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玄疯狗一样丧心病狂扑过来，张灵微一脚踹他胸口上，没想到他趁机抓住张灵微的脚不放。
陈清玄两条腿都被张灵微打废了，站不起身，只能用手撑着地上爬。
他扒拉着张灵微的腿，顺势爬上来。
张灵微崩溃：“你个疯子，滚啊！”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根黑杖集中陈清玄后脑，陈清玄应声倒在张灵微身上。
张灵微骂了一句，嫌恶的将倒在身上翻到一边，站起身来，临了不忘踢陈清玄一脚。
他捡起地上电筒，拿着这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看向四周。
地上哪有水瓶，胖子，甚至臭泥也没有。
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胖子的声音，水壶掉地上的声音，甚至泥巴泥泞的各种细微声，全是陈清玄嘴里发出的。
现在陈清玄不动了，所以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来救他的，拿着一根权杖，自然是徐伯玉。
那么之前，张灵微手被打穿的时候，所谓徐伯玉和陈清玄的打斗声，全是陈清玄一个作戏。
这个人还真口技了得。
张灵微往左边看了一眼，吓了自己一跳。
他的左边，真有幻觉中胖子说的红漆门。门的缝隙里渗透蠕动的细长虫须。
难道，那个幻觉的胖子就是要引导他推开那扇门？
这两个胖子，无论他信了哪一个，好像都必死无疑。
想到这，张灵微冷汗直冒。
他将自己害怕心悸的心压下，警觉地看着冷面将地上的陈清玄用绳子绑住的徐伯玉。
这小子功夫高，全员负伤的情况下，他除了发型略有凌乱，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在他的身后躺着一条同样被绑住的人影。
张灵微缓慢踱步过去，将人翻过过来，一看，是精神病院院长。
旁边还有把黑伞，是直杆一长条的那种伞。
张灵微踢了一脚，没想到踢到黑伞的自动开关,砰的一下伞打开来。
张灵微还不以为意，正在捆人的徐伯玉却突然转头，朝这边奔来。
张灵微手里的电筒照着黑伞，伞面对着他，看不见伞柄。忽然从伞里钻出一个头上两只角，瞳孔是横着的长方形羊脸怪物。
两只鼻孔喷着湿漉漉的腥气，脖子下是蛇身！
张灵微一下被吓得动弹不得。
这丑陋的怪物好像唤醒他心底某处的阴影，张灵微惊愕到极点，人愣愣的浑身都在颤抖。
徐伯玉扑过来一个打滚，抓住扇柄，一下将伞关了，不放心又迅速用他自己的黄绳将伞捆了。
那个羊头蛇身的怪物随着伞的关闭，倏地消失，似乎被困在了伞里，伞面不断扑腾。
张灵微一下坐倒下来，脑子一面空白。
他摸了摸脸上，竟然有两痕泪水。
刺痛的脑袋，不断闪回羊头蛇身怪物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刺破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一下让他束手无措。
“你.......没事吧。”
张灵微抹了把眼泪，这未免太丢人，只好用最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道：“没事。”
就在徐伯玉松开陈清玄来张灵微这边时，又出幺蛾子了。
陈清玄虽然全身被捆，手脚不能动，但他还能滚。
竟然滚到了之前张灵微差点被引诱打开的门前，撞开了门，被里面的须状长虫缠住，骤然拖了进去。
张灵微瞪大眼睛指着红门：“糟了，那老小子要跑！”
徐伯玉迅速转头一看，奔至门前。可惜已经完了，门被砰地关上。
张灵微捂着神经痛的脑袋，叹气：“完了。”
徐伯玉看了他一眼道：“没事。进了这个门也是十死无生。”
听他这么一说，张灵微心多少有些宽慰。
他咽了口唾沫，突然问道：“之前听你说我的眼睛很值钱，我没听懂这什么意思。”
徐伯玉：“你能看见那种怪物，就说明你的眼睛很值钱。”
眼睛值钱？确实，怪不得疯了魔的陈清玄要挖他眼睛。
“怎么，谁看上我的眼角膜了。”
没想到，接下来徐伯玉说的话让他有种被很多人盯上的感觉。
“你的眼睛，有很多人想要。只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
张灵微来了兴趣：“那值多少？”
“一字开头，你猜。”
张灵微有点吃惊地看了眼说这话的徐伯玉，没想到这人平时温温雅雅，也不爱说话，在这种诡异得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地方，反到开起玩笑来。
“一百万？一百九十九万？”
徐伯玉摇头。
张灵微降低标准，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值钱。“十万？”
徐伯玉摇头。
这都不是，张灵微迷惑，夸张道：“一千........万？”
徐伯玉：“不对。”
那自己这对眼睛也太值钱了，张灵微不知是喜是忧：“一个亿。”
这回，徐伯玉不置可否。
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徐伯玉不是开玩笑逗他玩，那自己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人人都抢着宰？
太不可置信，张灵微嗤笑道：“开什么玩笑，一双眼睛一亿。那我都该进博物馆当国宝了。”
徐伯玉淡淡道：“不对，是一只眼睛一亿。”
前半生张灵微一直觉得自己在世上可有可无，现在告诉他，原来他身家两亿？
这种话，谁信？张灵微笑道：“那其他心肝脾肺脏要不要啊。能几个亿。”
徐伯玉被他逗笑了：“没人要。”
张灵微对他的话半信半不信，环望了一下四周，是同上一层地宫差不多的布置。
他们找到了掉地上还在昏迷的胖子和蛇男，一通简述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在地宫一顿摸索，回到了上一层那间神龛所在的房间。
现在问题是该怎么上去。
只见徐伯玉将他的权杖放回白袋里，然后用权杖底部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
张灵微盯着他的笔画，那个图案像是陈清玄来找他时，那个包玉佩盒子的布上的刺绣，也像从蛇男身上掏出那块布上的图案。
虽说形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图案的风格类似，都是圆弧居多。
就在徐伯玉画完符号，能量从脚底冲天而起，震得张灵微头晕眼花，双眼一黑，再睁眼时，已经不是在地宫，而是一间地下室。
他们就这么穿越了亚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
手机也有了信号。徐伯玉按住了想从地下室出去的张灵微：“外面都是他们的人。”
他打了个电话，等了大概一小时，地下室被打开。起码来了数十个穿统一黑中式制服的黑衣人，把他们接了出去。
院长都被捆得结实，丢上黑车。
张灵微的手临时做了简单包扎，一行人经过白晃晃的医院走廊时，当真感觉恍如隔世。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甚至病人都往这投以一种奇特监视的目光。
路经一条医院走廊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和他摔倒后被人虫覆盖的走廊重叠。
张灵微停住了脚步，细细聆听。他停了下来，弄得周围把他围了一圈的黑衣人也只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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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他拉住胖子：“胖子，你听。还有那首歌的声音。”
空中飘荡着细若游丝的歌声：山丹丹~~~
直到坐上车时，张灵微还在思索。那个亚空间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依照陈清玄的说法，上一页笔墨在下一页留下的痕迹。那么，那些存在于那个世界，疯癫痴傻，甚至脑袋开了瓢，被锁链锁住的“人”，是否曾经真的在现实世界存在过？
后续的手部中弹手术，住院等程序都是徐伯玉，胖子们安排，张灵微没掏一分钱。
能治疗枪伤的医院，自然也不是普通医院，至少要保密。
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在单人病房上躺一星期，张灵微百无聊赖的透过窗户看外面秋风凋零的景色。
给小妹打了电话叮嘱一番，在他走的日子，家里平平淡淡没发生什么。
但现在他开始担心了，如果他的眼睛真值那么多钱，又被这些怪人处心积虑搅进他们局里。他和小妹的人生安全真有保障吗？
风吹着一片落叶飘进窗户，落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篮子里。张灵微捡起落叶扔了出去。
在他住院的这几天，有个年轻人差不多大学生的年纪，名字是燕三太，莫名其妙对他十分热络。
天天带着他两只金毛犬来看他。
张灵微打听了一下，为什么这人能把狗带进来医院。答案是：这家医院是他家的..........
水果篮子也是那人送的。
无利不起早，张灵微对他客气谨慎得很。
正想着，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
一个精神烁立的中年男子和两条金毛犬在身边的燕三太进了门。
张灵微狐疑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介绍自己道：“你好，我是吴潜。是908局的局长。现在正式邀请你进入908局。”
两人握手。
“我们这个特别部门，就是处理一些神秘事件。对你这种奇能异士，格外欢迎。”
张灵微迟疑了，担心一步落入更大陷阱中。更何况什么908局，类似这样的神秘部门不是只在都市传说中么？落在他头上时，真感觉不可置信。
吴潜见他迟疑，拿出了一寸发黄照片，送至张灵微眼前。
张灵微低眼一看，发黄相片微卷，相片上的人头发三七分，打了发胶油光锃亮，长脸消瘦，颇为眼熟，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张灵微刚想拿过照片细看，吴潜恰好收回相片，连边都没让他摸到。
该不会是知道他有摸到就能感知到的能力吧....
吴潜语气简短：“你爹，周木。”
张灵微皱眉：“你找错人了，我姓张，我爹也姓张。”
吴潜呵呵一笑：“错不了，长得还真像。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灯下黑啊，带着你逃了十多年，没想到就在我们附近。”
张灵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逃，我爸又不是通缉犯。他老人家老实憨厚，心地善良，从不犯事。姓张不姓周。你们肯定找错人了。”
吴潜淡淡道：“他逃了十多年，连姓都改了，其他的，难道不能再装一装吗。你老爹犯的错枪毙十次都不够。如果没猜错，三年前你老爹死后，你就有了某种能力了对吧。”
被他说中了，张灵微抿了一下唇。
张灵微犹疑：“那我母亲.......”
坐在病床上的吴潜站起身，丢给他一个工牌：“想知道，就进908局。”
其余的人走个过场。
燕三太跟着吴潜出了病房，临走出门时回头：“哥，你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