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这时走过来,冷着脸问他,“老东西,体悟到神通的强大了吧”
老道人又吐了一口血,“哈?你这厮,这也叫做神通?不知所谓的东西,拿了几门邪门玩意儿就敢出来乱跳,搁在以前,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放在以前,根本没有机会让他杀皇子皇孙,更不可能练就这邪门功法,莫说是杀,就算是碰上了触上伤口,也得一律处罚。
也就是到了现在国朝废置,朝廷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各自都在增强利益,才让皇子皇孙的看管变得淡薄起来。
老道人知道的很多,但是更想知道,单靠白衣鬼一个人绝对做不来这种大事,也就是说上面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还不服从?”
白衣鬼说了这句话,眼珠子转了转,忽地福至心灵不知道想什么,在身上摸索,又掏出一个黑色丹药,捏在手里,似笑非笑盯着老道人。
“说千道万,你自己亲身体验不就成了。”
竟然是要将丹药捏碎抛在老道人身上,让他也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老道人嘴里嗫嚅两下,细剑无风自动,并非是再做最后一博,而是对准自己,倘若自己以后也变成了这样怪物,生前身后性情大变,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本心都守不住,便不再是自己。
白衣鬼冷哼,捏碎丹药,正要泼洒下去,这时却忽然起了一阵风,风光汇聚在一起将丹药全部包裹,然后一股脑塞进封印。
这是春江城隍在做,它到底是鬼神,金身被打碎了,是重伤,但又不是很关键,狠下心耗费香火就可以重铸。
这一次,它的模样可就变了,之前世人面目的一直是春江城隍的固定神像,可在之前,它真真实实获取了地狱投影,成为了地狱之主。
以前是官,现在为王。
“炼狱!”
地狱在这一刻降临,无穷无尽的火焰从地面从虚空伸出,轻巧阻拦在老道人面前,将两拨人隔成两个世界。
“孽畜,修炼邪法残害百姓,依律当判,依律当诛!今投入地狱火刑三万年!”
春江城隍浮在空,高声道:“不得有误!”
其是它大可以不说这句话,之所以叫出来,为了吸引白衣鬼的注意,果然以现在他的好奇心,听到这话果然就没有赶尽杀绝,反携带浓厚兴趣去看春江城隍,去看围绕在身边的火海,神经质地笑了。
没吃丹药之前,白衣鬼是个很谨慎的人,但吃了丹药之后,谨慎不复存在,心智更接近于四五岁的小孩,天真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纵观之前举止,确实是有对他们记忆,可行为却拙劣。
春江城隍猜想,应该是灵魂方面出了问题,而恰好,它便是灵魂最好的归宿。
看见火海彻底包围了白衣鬼,春江城隍手掐印诀,手里捧出宝印,正是代表身份的地狱印,沟通地狱,将一小部分地狱真实降临。
于是,在火海里面,白衣鬼泄露出呆怔模样。
然后嘴角勾起弧度,先是轻笑,最后疯狂大笑,再收敛起笑容,真心实意感谢:“多谢道友相助,让我得脱樊笼,明悟心中所在,实在感激不尽,哈哈哈哈。”
说了这句话,他再往四周瞥了眼,继续庄重对春江城隍行礼:“多谢道友相助!礼尚往来,就请道友入轮回吧。”
看着这副样子,城隍脸色微变,显然,它下错了棋,地狱火海确实能够压制灵魂,把新生压下去,之前狡诈灵魂便回来。
确确实实帮个大忙。
想到这里,城隍干脆心头发狠,索性真实呼唤地狱降临,或者将白衣鬼纳入地狱,不管选择哪个方法,只高出一个境界可活不了。
在地狱忘川河中,可还有一条巨鱼呢。
“呀,我猜您是想将我拉进地狱?”白衣鬼嘴上说着,却忽地拉开胸口衣服,显露出一副救苦天尊说法图。
“尔时救苦天尊,遍布十方界,常以威神力……”
“我猜到有你,便特意找人纹了这幅救苦图,想着待我发疯时能让你呼唤地狱,将那新生东西压下去,你们呀,穷途末路了。”
白衣鬼探出手,看也不看,直接一掌拍下,春江城隍见势不妙,当即堕入地狱,再出来,躲避这一击。
出现时便已经到了老道人身边。
“怎么办?”
这是很浅显的问题,该怎么办,打他们打过了,别人境界高他们一个,就如同山河碾压见日一样,白衣鬼现在打他们也是碾压。
但偏偏……
“离开如何?”
城隍心底有了决断,既然打不过,那便索性离开,可直接带几人穿到地狱,再从地狱借道回去,便可摆脱局面。
杀害皇子皇孙已确凿,现在白山派再也脱不了干系,宗人府也不能坐视不管,只需报上去,必定能惹出一番风云。
就让朝廷的人来头疼吧。
赵玄道,“可行。”
得到肯定,春江城隍放手去做,但没一会儿,却犹豫起来。
“事情不太妙,地狱通道被封住,得开个小门进去。”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整理了思绪:“我初掌地狱不是很熟悉,只能带两个人进去。”
言下之意,便是放弃丑女人和赤玉鲤,让赵玄和老道人和它一起远遁。
或者,直接杀了也行。
眼看白衣鬼摆脱地狱走来,城隍再问了一次,“速做决断!”
赵玄,“带前辈和女人走吧。无需担心我,我有铃铛。”
听到铃铛,城隍点点头,确实有铃铛在等闲人无奈何不得,便也松了口气,嘱咐两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那边,白衣鬼瞧见了,正想出手阻拦,但看见赵玄还在,便怔了怔,停下动手阻拦心思。
一直没忘他的目标是为了杀赵玄,只要赵玄没走,死了,这件事情就闹不大。
走脱老道人又如何,报上去,还不得让宗人府处理,以他和宗人府关系,以杀赵玄此等大功,那些大人物说不定还能反咬一口。
“如今就只剩下你我,终于可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