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工会长又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喉，才开始讲述起这件事的完整经过。
他先是将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李察，甚至连吉斯的耀光术也详细说了一遍。
即使李察这种强者也有可能觊觎耀光术，但魔法师工会长选择了相信他。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将心比心。
“这个魔法真有这么厉害？那叫烈克的小子居然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来谋划这件事...不过以此看来他确实够狠毒，死的不冤枉。”
“耀光术能够长距离瞬移，可以说是魔法师保命、奇袭的神技。要不是我对光属性的亲和度达不到要求，腆着脸我也要找老家伙学一学。”
“尤蒙会长都这么说，看来这耀光术真是个强大的魔法了。不过学习这魔法的要求似乎很高？”
魔法师工会长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能亲和光元素就能学会这个魔法。
说来惭愧，我其实和梅拉一样亲和所有元素。但我的天赋是有侧重的，并不是所有元素亲和度都很高。
我亲和度最高的是冰元素，而亲和度最低的便是光元素。当初我测试时鉴定宝石发出的七彩光芒十分斑驳，有的色彩明亮，有的色彩黯淡无比。
目前有的元素魔法我只能使用到一阶的程度，所以严格来算我其实不算亲和所有元素。”
李察感兴趣的点了点头，估计这是魔法师工会长的秘密了吧，知道这件事的人估计不会多。
当然李察只是当八卦听，并没有其他想法。
“扯远了。”
魔法师工会长笑了笑，继续说道：
“为了得到这个魔法，烈克出动了家族中的暗卫。而这支名叫暗卫的部队有这般实力，很可能是烈克家族中一张不轻易揭露的底牌。
出动这样的底牌需要整个家族的同意，而烈克要做的事这般危险，他的家族不该就此同意。
烈克族中掌权者如果头脑清醒，权衡利弊下不可能冒险得罪魔法师工会——当然，没人不知道吉斯代表着魔法师工会。
这件事仔细想来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李察抱有不同的想法，他打断魔法师工会长说道：
“尤蒙会长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我觉得不能用理所当然的想法来思考。
确实，烈克出动了暗卫，那不可能是他私自做下的这件事。
但烈克却有可能靠着自己的手段，慢慢将家族中的掌权者一一说服，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才出动了这支暗卫。
别忘了他为了得到耀光术可是隐忍了两三年，我认为他有这个能耐。
虽然光明突然出现，成为吉斯徒弟是意料外的情况，但他说不定提前就做好了防备。吉斯会收其他人为徒这种事他应该不会想不到，做出防备也是合理的。”
“李察先生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
魔法师工会长承认李察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他早在昨晚就与吉斯商讨出了其中的破绽。
“不过什么？”
“李察先生可还记得你与烈克交谈时的一个细节——他当时想用一万枚金币收买你，但李察先生拒绝了。”
李察点了点头。
“自然记得。”
“一万枚金币大约是烈克家族三年的总收入。”
“嗯？”
李察闻言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对大数目的金币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所以还是没能想到答案。
魔法师工会长见李察带着少有的求知眼神看向自己，满意的解释道：
“夸张点来说，烈克家族必须不吃不喝三年才能供得上这一次对你的收买。当然，我知道不能这么计算，但结果是一样的——烈克家族不会这么做。
烈克就算是为了得到耀光术舍得这么做，他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他当时承诺了你，自然也不可能耍赖。只要你回来后将这件事告诉我，或者只是告诉魔法师工会的人，那么他同样会遭到魔法师工会的报复。这一万枚金币烈克是一定会兑现的。
可是家族给不了他，他能从哪里来？”
“他身后还有人——”
李察终于明白了。
有一个庞大的势力，或是一个拥有庞大势力的人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让烈克有能力支付一万枚金币。而这个人显然就是幕后黑手。
“烈克当时说过：‘只要能得到耀光术，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他说完这句话后吉斯反驳了他，可他当时丝毫没有在意。
说实话，一个耀光术也只是能提升一下自身的实力，离飞黄腾达还很远。
不过他这么说的理由我们现在都明白了。恐怕这耀光术，也是他身后的人要。
他只要能拿到耀光术，对方会给他极大的好处。那是连一万枚金币他都不在乎的好处——”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这种财力...”
李察皱起了眉头。
想了一遍首都那些他所知道的势力，除了冒险者工会，他便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可是冒险者工会要一个魔法做什么？
冒险者工会的高层里可没有魔法师，难道冒险者工会准备将这个魔法转卖给贵族或者其他魔法师？可他们就不怕因此消息暴露，被魔法师工会找到出售魔法的源头？
没让李察继续钻牛角尖，魔法师工会长说出了他的猜测。
魔法师工会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自觉的小声说道：
“烈克家族其实一直是某个势力的成员，这件事只有帝国中一小部分地位最高的人知晓。”
“他们不就是贵族一派的吗？”
“贵族间也有很多派系，而烈克家族几十年来，暗中归属的一直是里蒙公爵。”
“里蒙...公爵？”李察喃喃自语了一句，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魔法师工会长见李察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只是不认识里蒙公爵，所以解释道：
“里蒙公爵是现今萨里克帝国的唯一一位公爵。他的权势之大足以匹敌魔法师工会，也是所有贵族势力中最强大的一个。”
“那个里蒙公爵在首都？”
魔法师工会长摇了摇头。
“里蒙公爵一直在自己的封地。说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因为势力庞大，国王陛下和贵族间又存在间隙，其实里蒙公爵并不敢来首都。
不过作为名义上归属萨里克帝国的大贵族，他每年都按时派人上缴赋税，所以也没留下让人口舌的话柄。”
至于不敢来首都的原因不需要魔法师工会长说明白，李察自然能懂。
势力太大结果造反的历史在这个世界也很常见，里蒙公爵是怕国王杀了他。而在自己的地盘，他能保证自身足够的安全。
“那么尤蒙会长的意思，烈克背后的人就是里蒙公爵？”
出乎意料的，魔法师工会长摇了摇头。
“我并不能肯定。但这么想的话，这件事就很合理了。”
李察闻言点了点头。
这种强大的魔法不仅可以强化里蒙公爵封地的魔法师，也能用来笼络人心。用处很多，收益也大于区区一万枚金币。
而且里蒙公爵和帝国貌合神离，魔法师工会又是亲近国王这边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和魔法师工会交恶。反正他有这个实力对抗魔法师工会。
一切都说得通。
“我明白了。”
李察点了点头，他基本上想通了这件事，但是还有一件事——
“尤蒙会长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相信事实就如你所说这般。但是这和我还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你们势力间的纠纷，我为什么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