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原想着如何破开二人配合,却不想这兄弟竟是如此默契,一攻一守,一时间竟是让宗延黎奈何不得。
缠斗半晌,宗延黎退开几分。
“宗延黎,我二人奈何你不得,你也奈何不得我们。”柴达看着宗延黎说道:“不若算作打平便是。”
“你怎知我奈何不得你们?”宗延黎嗤笑一声,再次握紧手中长刀,眸中神色愈发冷峻。
“我既破不开你二人配合,便不破了又如何!”
宗延黎周身气势下沉,那手中长刀如灌千钧,再不讲究什么技巧,带着一股劈天盖地的汹涌之势朝着二人便是劈砍了过去,全然舍弃了什么攻敌之技巧。
唯有力破千军之势!
那狼阙长刀,劈砍下去之势头看得人眼眶发热,只见一力之下,那柴达架起的双刀受其力压之下,极其沉重的弯曲了手臂。
柴林脸色大变持剑来挡,四把兵刃方才堪堪止住了宗延黎力压之下的势头。
“好大的力气!”饶是罗成仁见此都忍不住变了几分脸色。
罗成仁与高国之中身负神将之名,力大之下无人可与之抗衡,不想今日却见宗延黎亦有此等神力,端看其力之强劲,丝毫不输自己!
罗成仁不自觉捏紧了手,心中似已经在衡量,若他与之交战,得胜能有几何?
宗延黎一改之前稳扎稳打的攻势,那一步踏出好似挣开了什么桎梏,在这一瞬间宗延黎想了许多,自重生以来她自觉自己肩负重责任何等沉重,无论是在平南营还是在对战南康之时,都在想着,步步计算着,不敢出现丝毫偏差。
她所思所想太多,太繁复,宛若一道道枷锁将自己禁锢其中。
是家,是国,是身后万千百姓,是她所站着的疆土。
可她首先,是宗延黎。
“我宗延黎,从不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宗延黎眉眼凝聚戾色,那眸中纷乱的思绪似是在此刻归于清明,对敌也好,为政也罢。
她之本心从未更改。
宗延黎像是明悟了,新君立国为何人,众望所归之处,便是她固守之地!
国土之下,便是她的战局!
宗延黎笑了笑,忽然明白了父亲那书信之中未曾表露之意。
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
她既有如此战力,何苦去思虑那么多,以身立于军前,一力破之罢!
“给我,破——!”宗延黎鼻息凝滞,霎时间双目睁开宛若精光乍然浮现,双臂之中似有一股大力灌入。
柴达和柴林二人只觉得手中兵刃似撞上了五重岳山,顷刻间心中生出难以抵御之意,手腕发抖受狼阙重压之下,耳边先听到的是肩膀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那重击之力至肩膀震入心肺,柴达只觉得五脏六腑俱碎,喉间涌出血沫,尚未有半点反应便被宗延黎大力之下掀飞了出去。
“哇!”大口大口污血吐出,柴达脸上死气浮现,挣扎一二竟是双目瞪圆就此咽气。
“阿兄!!!”柴林也不好过,双臂受震已是发了麻,转头却见兄长殒命,霎时双目猩红怒吼朝着宗延黎杀了过去。
柴林已是抱着孤注一掷,必死之心而去。
宗延黎转了转刀身,侧身避开以刀背重击而下,那砸落的刀背似乎将其背脊砸断了,只听那一声脆响,柴林双目睁圆,唇边溢出血沫死死咬着牙似乎不甘心就此落败,却无法阻止喉间那汹涌而出的血。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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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眸中涌上泪意,凝望着远处自家阿兄倒下的方向,张了张口,眼前视线逐渐模糊。
“柴氏兄弟,我念你兄弟二人情谊深重,留尔等全尸。”那跪在地上的柴林身躯轻晃,一头栽倒亦是没了气息。
宗延黎收刀站定,深深望了一眼袁横所在方向,转身爬上马背持刀待在原地未动。
那一眼像是在告诉袁横,令其叫人前来收殓柴氏兄弟的尸身。
袁横心神剧震,在这一刻只觉得两军阵前一片宁静,袁横哑声道:“去为柴氏兄弟收尸。”
那庆国军中之中跑出来了几个兵卒,靠近宗延黎之时只觉得两股战战,吞咽了一下口水,快步走去了柴达和柴林兄弟二人尸首前,架住他们双臂拖拽着往后走。
宗延黎说到做到,并未斩其首级,而是等到亲眼得见二人尸首被带回去,这才打马往回走。
夕阳之下,宗延黎那被拖长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刻入了所有人的心间,袁横凝望着宗延黎的背影,面上似是浮现出几分垂垂老态,过了半晌之后才道:“婺国有此子,再立世百年,足矣。”
那话语之中是感叹是欣赏更是一种难言的颓然,庆国说是以武立国,迄今为止亦是出过不少名将,却无一人有宗延黎这份坚毅之心。
而那婺国军阵之中,秦无究在强烈的欣赏之后,也有这一份忌惮,一方面是欢喜宗延黎乃是婺国之将,一方面却又万分惋惜,宗延黎并非秦氏子孙啊!
罗成仁面色肃然,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宗延黎归来,耳边听到夏立果问他道:“将军现在认为,您与宗延黎对战,胜算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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