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正和沈仲书说话,余先生也从里面出来。
他冲着顾蓉蓉歉意一笑:“抱歉,我现在就去准备早膳。”
沈仲书道:“我来帮你。”
余先生也没拒绝,两人一起进入厨房。
顾蓉蓉不慌不忙,似无所事事,在院门口一边伸展运动,一边晃来晃去。
到不远处的树后,顾蓉蓉看四周:“慢慢,你在吗?”
另一个方向的冷慢慢:“……”
冷慢慢到近前,顾蓉蓉问道:“慢慢,昨天晚上沈仲书中了我的迷药,那么快就醒了,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
冷慢慢眨着眼睛认真想:“他~就是~不对劲呀~”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我是说,他中迷药,本该昏睡至少一刻钟以上,但醒得那么快,你和他近距离接触过,有没有发现什么?”
冷慢慢又想一下:“我~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异常。”
顾蓉蓉深吸一口气:得,白问。
“行吧,”顾蓉蓉转身要走,又一想人家一直在暗中盯着,吃不好睡不好的。
她拿出几块点心给冷慢慢:“这个给你,垫垫肚子。”
“我……”
“别推辞。”
冷慢慢还没再说,顾蓉蓉转身走了。
到院门口,放轻脚步,听到厨房里有低低的说话声。
余先生声音中有压抑的不悦:“为什么非得去呢?我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好地方!”
“不是我非得去,是他们自己要去,你没听他们昨天晚上说,必须得要孩子?那女子连声音都舍了,宁肯做哑巴!”
“再说,”沈仲书道,“姻缘洞成就不少姻缘,也助一些人怀孕生子,你不要因为你自己,就否定别人。”
“你在说什么?!”余先生有点按捺不住,“你是说自己过不好,就不想让别人也过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沈仲书,你就是这么想的,对吧?娴儿一走,把我的命都带走了,我怎么好?你告诉我,我怎么好!她在我眼皮底下没了,生死不明……”
沈仲书叹口气:“她会回来的,她不是留了信给你?还有那张签……”
“得了吧,”余先生打断他的话,“我言尽于此,总之我不相信有什么神明,大夫真诚有意,我就算是陪他走一趟,别的不想多说。”
“你也别再说别的,到那里之后,能进就进,进不了算,让他们走。”
沈仲书沉默着没再说话,顾蓉蓉清清嗓子,在门口叫道:“余先生!”
不多时,余先生从里面出来:“怎么了?”
顾蓉蓉兴奋跑进来,手里拎着一只鸡:“我刚在外面逛,发现一只鸡,给!”
余先生脸上的神情还不太自然,勉强笑笑接过:“你运气真不错。”
“有福之人,运气自然好,”沈仲书也出来说,“不过,时间紧迫,我们可能来不及炖鸡喝鸡汤。”
顾蓉蓉心说谁让你吃了,美得你。
她点头道:“没事,不着急,我夫人身体不好,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正好给她补补。不过,沈兄你的确不能吃,你是外伤多,吃肉食会延缓伤口愈合。”
沈仲书微蹙眉:“怎么又不急了?”
“我想了,反正也耽误这么多天,不急在一时,像昨天似的,给我夫人累得不舒服,得不偿失。”
“所言极是,我去处理,”余先生接过话,去处理鸡。
沈仲书按住不悦:“大夫,你昨天不是说,夫人只能吃素?”
“哦,昨天是,今天不是。”顾蓉蓉毫不脸红。
沈仲书莫名其妙:“这还分日子?”
“不是。”
“那是何意?”
“看心情。”
沈仲书:“……”和这人说话,早晚得气死。
冷星赫在屋里听着,嘴角不自觉翘起来,听听,这小狐狸又在气人了。
剑客从床上爬起来,伸个懒猫,打个哈欠。
冷星赫过去摸摸它,小家伙警惕性还挺强。尐説φ呅蛧
“也就你睡得踏实,”冷星赫浅笑,点点它的头。
自从见到余先生,顾蓉蓉就没让剑客露面,剑客也懂事得很,不乱动,不乱叫。
顾蓉蓉高高兴兴,把沈仲书气得噎气,问沈仲平是做什么营生的,能赚多少钱,说先立业这业到底立住了没有,诸如此类,句句戳沈仲书的肺管子。
看着沈仲书气得脸色铁青又不能发作的样子,顾蓉蓉心情更愉悦。
总算等到吃过早膳,沈仲书迫不及待想要出发。
顾蓉蓉和冷星赫对视一眼,一切准备妥当,她还从小包袱里拿两件批风,一人一件穿上。
有披风遮挡,剑客藏在她身上更保险。
沈仲书在前,余先生随其后,顾蓉蓉和冷星赫跟在最后。
一边走,顾蓉蓉一边观察道路,一直到昨天与余先生相遇的河边,走的路都和昨天一样。
顺着河往前,沈仲书说:“前面有座小桥,走过桥,到河对面,再爬过一个山坡,姻缘洞就到了。”
顾蓉蓉惊讶道:“这也不算远,原来昨天我们就在此处转来转去,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迷了路。”
“这边小路多,是容易迷路,”沈仲书道。
顾蓉蓉看着河水:“这河水有点深,里面淹死过人吗?”
沈仲书一噎:“这段倒不曾听说,别处应该有吧,河流湖海,哪有没有淹死过人的。”
“距离神明这么近,神明不保佑的吗?”
“神明也不是什么人都保佑。”
“那要挑什么样的人?”顾蓉蓉好奇又认真,“沈兄,你知道这么多,你见过吗?”
沈仲书深吸一口气:“并没有。”
顾蓉蓉难掩失望:“为什么?是因为不喜欢吗?”
沈仲书:“……”
等事情落定,要把这小子的舌头割下来,好好下个酒。
冷星赫觉得,顾蓉蓉问完这个问题后,沈仲书的脚步明显加快不少,话也少了,显然不想再聊。
果然,很快看到那座小桥,说是桥,其实就是几根铁链搭着几块木板。
“这是桥?”顾蓉蓉惊讶,“这不会掉下去摔死淹死吧?这能过人吗?”
余先生道:“可以的,走慢些,不会有危险,要不你在前,我在你身后。”
“那不行,我还要护着我夫人。”
沈仲书:“那你说怎么办?”
“就走呗,我护着我夫人就行,正常走。”
沈仲书:那你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过桥的时候,顾蓉蓉仔细观察桥身,有两块木板轿新,有几块钉子是换过的,有人维修过。
也就是说,这桥他们也是经常走,否则不会愿意管这种琐碎事。
走着走着,顾蓉蓉忽然“哎呀”一声,慢慢蹲下去。
沈仲书头皮都直想炸: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