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开始,柳医生的东瀛之行全程使用日语,但考虑到你们会看不懂,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用中文表述好了——真不是因为我不会日语,笑。)
飞机上,空姐送来了飞机餐。
看了眼餐板上的咖喱饭和小面包,胧月暻转头望向身旁的柳学冬。
“干什么?”柳学冬没好气道。
“我可以吃吗?”胧月暻问,“还是说你只允许我吃面包?”
柳学冬眯起眼睛:“你又作什么妖。”
胧月暻用手指捏着小面包的包装袋:“刚刚在电话里,我又当着红豆的面试探你了,你不惩罚我吗?”
柳学冬冷笑数声,伸手拿走胧月暻面前的咖喱饭:“还真是谢谢你提醒我了,难得你主动要求,那你就吃面包吧——还有,不准喝水。”
胧月暻默默点头:“明白了。”
撕开包装袋,胧月暻撕下一条面包,突然又问:“那需要我去厕所吃吗?”
柳学冬缓缓转过头,看着她。
胧月暻垂着眼睑,身体却慢慢靠近柳学冬,她舔了舔嘴唇,凑到他耳边道:“渡鸦桑,我发现了哟,你是抖S……”
……
中海到江户,乘机只需要两个多小时。
从机场出来后,天已经黑了。
路边,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很久了。在见到胧月暻时,司机立刻下车,来到柳学冬面前鞠了一躬:“柳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泉治君的司机,田中宇兵,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胧月暻小声提醒道:“田中桑是跟随我父亲多年的亲信。”
等柳学冬点头后,田中宇兵才再次开口:“泉治君知道您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只派了我一个人来接柳先生。多有怠慢,泉治君让我替他转达他的歉意。”说完,田中宇兵再一次深深鞠躬。
柳学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直接坐进了后座。
车外,田中宇兵对着胧月暻微微鞠躬:“暻小姐,这次辛苦你了。”
胧月暻回以同样的动作,淡淡道:“这是我应做的。”
坐在车里的柳学冬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胧月暻自从踏上东瀛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既不是和虞红豆在一起时跳脱的模样,也不是和自己独处时爱作妖的性格,而是变得寡言少语,眼睛里也没了神采——就像柳学冬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样子。
仿佛整个人都蒙了层灰。
汽车驶离机场,朝着远处亮起万家灯火的城市驶去。
严格来讲,东瀛这个国家其实没有首都这个说法,但江户却确实是东瀛经济、文化、交通等众多领域的枢纽中心。
胧月家作为在江户经营超百年的大氏族,虽然已经逐步走向没落,但底蕴还是在的。
汽车来到一座山脚下,等田中宇兵放下车窗,接受了守卫的盘查后,才得以放行。
对于寸土寸金的江户来说,很难想象闹市中有这么大一座山头是属于私人领地。
山路蜿蜒,道路两旁种植着竹子和常青树,透过影影绰绰的叶子,偶尔还能见到古色宅邸的屋檐。
在路过半山腰时,坐在柳学冬身旁的胧月暻突然指着窗外某处,说道:“那是我住的地方。”
柳学冬顺着看去,只见竹林后隐约能看见一个小院,只是小院内黑漆漆一片,不见灯光,显然并没有住人。
“自从大伯出事后,爷爷就把家族的人都叫到山顶去住了。”胧月暻额头靠在窗户上,侧头望着窗外,既像是说给柳学冬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似是在保护大家,但其实我知道,这是在保护爷爷自己——人多了,暗杀者就更难找到机会下手。”
“我猜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点,大家肯定也知道,住在山顶,说不定哪天就会撞见暗杀者。”胧月暻望着窗外逐渐出神,“谁都不想死,可大家还是听了爷爷的……因为家族大于一切。”
柳学冬沉默不答。
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柳学冬看向前方——山顶,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庭院出现在视野中。
应付过守卫后,汽车直接开进中庭。
三个男人神色肃穆地迎了出来——分别是现任家主胧月千树,和他的两个儿子:胧月岩介和胧月泉治。
胧月泉治先一步上前,替柳学冬拉开车门,他垂着手低头:“渡鸦君,好久不见。”
柳学冬提着包下车,胧月泉治伸手想要接过包,却被柳学冬躲开:“泉治君,你还是这么客气。”
“嗨依,应该的。”胧月泉治微笑点头,他侧身露出身后的二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父亲和兄长。”
胧月千树上前一步,微微鞠躬:“渡鸦桑,在下是胧月家家主,胧月千树。”
柳学冬直勾勾盯着胧月千树那张带着岁月沧桑的脸,此举颇有些不礼貌,但胧月千树却只是笑着对他点头,俨然一副慈祥老头的模样。
胧月千树身后,胧月岩介上前一步,他伸出手的同时,目光也一直上下打量着柳学冬:“渡鸦君你好,我是泉治的哥哥,胧月岩介。”
柳学冬歪了歪头,他没有伸手,反而看向了胧月泉治。
胧月泉治听完哥哥的话后顿时脸色一变,他赶紧按下胧月岩介的手,咬着牙急切说道:“给我放尊重一些啊混蛋!”(注:在日语中,“君”是只有相对亲密的平辈人之间才会用的称呼)
“八嘎!”胧月千树一巴掌扇在岩介头上,“快向渡鸦桑道歉!”
柳学冬无语地挥了挥手,不理会这场拙劣的闹剧,一个人径直向屋内走去,胧月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胧月千树也快步跟了上来,伸手邀请:“渡鸦桑,我们准备了简单的家宴……”
“吃过了。”柳学冬直接打断。
身后隐约传来兄弟二人的争吵声。
胧月岩介:“他明明就是个普通人!真搞不懂老爷子为什么信了你的鬼话!”
胧月泉治:“你小声点!哥哥,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胧月岩介:“我宁愿相信警卫厅的废物!不管他有多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人,能干什么?胧月家这么大,他能顾得上哪里?”
“至少他可以保护父亲。”胧月泉治沉声道,“这就够了。”
“那谁来保护我们?!”
身旁的胧月千树叹了口气,带着歉意说道:“渡鸦桑,见笑了。”
这时,刚走到门口的柳学冬突然停步,他转过身,看了眼还在院子里争吵的兄弟二人,又看了眼身边面带笑意的胧月千树,他想了想,说道。
“对了,胧月泉治有没有给你们说过……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东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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