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霍云山见她柳眉一挑,真心觉得这王妃也是个绝色佳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人。

    陆谦道:“见过王妃。”

    杨涤洲朝他一笑,转脸对霍云山说:“今日听了霍姑娘一番话,真是惭愧。”她竟然拉住霍云山的手,“倒是我前日误信谣言,错怪了你。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位有勇有谋心中有大义之人,莫说周遭女子,就是天下男儿多少人都比你不上。”

    霍云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门外。

    杨涤洲见状笑道:“不怕你笑话。我来这里本是听说你来想来闹一场,不料在门外正巧听到你这番心意,顿时深感惭愧,为自己道听途说和小心眼惭愧。原本兴师问罪变成了诚心道歉,还请霍姑娘海涵。”

    杨涤洲朝霍云山靠过来,霍云山连忙扶起她,顿时只觉得香风扑鼻,温言在耳。说:“王妃言重了,我哪里担得起这番夸奖,哪里受的住您这一拜。”

    “受得起,自然受得起,有过能改善莫大焉。你如此说,我便当你领了我这番歉意。从今往后,你我便诚心相待如何?”

    “承蒙王妃不弃。”

    隔得近了,霍云山看清杨涤洲脸上敷粉描眉,处处精致,无一分一毫疏忽之处,不禁感叹:“这可是个厉害女人。”

    “昨日福王妃与我说,福王那里多亏了你,病才有了起色,却不想你竟半路走了。说是想请您再去,最好能治好福王,最后在山门前要上车了她都念念不忘。”杨涤洲将霍云山拉在一边坐下,二人并肩而坐。

    霍云山想了想说:“我的医术就只能到这里了,没必要再去。”

    杨涤洲稍一愣,又笑道:“是啊,陈年旧疾哪能说好便好,请了那么多大夫,唉,也是个可怜人……但这人总有一丝侥幸期望,这世上也并非没有过奇迹。”

    霍云山挠了挠头发,借机抽出杨涤洲握着的手,说:“福王那里还是另请高明吧。”

    杨涤洲忽而一笑,说:“霍大夫莫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霍云山说:“的确不在乎。”霍云山不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听杨涤洲这样几次三番规劝,心中坐实了必有内情的猜测。

    杨涤洲将身子坐正,理了理并未杂乱的鬓角,说:“明日清宁宫宴客,既然霍姑娘不图其他,便请赏脸,也算酬谢一番。”

    “清宁宫是什么宫?”霍云山问。

    陆谦在一边答道:“是我朝太子青宫。”

    “我一定参加。多谢王爷王妃。”

    杨涤洲陆谦二人皆看她一眼。

    送走霍云山,杨涤洲说:“你看她是个什么人?”

    陆谦说:“行事倒爽朗。”

    杨涤洲看着墨色尤新的地图,说:“就不知是真爽朗还是深藏不露。竟然知道留一手,不过也好,不然这时候再要个让福王念念不忘的女人,去哪里给他找。如不是孟枫琚反水,哪用得着她。既然她不想再去福王府,那就再做打算。”杨涤洲忽然转头,说:“今后再有什么要紧消息,提前告诉我。莫让我蒙在鼓里,不利王爷行事。”

    陆谦说:“王妃亲往戒台寺,我以为王爷已将详情告知,不料王爷也是这般想法,阴差阳错两边都落了这节,是我做事不周了。”

    杨涤洲冷眼看了陆谦一眼,洋洋而去,自与景王回禀,只是好奇问道:“请她来,福王必定知道是有人要讲将她安插在身边,哪里还有信任她。”景王呵呵一笑,说:“就是要考验考验他,让他也难做一回,左边是美人是恩人,右边是江山是皇位,你说他会选什么?”

    杨涤洲闻言一愣,心知景王心中仍有芥蒂,因选了她做王妃着实忤逆了今上。她靠在景王怀中,泫然欲泣,唤道:“殿下真是足智多谋,让妾身倾心不已。”

    景王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心驰荡漾,笑嘻嘻将王妃抱入帐中。

    宴会这天,明月当空。

    霍云山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最好的家当,暗自点头。秋夜凉,今年新制的夏装已经过了穿的时候,新作又来不及,反正她去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就穿这身来时的衣衫正合适。

    果然霍云山的座位靠后,很不起眼的地方。

    可李慈晏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李慈晏没有料到在这里再见到她,几乎是心有所感的,一进门他就在人群里望见了那个身影,依旧是灰突突,一个人坐在那儿细细地吃着点心,端起茶杯不时扭头望望门外,似乎在想些什么----她还是那么逍遥自在。

    福王妃觉察到丈夫的异样,随着李慈晏的目光看过去,在人堆里找到了霍云山,依然穿着那身不伦不类的灰衣,面目模糊。福王妃面上一笑,对李慈晏说:“霍大夫也在,真是好。”

    福王妃走到霍云山跟前,人都到跟前了她才察觉,有几分诧异,但还是笑着说:“见过福王、王妃。”

    “想不到你也来了,真是巧。”福王妃笑道,伸手拉住霍云山的手,说:“这才几日不见,霍大夫精神一日好似一日。”

    霍云山干干一笑,很勉强的克制才没抽出手来。

    福王妃扭头看李慈晏,却见李慈晏将脸别向一边,眉头紧锁。福王妃赶紧松开霍云山的手,说:“待会儿宴会完了再好好说会话。”

    福王妃刚侧身,杨涤洲已走到跟前,说:“如今看福王殿下精神好了许多。”

    “是啊,这多亏霍大夫。”王妃笑道。

    杨涤洲说:“今儿不许叫她霍大夫,人家医术高明,就不许人家是姑娘了。”

    福王妃看李慈晏仍不回头,心中一沉,说道:“这是我的不该,整日念着霍大夫霍大夫,总觉得一见如故,想着若是霍姑娘留下来给我作伴倒好了。”

    “这个倒好。”杨涤洲拍手。

    景王李慈焕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笑道:“那倒成就了一段佳话。”

    霍云山一脸好笑看着这三人,忽然起身,将这三位吓了一跳,霍云山说:“敢问茅房在哪里?我要拉屎。”

    众人愕然。

    福王妃扭头看见李慈晏抿嘴一笑。

    霍云山力排众人,去寻茅房。

    李慈晏在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却见霍云山从“茅房”另一边出来。

    见是李慈晏,霍云山不知该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

    却听李慈晏说:“怎么,完事了?”

    霍云山喷笑。

    “还笑,你胆子挺大啊,敢赴‘鸿门宴’。”

    霍云山也放松下来,说:“有点儿事,得来。”她指指心口,说:“我清楚的。让我推你回去么?”

    李慈晏心跳竟然有些加快,说:“你敢么?”

    霍云山“有什么不敢”刚要脱口而出,转而说:“不敢。”

    李慈晏面色一沉,好在夜色中看不出来。“你先去吧。”

    霍云山周围看了眼,果然不远处有人候着,便放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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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慈晏无奈地叹气,说好了再不理她,但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如今才体会到什么叫情难自已。他独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福王妃一直留意着二人,趁李慈晏落座,忍不住扭头朝霍云山方向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门外进来一行穿着迥异的队伍。

    这便是近日京城风议的主角----前来议和的突厥四王子赦拓,据说他的母亲是汉人,是而他的长相结合了两族的优点,身材高大修长,剑眉深目,真是位俊美威武的男子。

    赦拓的在殿中一立,扫视一圈,气势逼人。

    福王妃注意到他的眼睛,目光冷静而透彻,像一只鹰隼。福王妃看着他,觉得他跟病前的李慈晏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可细细一想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像。她不觉又看了丈夫一眼,却发现李慈晏的目光没跟她落在同一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看到了霍云山。

    福王妃惊奇地发现在赦拓出现之后,霍云山好像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她那种灰蒙蒙的不存在感一扫而空,整个人突然清晰了出来,那是一双跟赦拓一样眼睛,属于大漠的眼睛,明亮而坚定,那是晨光朝霞、是万里河山。只要这双眼睛就够了,足以让霍云山从众人中脱颖而出。

    一张白净的汉人的脸,生了这样一双眼睛,显得有些奇怪,但不得不承认有种逼人的美丽。福王妃的目光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多看一眼便是多一眼的舒服,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霍云山是非常动人的。她敏锐地感受到坐在身旁的丈夫,他的气场里流露出一种微妙的向往之情,她的目光掠过李慈晏的手时,发现他虚握的右手拇指正轻轻地摩挲着食指尖儿,这是他心里头不安定时的小动作。福王妃的心猛地沉下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

    赦拓也说不清为什么,在那么多人中一眼就注意到穿得寒酸得掉牙的霍云山。

    就像在流沙谷,冷月残星下,他一眼就看到了隐在山石后面的那个人影。

    那时候他孤身一人逃出王庭,途径流沙谷,遇见了同样走夜路的霍云山。

    从龙官寨到阳关,隔着一片戈壁和沙漠。戈壁的边缘有雁翅排开的山脊,留出中间一个峡谷----那里是从龙官寨入关的必经之路----流沙谷,也叫哭哭谷。平坦的地势上,大风放肆舒展,到了这里被挤进一个狭小的口子里,整日传出“呜呜”的声音,像人在低泣。

    霍云山才从龙官寨走出没多远,靠着山石歇脚,几颗碎石从山坡滚落,眼看从头顶落下一个黑影,像一只大鸟朝她扑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对方制住,手里的匕首也被甩开。

    黑衣人便是赦拓,他下来的第一招就钳住了霍云山的手腕,细细的腕子让他觉得异样,另一只手掐住霍云山脖子的时候就收了力,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对方细腻平滑的脖颈,没有喉结,他笑了:“女人?”

    赦拓原本以为又是来追杀他的人,没料到是个柔弱的女人,还深更半夜跑来哭哭谷。他有了兴趣,一把扯下霍云山的面罩,微眯着眼睛翘起大拇指沿着女人柔和的下颌骨线条摩挲了两下。

    还是个年轻的有点儿好看的女人。

    赦拓思量是直接灭口还是吃完豆腐再灭口的时候,嗅到了风里的异样,鬼使神差地松开霍云山,顺手捡起那把匕首,纵身上跃,立在山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霍云山一眼,转头跳到山南坡去了。

    这就是两人的初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