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之天使自始至终都没有彻底离开？
这算什么，很好玩吗？
之前那副离开的姿态又是做给谁看？
苏北意识到对于「半神」之上的存在，他的看法还是太浅显了些。
哪怕是猪活了上千年也能精明的和鬼一样，更何况是「半神」。
就好像在任何一个亿万富翁眼里，普通人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看来都如此可笑。
在游戏天才眼里，那些低段位的玩家每一个动作都能被轻易看穿。
神的算计，凡人究竟该如何跨越阶层，能与之对抗？
这似走非走的一幕让苏北没有想明白动机。
大概是脑子有点癫吧，挺像人，得再观察观察才能确认。
苏北停住脚步，没再多想。
现在他们已经陷入半神领域，最坏的结局就是战斗，没有比这更差的结果。
至于讲和，这不现实。
巨龙怎么会和人类讲和？
苏北能感觉到蓝龙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质，仿佛在和苏北明说一件事实。
“我很忙，别打扰我。”
至于怎么叙旧的，你别管。
此刻，灰蛇的表情一顿，愈发玩味。
“你说什么，我的母亲，我是你体内的血凝聚成的孩子啊，你忘了吗？”
梅柳齐娜的表情逐渐恐怖，但语气仍是平静，甚至死寂，冷冷道：“我认得你的气味，令人作呕。”
“你还是这么爱玩，你就是因为这么爱玩才死在了「智」天使手里，输在了登神路上，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多。”
“哪怕是死亡的教训，对你来说还是不够深刻吗？”
闻言，苏北好奇的投来目光。
不愧是蓝龙，杀伤力就是高。
此刻，能轻易感觉到「识」之天使破防了，表情管理都完全崩溃。
可苏北凭借对「识」之天使的固有印象，又感觉对方有点装模作样了。
“你少自以为是了！”「识」之天使大吼一声，脸都憋红了。
“你以为你活着就很了不起吗？你是弃子，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征战了如此多年，你的结局就能好到哪里去吗？”
“可我还活着。”梅柳齐娜淡淡道。
可以看见灰蛇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在暴起，双眸圆睁着吼叫反驳。
“那些高个子的家伙都死了，如今天塌下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我现在还活着，你呢？”梅柳齐娜语气仍是平静。
“你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清醒的时间不足十分之一，一辈子都在混乱之中度过，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那你不想活着吗？”梅柳齐娜询问。
灰蛇不说话了，他紧紧握着的拳头被无力松开，那双眼眸满是不甘和愤怒。
片刻后，灰蛇红着眼愤怒吼叫。
“住口，住口！”
“你不懂！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会懂的，你这个愚蠢的蠢东西，你踏马来来回回只会这两句。”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你这个骄傲自大的可怜爬虫！”
梅柳齐娜不再言语，而是露出了可怜的目光。
那硕大的龙眼流露出的情绪，似乎让「识」之天使彻底破防。
“你还是这么爱表演，玩够了吗？”
“先是通过自杀激怒我，未能做到，又打算用言语激怒我。”
“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
闻言，苏北一顿。
既然蓝龙知道灰蛇要激怒他实施计划，那么是不是就不会上当了？
他把注意力放在投了过去。
只见灰蛇一顿，眉头一挑。
“你清楚又如何。”
“哪怕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你知道杀死我会让你堕落，可你还是忍不住，对吗？”
梅柳齐娜摇了摇头，冷声道。
“的确，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我还是会忍不住要捏碎你。”
“你不该碰我的孩子，不该拿他做局。”
“我不管哪位神明许诺了你好处，可你得罪了我。”
“你会遭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惩罚。”
“你自杀吧好了，或许待会儿还能好受一些。”
灰蛇不屑一笑，露出骄傲姿态，十分欠打的抽了抽鼻子。
“可是这不够啊，爬虫。”
梅柳齐娜冷冷一声。
“哦。”
“既然如此，这道意志便留下吧。”
“我想这道意识是你最后可以动用的权柄了吧？文修斯。”
“别，废，话。”「识」之天使轻蔑一笑。
天地一白。
灰蛇身体忽然腾空。
蓝龙一根指头刺穿了灰蛇，顺带锁住了「识」之天使的意志。
她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激将法，也不管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只要快意恩仇。
没错，她知道杀死灰蛇会让自己仅存的理智崩溃。
她也知道灰蛇的目的正是这个。
可那又怎么样？
无所吊谓。
哪怕她会因此陷入长达百年的混乱也无所谓。
巨龙威严不容挑衅，巨龙也不会被威胁。
“哈哈，他不是由你血液凝聚而成的子嗣吗？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灰蛇玩味大笑道。
蓝龙轻轻冷哼。
“杀死灰蛇的是你。”
“我保证，你遭受的痛苦会比你收获的喜悦来的更猛烈。”
灰蛇的身体在上下一白的镜面中下坠，坠至镜底，但它仍是猖狂大笑。
“不，你不懂。”
“只有这样，你才会彻底疯狂啊！”
“你应该还没有发现吧？你就差一步就要恶堕了，哈哈哈哈。”
闻言，梅柳齐娜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折磨着灰蛇的肉体，在他身上扎出一个又一个血洞。
伤口上被她篆刻着冰霜的痕迹，连「识」之天使的意志都无法幸免。
“痛啊，太痛了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的泪水和欢愉的笑容同时出现在灰蛇脸上，他就像是一个完全不违和的矛盾体。
被撕裂的疼痛让他哭泣，可计划已成又让他满心欢喜。
“杀死我，然后成为我！”
“你们巨龙就是这样好算计啊，不容挑衅、骄傲自大，又自以为是……”
“又如何？”梅柳齐娜欢愉一笑。
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下一刻灰蛇便说不出话了，他的喉结被彻底撕碎。
他的身体从上边镜面出现，重复下坠，始终处于失重状态。
浓郁的冰冻住了灰蛇的意识，哪怕是「识」之天使也同样如此。
灰蛇用尽最后力气，扯出一抹笑容。
用食指指向苏北。
那意思似乎是说“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这是单方面的暴打。
与此同时，蓝龙身体一顿，污染气息开始扩散。
其双目张开，逐渐深黑。
直至，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
肆虐的气息在散发，只是她的面前再无灰蛇。
那双龙眼抬起，望向苏北。
发出响彻龙吟。
吼～～～～～～～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