟婳幽幽道:“回去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璟婳在踏上回宫的路上,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