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霍云山一闪身又退了回来,等了小会儿,果然那两个孩子没见她跟上竟然又折返回来。霍云山抽身闪到旁边的一颗大树后,等那两个人从身边走过去,就听他们说:“……真蠢,这都跟丢。”另一个埋怨:“都是你走这么快,叫你慢点儿,节骨眼上前功尽弃。”

    霍云山这时已经是绕到他们前头去了,她琢磨了下这两个孩子的对话。

    先头的小风已然变成了大风,刮得街上尘土飞扬,天边的黑云终于压过日头,眼见一场暴雨将至。

    真是运气好,老天都帮忙。

    霍云山从前走过这条路,记得旁边有个杂货铺子,于是去买了蓑衣和斗笠,又买了把油伞,走出铺面,天色暗得如同傍晚,乱风雷鸣。

    她仔细看了周围的情况,回到那两个孩子折返的地方,循着他们的方向小心探过去,走到一片废弃的宅院,屋顶和院墙上荒草足有半人高,宅前一棵大槐树,槐花开残,树下的空地上乱长着寸长的杂草,两扇破门板各自朝中间倾倒,可是霍云山一眼就看出这门还能用----门上光溜得很,尤其门轴油亮。

    这时豆大的雨点零星打下来,两个孩子急急忙忙跑过来。霍云山拉下斗笠,夹着油伞匆匆而过,那两个虽说机灵,但毕竟是半大孩子,没留意这个像是急着去送伞的路人,把门拉开两人鱼跃而入。

    这地方应该是他们的老巢。霍云山料定不只这一条出路,她谨慎地绕着废宅,在西边的围墙缺口处找到了一条细细的小路。

    天上一个炸雷打下来。

    霍云山趁着这动静,拨开杂草,几步跃进院内。

    雨点越落越猛,终于成了暴雨,地上溅起的雨雾遮住了半人高的矮墙。

    霍云山一路走来确定这周围没有什么埋伏,她趁着这大好形势摸到院子里屋顶最完好的一间屋外,门虽然关着,但从门缝里一览无余地看到里面的三个孩子。

    雷东狗躺在一堆稻草上,另外两个坐在旁边看着他。

    看上去,雷东狗被揍了,而且很惨。霍云山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点什么,她晃神的一瞬间,一道闪电劈下来,就跟在跟前一样,霍云山吓了一跳,紧接着从天边滚来一阵雷鸣,霍云山推门进去的时候,这雷声正好炸开,那两个孩子显然被吓得不轻。待看清来人,两人竟然一跳而起,但又不知道再怎么办,立在当场只能扭头去看地上的雷东狗,他们的意图明明白白用这种含蓄又直接的方式表示出来。

    雷东狗脸上的伤很难看,眼眶肿的发亮。霍云山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左腿骨折,肿的很厉害,右手食指被包扎过,长度明显短了一截,其他都是棍棒伤。下手狠毒,这是想要人命的做法。

    霍云山站起身,这里的味道实不怎么好闻,她退到门边,接着屋檐下的雨水洗手。她不知雷东狗得罪的是什么人,但是肯定不能再呆在这里。这样放着就是死路一条,也不能弄到王府,只能找个稳妥的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养伤。

    霍云山在这里寻思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孩子心理素质不过关,以为霍云山不想管,那个给钱袋的孩子突然抓住霍云山的袖子,凶狠地说:“你要是不救活他,我就把你让我们传歌谣的事情说出去。”

    霍云山冷哼一声说:“要挟我?那就放着他在这儿等死吧。”

    那孩子一看成了这样,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边磕头边求饶。

    霍云山平心静气地说:“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我可以救他。但是你们要发誓,从今往后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得做什么,否则天地不容,兄弟相残。”

    跪着的一听,立马举起右手起誓:“我武峰。”

    站着的犹豫了下,也跪下来:“我雷平。”

    “对天发誓,从今往后追随霍云山,若有背叛,天地不容,兄弟相残。”

    外面狂风暴雨,吹进来的雨水把这两个孩子浇得湿透了,霍云山立在一边远远看着这三人,有种岁月重演的错觉。

    骤雨停歇,已过午时,霍云山挺佩服自己这情况下还记得买了夏衣再回府。

    枫琚等她用完饭,说:“铁七爷午间来过。”把手巾递给霍云山,接着说:“七爷说,海棠苑离得远,王爷不忍您来回奔波,就为您在怡性斋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方便您休息,若是太晚了就歇息在怡性斋,王爷有什么动静请您也方便。”

    霍云山听了知道这是李慈晏治病的日子快到了,那边已经提前开始做准备了,问:“今儿十几了?”

    “十三了。七爷请您得空去看一看。”

    霍云山点头,又说:“我今儿买了夏衣,帮我换上。”

    霍云山长成后一直没有穿过中原女子的装束,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片刻地怔忪。

    枫琚站在一边,也看得有些发愣。

    霍云山把扇子别在腰间,是男人的别法,但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流味道。她穿了这身穿堂过室,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旁人对她的神情不同以往。她看见枫琚一直立在院门口望着自己走远。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知道枫琚虽然对自己敬重有加,但那一半是对医术,一半是看他们王爷和铁七爷的面子。在枫琚心里,霍云山作为女人来看是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霍云山想:俗语果然精辟。心里好笑,自己也难以免俗地暗爽了一把。

    这样想着,抬头已经到了怡性斋。铁七爷早就看到远远来了个女子,走近了才惊觉是霍云山,张口立在当下:“霍云山?霍大夫!”跟在霍云山身后暗暗拿眼一通打量,好在霍云山一张老脸皮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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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慈晏正张嘴吃莲子,抬头看到走过来的霍云山,莲子也没吃了。他从来不知道霍云山可以是这个样子的,一身白色的襦裙把匀称的身材显现无遗,微黑的肤色并不影响她的美,健美的身姿有种蕴含力量的轻捷,随着她的行动飘逸的裙摆翩翩而动,像只白色的蝴蝶,又像一支立着的白荷,更像一尊观音。李慈晏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观音……

    霍云山从一个不男不女的灰色,变成了一个亦柔亦刚的女子,柔美里带着几分英气,让她显得格外特别。霍云山此刻的表情不再像往常那样看着粗蛮,五官也神奇得秀气起来,她的嘴角微微翘着,眉宇间明朗自信。

    铁七爷笑着说:“霍大夫穿襦裙也很好看。”

    “多谢七爷夸奖。”霍云山笑道。

    铁七爷刚要再捧上几句。

    李慈晏插话了:“自然是好的,我福王府里的东西哪里配得上神医。”

    铁七爷看着他家王爷直唑牙。

    好在霍云山已经习惯了李慈晏说话的方式,拿眼瞥了他一眼,说:“嗯,中气足,恢复得不错。”转身对铁七爷说,“枫琚说让我来看看厢房的。”

    “哦,对。”铁七爷一拍脑门,叫人来带霍云山去准备好的厢房。

    这两人一走,独独留下李慈晏,王府里的下人都是人精,见这样,谁都不往前凑,搞得李慈晏这心火一直没发出来。睡了午觉起来依然一脸阴沉。

    德宝就是这时候捧着一个木匣来回话的。他一脸不安地瞟了铁七爷一眼,铁七爷瞧他可怜巴巴的小样子,只得硬着头皮将匣子捧到李慈晏面前,揭开匣盖,匣子里面躺着把白润的扇子,坠着杏黄扇坠儿,李慈晏两根指头捏起扇子举在面前,看了又看,脸色阴晴不定。

    铁七爷和德宝对看一眼,拿不准他家主子是个什么意思。

    李慈晏端扇这片刻仿佛耗去许多力气,不耐烦的垂腕撂下玉扇,扇角磕在硬木盒沿上,“嗑”一声惊出铁七爷一身冷汗,急急一把抓起来,反过来细看,没伤着,右拇指顺势摩挲两下,轻轻将扇子放回盒中。

    “殿下,这就给霍大夫送去了?”铁七爷试探地问。

    其实早先李慈晏把话说完就后悔了,听铁七爷这样问,李慈晏火腾地就上来了。这扇子肯定是要送过去的,他要说是,可刚才还冲人发火,一下转过来,让人笑话他拿这扇子去讨好某人。难道逼着他说不是?那不是明摆着显得自己量小?愣是把张白脸憋红了。

    铁七爷一看不妙,也想通了,赶紧把扇子往德宝怀里一塞,说:“霍大夫就在厢房,咱们快去,她念叨好多回了。”

    李慈晏这才瞥了铁七爷一眼。从那眼神里,分明是咬牙切齿的“还算你聪明”五个字。

    德宝如释重负地大松一口气,飞一般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