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壁认真感受了一下唇齿间的滋味:“确实好吃。”
范希诚笑得灿烂:“既然你喜欢,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做。”
李清壁放下筷子:“不用,你回了灵州也很忙。”
范希诚微微推着她的肩膀出去:“好啦,这种刚出锅的最新鲜,叫人再送几个菜来。我们吃晚膳吧。”
饭桌上,范希诚不停地给李清壁夹菜:“阿九,你快多吃点。路上瘦了这么多,还没养回来呢。”他又叹了一口气,“等差不多养回来了,又得回灵州了。”
李清壁问他:“现在阿兄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还需再养养。我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你觉得可以吗?”
越州离灵州几千里之遥,路上日夜兼程赶路都要两个月,这辈子能来这一次已经是难得。
范希诚奇怪:“问我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如果不是他的语气太过真诚,神情又那么自然,真的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在阴阳怪气。
他又扒了一口饭,嚼完以后才认真道:“我都听你的。驸马就是要听公主的,我很守规矩的。”
李清壁笑了:“是。你很守规矩。只是我怕你回灵州还有事忙。”
她总是这样,尽管是身边很亲密的人,还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但范希诚不会让她的推拒成功。他大喇喇道:“仗打完了,我告假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现在灵州军中有没有我都行的。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伺候好你。做驸马最重要的就是要伺候好公主,要让公主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每天都开心。”
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带着些幸灾乐祸对李清壁说:“只是苦了桓大哥,他早就想迎我阿姐过门。我们不回去,大概他们的婚事也不会办。我阿姐肯定要等我们回去送嫁才愿意成婚的。”
李清壁有些心虚,桓允舟帮过她送表弟表妹回长安,结果因为她没回去,满心期待的婚事一直推迟,真是让人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若不是要打仗,他们的婚事早就在去年夏天办好了。可他们二人都是武将,战事当前,所有的私事都只能往后放。
范家守边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就连两个孩子都是生在路边。若不是要往中原平乱,范希仪如何会有洛娘的乳名?
李清壁心底升起敬佩之情,决定等他们大婚,要给范希仪添一份贵重的嫁妆,再对范希诚好一点。
范希诚吃饭速度飞快,大约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这会儿他已经吃完了,就盯着李清壁,以一种她不吃完他就不罢休态度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他又道:“桓大哥挺仗义的,我们成婚的时候好多人想灌我酒,都是他给我挡的,听说他那晚醉得厉害。”
李清壁:“那等他成婚,你也帮帮他。”范希诚当年与她成婚时还不满十六,没有洞房,醉不醉的其实倒也不是很要紧。
若是等他们回去,桓允舟再成婚,那可就二十四了。二十四岁的男人成婚肯定要洞房,醉酒太误事。
范希诚抿着嘴坏笑:“不,我还是会灌他喝酒的。想娶走我阿姐,没那么容易。”
他一边看着李清壁小口小口地喝汤,一边慢慢回忆着他们大婚时的场景。繁华的朱雀大街,他神采奕奕地骑在威风的高头大马上,享受着来自路人羡慕的眼光,心里是无限喜悦。
那时多傻啊,背了那么多遍的催妆诗,竟然还是险些忘了。
他带着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成婚还要作催妆诗,桓大哥作诗的水平只能说和我是半斤八两,到时候他应该也作不出像样的诗。我当时是请别人作的。”
见李清壁停止了喝汤的动作,他忙解释:“不是我不想自己作诗,我本来自己用心做了好几首,让阿姐帮我挑挑。结果阿姐说要是我在大婚的日子念那样的诗,会连累你被人笑话。她说可能会被人笑话许多年,以后长安一有盛大的婚事,大家就会想起那首拿不出手的诗。”
他委屈巴巴:“我实在是作不出拿手的诗,只能花些钱找人帮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李清壁了解他的文采,知道若是真念了他自己的诗,还真可能发生范希仪想像的可怖场景,愈发觉得范希诚当时找范希仪商量实在是明智之举。
若不是范希仪劝阻,她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因为大婚时催妆诗太差而家喻户晓的公主了。
李清壁想不起来当时的催妆诗是什么样的了,但应该是皇家婚仪中常见的中规中矩的那种,并没有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这样就很好。
她的语气很诚恳:“没生气。你以后遇到事多和阿姐商量。”
范希诚应了:“我当然知道,阿姐比我聪明。”他话音一转,“不过到时候桓大哥要是找你帮忙作诗,你可要好好敲他一笔。”
李清壁不好意思笑笑:“我作诗也不太好,他找我的话,我也帮不到他。”李清壁自认她的水平应该比范希诚好一点,但还没好到可以帮别人作催妆诗的程度。
范希诚想了想,似乎确实并未见过她作诗,奇怪道:“可是你的游记写的很好啊,你的字很漂亮,画更逼真。”
“我自幼爱作画,但作诗一直不太擅长,以前读书时,都是冯姐姐帮我。”怕范希诚不记得,她又补充道:“就是如今微雨的那位老师,户部冯尚书的长女。她是当年长安第一才女,书画双绝,作诗也不在话下。”
“那时长安的儿郎们,有许多爱慕冯姐姐的,可她一个也没答应。那时我们都以为未来还能一直在一起,就连长安,也没怎么一起逛过,总觉得以后日子还长。”
李清壁面露怀念:“后来先帝病重,五姐姐在他驾崩前出宫嫁人,冯姐姐也离开长安城,我于宫中守孝。我便再没见过冯姐姐了。你我成婚,我给她发了请帖,但她也并未到场。”
一段感情的渐行渐远,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总是令人遗憾的。
两人现在很熟捻,聊天的内容总是不经意间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渐渐地拼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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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未曾参与过的对方的过去。
范希诚安慰道:“但至少,她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被家里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
这话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李清壁可不是被家里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虽然现在两人关系不错,但这样的话出口总是分外尴尬。
范希诚的声音低落了些:“你当时嫁我,是不是很不开心?那时候在西市,你第一次见我,眼神里丝毫没有见自己未婚夫的欢喜。我那时候很矮是不是?还傻傻的,见了你,眼睛都看直了。”
李清壁还没回答,他又补充:“我不是要和你翻旧账。我只是想知道,当时幼稚的我有没有做得让你满意的地方?”
李清壁认真想想,好像一直没有和他聊过这些,就一直稀里糊涂过着。然后范希诚的心里,就积攒了这么多不确定。
她放下那碗汤,预备好好和他说说。
范希诚眼睛红红的,又破碎又撩人,还劝她:“你先喝完再说吧,一会儿汤凉了。”
李清壁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个不知好歹的负心汉。她加快速度喝完了那碗汤。
殊不知范希诚盯着她喝汤的动作,破碎的眼神下,是早已想入非非的大脑。李清壁的舌尖真红啊,有时候还会微微地舔一下自己的嘴唇。
她身上那么香,唇舌是不是也特别甜?
他喉头滚动,默默咽了一下口水,逃避似地将眼神移开。
李清壁对他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成婚以来,你一直做得很好,真的。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没有你做得好。”
“我从前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正直善良,是个很好的人。你一成婚就把私房钱都给了我,从军中回来每次都记得给我带街上的新奇玩意,我生病了你比我还着急。你还不顾重伤随我南下,这些我都记得。”
范希诚:“这有什么?这些都是丈夫应该做的。”
李清壁:“不,不是,其实这世上许多夫妻都是将就着婚姻。只是你从小见的,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桓叔和叔母,都非常恩爱。但那并不是婚姻的常态。”
曾经天真烂漫如她五姐姐,都与驸马走到了分居的地步。
“你刚刚说我们的初见,我当时确实有些没有准备好,因为你与我想象的理想夫君确实很不一样。”
范希诚听完这话更低落了,垂着头像耷拉着尾巴的小狗。
“但自从你渐渐地给我写信,送东西。我就感觉到或许你和我那一面的印象很不一样。虽然你瞧着幼稚,但是你做事并不是全然没有章法。你那么快就接受了一桩赐婚,对我尤其关爱。”
“后来我慢慢地觉得,虽然你和我最初想要的夫君很不一样,但有你这样的驸马,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范希诚的眼睛一刹那间就亮了,灿烂如天上的星辰。
他眼底的期待那么明显:“那、那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