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炼缓缓走了过来,与凌未沫对视了一眼。
看到没。
喜欢救死扶伤,净救下些脑子不正常的。
“你们俩没听到吗?还不快跪下。”
女子坐在床榻上,似乎有些不耐烦,眉头微蹙,呵斥道。
脑子不正常,敲两下说不定就好了。
凌炼挽着袖子,就要上前去。
见状,凌未沫忙抬手制止。
“师兄,这姑娘重伤在身,想来是脑子不太清醒,莫要动手。”
说完又转过身来,柔声道:
“姑娘,你先躺下吧,前两日大夫来看过了,静养些时日才能下地行走。”
“我去盛碗粥来,你躺在床上莫要乱动。”
说着便转身出了屋。
屋中只剩下凌炼和女子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沉默。
女子抬起眼睛看着凌炼。
“跪下。”
“啧。”
凌炼可不管对方是不是重伤,脑子不清醒,就想办法让她清醒清醒。
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对方的耳朵拧了起来。
“哎,你!”
“大胆,快放手,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吃痛,伸手去掰凌炼的手。
可她重伤在身,本就没有力气,又如何比得过体修一转极境的修士。
于是情急之下,手脚并用,对着凌炼又踢又咬。
凌炼不为所动,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还说不说胡话了?”
即使被拧着耳朵,疼的眼泪婆娑,但她依然紧咬着牙关。
“你……你胆敢如此对我,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见这人还说着胡话,凌炼抬起另一只手,伸向对方的另一只耳朵。
就要左右开弓,拧成个麻花。
“行行,我不说了,你松手!”
情急之下,女子赶忙投降认怂。
只是两只大眼睛噙着泪水,眼神幽怨的望着凌炼。
松开了对方的耳朵,凌炼甩了甩手。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莫要再出言不逊。”
“哼!”
女子一边揉着发红的耳朵,一边将脸瞥向一旁,不理凌炼说的话。
刚好凌未沫端着热粥进屋,看到这幅场景。
便知以师兄的脾气,定是出手教训了女子一番。
无奈一笑,将粥放在床前。
“来,吃些粥吧,伤好的快些。”
凌未沫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勺子。
闻言,女子倒也未拒绝,乖巧的张开嘴,小口小口的喝着。
“姑娘,我叫凌未沫,那位是我师兄,名叫凌炼。你叫什么名字?”
“哼,你们这些边陲小县的下人不配知道。”
凌炼缓缓抬起手来。
“……,秘密,我不方便透露,我姓封。”
凌未沫又舀了一勺粥,柔声接话。
“封姑娘,这个姓倒是少见。”
“哼,你等下人怎……”
封姓女子张嘴说了一半,将粥连着剩余的话一同又咽了回去。
“封姑娘今年多大了。”
“秘密,反正已过了成人礼。”
“咦,看着还小,静养还需些时日,来日方长,便叫你封小妹如何?”
封姓女子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凌未沫,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随即又感受到一旁的视线。
“……,你随意。”
“封小妹,你家住哪里?”
“秘密。”
“那,你家中几口人,出门在外受了这么重的伤,家里人不担心吗?”
“秘密。”
“小妹,你是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差点连命都没了。”
“秘密!”
封姓女子显然不想再听到对方一连串的问题,将头瞥向一边。
凌未沫却也不恼,已然露出一副慈母般的笑容。
将碗放在桌边,又起身去取来巾布,为对方擦拭嘴角。
“师兄,咱们出去吧,让封小妹独自休息会。”
说完又转头对着床榻上的人说道:
“小妹,若是有什么事,叫我或是师兄都行。”
不出意外,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凌未沫拉着凌炼走出房间,顺带掩上了房门。
随后又听到凌未沫银铃般的笑声,兴奋地说着话。
“师兄,我感觉我还挺适合照顾人的,就像娘亲一样。
你说我要不要干脆去学医好了。”
门外声音渐远,躺在床上的封姓女子冷哼一声,侧身换了个卧床姿势。
“嘶……好痛。”
却不想这一侧身牵动了伤口,顿时痛的她直抽冷气。
“好痛,那畜生竟然敢下死手,等我伤好了,定要扒了它的皮。”
随即翻身平躺在床上。
又想起刚才那个白衣男子,竟敢伸手来触碰自己。
还敢揪人耳朵,简直是大逆不道。
越想越觉得生气,握起小手成拳砸在被褥之上。
“可恶,可恶。”
又如此闹腾了一会。
“算了,先忍他一时,待到伤势痊愈,再定他的罪也不迟。”
说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
云水县衙,公堂内。
县太爷高文卿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一边抬眼看着坐立不安的宋捕头。
“宋捕头,喝茶。”
宋力起身小心接过茶盏,抿了两口。
而后略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不知大人召见卑职,所谓何事?”
“哦,无事无事。
最近听闻县丞与我讲到周面的几处妖兽作乱,皆是被宋捕头所破。
本官甚是欣慰啊,呵呵呵。”
高文卿一面笑着,一面拿起茶碗喝了两口。
宋力忙接话,“这几桩案子,卑职都只是牵了个头而已。
这些妖兽实力不凡,卑职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皆是因大人您慧眼识人,点来的那位凌少侠所斩杀,这才使周边村子免受妖兽之苦。”
“哦?这位小少侠竟有如此本事?”
“是。”
高文卿捋了捋胡须,表情惊喜。
“听闻前些日子,那红斑蚺妖便是他在黄宝村斩杀,可有此事?”
“是。”
县太爷的表情似又从惊喜转为了忧虑。
“斩杀妖兽自是好事。
但据本官听闻,那山间红斑蚺妖一族甚是残忍,尤为记仇。
你等在黄宝村将其斩杀,若是那妖兽下山报复,那村里的百姓如何还有活路呦?”
说完,县太爷似是为那一村的百姓感到忧虑,眉头扭成一团。
好嘛。
原来今日叫自己前来,绕了半天,说的是这事。
宋力脑门上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大人,这……”
高文卿抬手打断,盯着宋力接着说道,语气也重了些。
“若是那一村老小有个三长两短……
你这捕头的一颗脑袋,可还担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