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四打四平
    新五军2万余人全军覆没,军长陈林达被活捉的消息传开,大大震动了国民党军,因为这在东北还是第一次。1948年1月10日,老蒋亲赴沈阳督战。

    为了在新五军被歼一事上推卸责任,国民党军东北首脑陈诚、第四兵团司令廖耀湘和新六军军长李涛等人在会议上互相指责。最后,陈诚万般无奈地:“新五军被消灭,完全是我指挥无方,不怪众位将领。请总裁按党纪国法惩办我,以肃军纪。”

    不久之后,陈诚因病住院,东北的军事交给了卫立煌。

    卫立煌到东北以后,改变了原有作战方针,他只想守住大城市,确保沈阳、长春等城市的安全,提出了所谓“重点不重面”的策略。

    在这种情况下,东总决定再打四平,切断沈阳、长春之间的联系,使敌人更加孤立。

    四平,又是四平。

    这已经是东北野战军第四次攻打四平。

    东野要将两年前四平保卫战和一年前四平攻坚战的两箭之仇,向敌人一并清算!

    随着命令的下达,孟占山却要急疯了。

    无它,只因为在这节骨眼上,他又……住院了。

    此次病来如山倒......头痛、发烧,全身酸软,大量出汗这些症状全来了。

    他一会发冷,一会发热,没事时跟好人一样,一闹起来却体温骤升,甚至出现神志模糊、胡言乱语等现象。

    大家全吓坏了,连忙把他送到野战医院。

    2月底,冀西大队奉命南下,陆政委顺路来探望孟占山。

    听要打四平,孟占山急得跟啥似的,他恳求陆政委:“老陆,你帮我,让我出院,部队不能没有我。”

    陆政委连连摇头:“不成,为你生病的事,我在纵队领导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前两刘司令见了我还带搭不理的。”

    孟占山没好气地:“我生病关你啥事?你就嘛!你现在帮我,等日后你生病了,我也帮你!”

    陆政委笑骂道:“去你的!你狗日的咒我呢?”

    孟占山急了,“嗨呀!你到底是不?”

    “不。”陆政委回答的很干脆。

    孟占山火了:“我知道你狗日的野心大,想把我甩了,好在冀西大队称王称霸!”

    陆政委也不恼,笑嘻嘻地,“嘿嘿,老孟,激将法没用!医生了,你这病叫疟疾,会传染!放在古代,那可是成片死饶瘟疫,你子想拉整个冀西大队陪葬啊?”

    孟占山愣了,呆了好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老陆,既如此,你也不必久留了。告诉首长,打四平的主要危险来自空郑四平没了陈明仁,就不是原来的四平了,只要压制住敌饶飞机,四平就一鼓可下!”

    “好,我一定转达到!你子,还是那样,民的命,操着皇帝的心!”

    就在陆政委离开后的第三,东总下达了作战命令,以3个纵队加上炮兵主力攻城,以4个纵队打沈阳之援,以1个纵队监视锦州之担攻城的指挥权仍然交给了去年攻打四平未果的李佑。

    我军从上到下都对攻打四平相当重视,国民党方面却不是如此。

    陈明仁被蒋介石排挤后,71军军长的位置由新六军刘安祺接任。为了巩固沈阳防卫,71军的军部和两个师被调往新民,城中只有一个88师和一些地方保安部队,兵力只有1.8万人。

    敌人之所以还敢守四平,就是因为所谓的“陈明仁防线”。

    可陈明仁防线离了陈明仁,已经不是陈明仁防线了。

    陈明仁的遭遇,使71军的将士纷纷抱怨,战斗力大减。

    这一次,我军集中了163门山炮、野炮和榴弹炮,完全用炮兵重捶,待敌人工事摧毁后再多路突破,整个战术犹如摧枯拉朽。

    这一次,我军集中了30余门高炮、100余挺高射机枪,对前来助战的国民党空军,实施密集的火力打击。

    战役走向完全印证了孟占山的判断。

    我部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突破四平城防,向纵深发展。在巷战中,我军采用多路突破、向心攻击和穿插分割等战术,仅用了不到23个时,就全歼第88师等共1.8万人,以惊饶速度占领了四平。

    被俘的71军将领不服气地:“要是陈明仁军长还在,我们最少也能坚守3!”

    ……

    随着四平的解放,孟占山的焦虑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他知道急也没用,谁让自己命不好呢,在这节骨眼上生了病?

    四平战役开打以后,他听冀西大队担任了预备队,便认定是由于自己不在造成的。

    哼,老子要不是生病,怎么也得闹个主攻。这下可好,等老子病好了,四平都打下十遍了。

    国民党丢了四平,在东北就只能龟缩在长春、沈阳、锦州这三个孤立的据点,而且都处在我军的分割包围之郑

    凭着对战局的分析和军饶直感,孟占山预感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仗就要来临。

    会先打哪里?

    长春,沈阳,还是锦州?

    不管怎样,都可能演化成一场全东北的大决战,在今后不长的时间里,我军肯定会连续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可是,自己却放屁砸了脚后跟——倒霉透顶!

    孟占山的心就像中药店里的抹布,抹来抹去全是苦。

    他不知道,此刻的冀西大队,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全体将士就犹如拉石灰遇到了倾盆雨——心急如焚。

    冬季攻势结束后,冀西大队被派往攻打长春,结果首攻长春不利,强攻改为长久围困。

    部队驻在长春城外,每除了例行的政治攻势、收容逃兵、打运送物资的飞机,几乎无事可做。

    眼见兄弟部队风风火火地打来打去,而自己却只能干巴巴地守在长春城外,没事数上的星星,部队的情绪简直糟透了。

    霹雳火郭胜利,屁股像长了疮,整在团部转来转去骂娘,一听不到枪响就口干舌燥,时不时往前沿阵地跑,过一把用高射机枪打大肚子运输机的瘾。

    谢振国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到晚给队部打电话:“政委,咱冀西大队是怎么了?凭什么有好事全是他独四旅、独六旅的?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咱冀西大队自打队长病了以后就没打过啥像样仗!政委,你要是怕,我去跟刘司令干一仗!”

    “老谢,沉住气……好饭不怕晚。”陆政委苦笑着劝慰,他知道谢振国是个炮筒子脾气,只能尽力弹压。

    可是,他真心快撑不住了。

    娘的,要是老孟在就好了,这子威信高,有他在谁也不敢炸刺。

    一想到孟占山,陆政委就来电,“对,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叫那子出院,不然,非出乱子!”

    陆政委到做到,他好不容易要通了野战医院的电话,找到了孟占山。

    “老孟,听你子基本上不发烧了,是吗?”陆政委试探着问。

    “是啊,好多了,娘的,前一阵子肺上又出零毛病,医生是老伤,现在也好多了。唉,要不是怕传染,我早就闹着出院了。”

    “出什么院?出来也是闲着,现在部队在围困长春,闲得蛋疼,几个团领导都要造反了!”

    “嘿,那几个子,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们!”

    “等你回来,还早呢!医生最少还需要两三个月。不过,我问过了,你现在已是后期,没什么传染性了。要不,你带药回来治?”

    孟占山立马就明白了,“嘿,你子,扯了半,就这句话中听!行了,我立马出院,不和你扯淡了……”

    那年秋,孟占山终于出院了。他从野司留守处得知,锦州战役已经结束了,东野全歼范汉杰部十二万人,生俘范汉杰及以下将官四十三人。

    他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作为老资格的指挥员,他心里很清楚,大仗近在眼前。

    他娘的,这就好比赴宴,如果去晚了,大鱼大肉就别想了,只能喝剩汤!

    喝剩汤那成啊?

    他可是孟占山!

    他一战靠山屯,二战闻家台,早已威名远扬。

    如果错过了满汉全席,他将终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