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起狼夹子时别大意
    铁钼尔道:“如果狼夹子夹到狼,切不可冒然上前打狼。狼鬼精的很,会装出奄奄一息的样子,骗人进去拿它时突然蹿起咬喉,以前就有人看见狼被夹住快要死了,便大意了进入狼夹圈子里查看,被狼猝扑吓得倒退,一脚踩到狼夹子上,最后反被狼给吃掉。”

    王一猛道:“果然是在所有猛兽中,就草原狼鬼心眼最多。”

    铁钼尔道:“谁说不是呢。狼和人在草原上斗了几千年,简直就是生死冤家,人把打狼的技术世代相传,狼也是一样。”

    “见到狼夹子上有狼是时,切不可大意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观察一会四周,确定安全后再用套马杆把狼勒死,这样能得到一张好的狼皮还安全,然后就地狼皮筒子给剥了,带回来方便,把狼夹子全部取回,只要有一匹狼被抓,别的狼就再也不会上当。”

    吃好饭,铁钼尔拿个板凳坐在蒙古包门口拉起了马头琴,那委婉圆润,悠扬愉悦的曲调,顿时让整个院子里充满欢快。

    乌兰图雅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收拾碗筷,刷锅洗碗,带荤腥的水给狗喝,不带荤腥的水给牛马喝,牛马喝了带有荤腥的水容易生病。

    乌日娜从料房里端出玉米和谷子,在羊群里穿梭,在那些身体稍微弱一点的母羊面前放一把玉米和谷子,春天是羊提膘的最佳时机,母羊的身体弱,小羊羔子长得就慢,到秋天上的秋膘就薄,很难度过漫长的严冬。

    一些性格活泼的小羊羔子,围着乌日娜跟前跟后的,越聚越多,这让人觉得乌日娜走哪都拖着一大簇棉花。

    王一猛拿刀割下一大块花母猪肉,平均分开后拿去喂狗,小牧的腿伤恢复的很快,伤口处已经围脓长肉上结痂,钦岱胃口大开,精神明显得到恢复,刀疤又趴在它兄弟以前住的草毡上闭着眼睛,扑闪着耳朵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王一猛已经给大青狗打过消炎针,此时见他拿着一块猪肝走来,大青狗爬起身摇着尾巴,它虽然伤的重,但精气神还在,让人感觉这家伙很硬气。

    旗杆上的马灯轻轻摇晃,昏暗的灯光下,院子里生机盎然,吃好奶的小羊们依偎在母亲的身边,那只大公鸡坐在院子的一角,二十只小鸡仔被它的羽翼遮挡,有几只调皮的鸡仔不时的把头伸出羽毛,向外面张望,下午在奶爸的带领下,它们一个个吃的脖子下面鼓鼓囊囊。

    那个残破的瓦盆,整个下午就成为十只小鸭子的游乐场,此时气温下降,它们就像是一群没有母亲的孩子挤在一起,一个个脑袋缩在脖子里,扁扁的嘴巴像是撇着,看上去很可怜,好无助。

    分好玉米谷子的乌日娜从羊羔房里拿来一个大竹筐,里面放着柔软的草,放在芦花大公鸡的边上,让它自己进入鸡窝里。

    乌日娜又拿着另外一个里面放着干草和棉花的小竹筐,走过去把十只小鸭子一一抓起放在里面,然后在上面压了一块带有缝隙的木板,上面又压了一块石头,端进羊羔房里放在一角。

    “额吉,鸡爸不进框里。”乌兰图雅坐在竹筐边上说道。

    喂好狗出来的王一猛见状,走过去轻轻地从大公鸡的羽翼下,拿出二个小鸡仔放在竹框里。

    突然被从奶爸温暖的羽翼里出来的二只鸡仔,骤遇冷风,顿时缩着脖子,站在竹筐里叽叽喳喳的叫声很可怜。

    听见鸡仔的叽叽求助声,大公鸡的护犊心顿起,嘴里发出“咕咕”声站起轻轻一飞,便站到了竹筐的筐沿上,回头朝站在地面上抬头看着它的鸡仔们发出“咕咕”声,然后轻轻迈入筐里,那二只鸡仔连忙扑闪着小翅膀钻到它的怀里。

    大公鸡继续对筐外的鸡仔们发出“咕咕”的召唤,那十八只小鸡仔扑闪着小翅膀跑到了竹筐前,有几只鸡仔张开翅膀想要飞进竹筐里,可它们稚嫩的小翅膀承担不了飞翔,只是蹦起来几厘米,离竹筐的边沿还很远。

    乌兰图雅刚想伸手去帮忙把鸡仔们抓起放入竹筐,却被王一猛制止,他伸手拿过一块小木板,斜靠在竹筐上,轻轻抓起一只小鸡仔放到木板上,在大公鸡咕咕叫的声音引导下,那只小鸡仔顺着木板走上竹筐边沿,小翅膀挥舞着跳进筐里,欢快地钻入奶爸的羽翼下。

    有了带头人,剩下的鸡仔们有样学样,一个一个顺着倾斜的木板走进竹筐里,当最后一个鸡仔进入竹筐,王一猛把那木板拿起盖住竹筐,把它端到羊羔房里和小鸭子们挨边放着。

    “一猛哥,你将来肯定也是个好鸡爸。”跟着他一起走进羊羔房的乌兰图雅拍手。

    “阿雅,以后说鸡别带巴......”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王一猛生生咽了回去,二人并肩往外走,“阿雅,以后称大公鸡为奶爸多好听。”

    “奶爸......”乌兰图雅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奶爸......嗯,奶爸是比鸡爸好听多了。”

    虽然知道蒙古人没有这方面的忌讳,但王一猛还是嘴角一抽......

    “阿雅,给我烧点洗澡水,我要洗个澡。”铁钼尔停下马头琴叫道。

    乌日娜拎着桶从牛棚里出来:“昨天晚上那么暖和你不洗,今晚温度下降你却要洗澡了,刚才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说,明早零下7度有小雪,风很大,你们外出的要穿厚衣服。”

    “昨晚大水桶里只剩下一小桶水,仅够阿雅自己洗的。”铁钼尔说着又拉起马头琴,这一次琴声忽变,悠远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苍凉,大漠荒原的那种意味瞬间拉满。

    王一猛闻言,忽然停住脚步,看着乌兰图雅快步离开的背影,头脑一阵凌乱......

    第二天天没亮,王一猛和巴尔思起床洗漱好,那边阿雅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奶茶和黄羊肉蒸的热包子,乌日娜将刚切好还冒热气,散发着浓郁奶香的奶豆腐和奶渣子端上餐桌,刚出锅的一盆羊血肠和肚包肉的边上有一碗野韭菜花,这几样搭配,是王一猛的最爱。

    昨晚铁钼尔,王一猛和巴尔思已经睡下,乌日娜还在发酵奶豆腐,阿雅在提前准备今天的早餐。

    乌兰图雅倒好五碗羊奶做的奶茶,各人按照自己的喜好加入配饭。

    王一猛喜欢在浓郁的奶茶里加入糜子,咀嚼时奶香里带着糜子的甜味,让人一早的心情大好。

    他拿过一个足足有二两的大肚包肉,从当中切开,抹上野韭菜花,入口香嫩,伴着韭菜花那稍微辛辣如芥末的味道,那种滋味儿,直冲天灵盖儿......

    吃好营养丰富的早饭,王一猛和巴尔思身穿皮衣皮袄,头戴皮帽,脚穿皮靴,背上弓箭,腰插弯刀,把掏捞棒槌挂在马鞍上,手持套马杆撑杆上马。

    “呼<?)))><~”

    王一猛打了个婉转的口哨,和巴尔思同时一抖缰绳,银鬃蓝马和大黑马就一起冲了出去,两条契丹犬听到口哨声精神一振,一左一右跑在马前,朝大雁滩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