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秋确实没想到第二次收购来得这么快。
当初许阳秋费尽心思才搅黄方禾的收购计划。她利用季总的强势和多疑,诱使他在与方禾谈判时狮子大开口,导致计划中止。
但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更何况全公司都巴不得赶紧被收购,她不能做得太明显,季总没那么笨。
早春时节的风不算大,但带着清冷的寒意,许阳秋在室外待久了,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肩膀,裹挟着一点檀木的香水味:“阳秋,你冷吗?”
许阳秋扭头看过去,是远端的CEO李铂杨,是她现在的好友,也是曾经的男友。
她抬手把他的胳膊推下去:“我们都分手六年了,保持点距离吧,李总。”
李铂杨和许阳秋都从载舟大学毕业,但李铂杨是她学长,比她大了五届。许阳秋入学时,李铂杨已经在读研一了。
她接着问道:“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
“这不是难得见你一次,首都跟魔都距离太远,想你了也见不着。”李铂杨不由分说地勾着她的脖子往外走,做着这么出格的动作,手掌却绅士地搭在她肩膀上,“正事聊完了,走,前男友请你喝酒。”
“还没到五点呢。”许阳秋抬手去掰他的手臂,发现掰不动,只好被他带着向街角走去。
“五点什么五点,中国没那规矩。”
许阳秋最终还是被他拖到了一家清吧。也是难为李铂杨能找到下午营业的酒吧,首都和魔都不太一样,很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
“人家都说不要跟前男友保持联系。”李铂杨端着一杯sangria,抬手转着自己中指戴着的戒指,半开玩笑道,“你倒好,跟前男友戴同款戒指,还戴左手无名指上。”
许阳秋挑眉道:“你少胡说。这戒指我本来就是买给我自己的,是你看上了,死皮赖脸找我要。明明不差这点钱,干嘛逮着你的前女友薅羊毛。”
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到他们桌旁。
她和李铂杨口味完全不一样,她不喜欢那种小甜酒,她点的是更烈一点的Moscowmule。
李铂杨抬手示意服务生把酒给她:
“你想要远端的项目,我巴儿巴儿地给你送上门来了。要个戒指当报答还不行?”
李铂杨还是那副花花公子的调调,许阳秋也没多跟他掰扯,顺着他说道:“确实,多亏了李总。”
“少敷衍我。”李铂杨是少数了解她的人,总是能拆穿她的敷衍,“有时候我是真觉得你压根儿没喜欢过我,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我的资源。”
许阳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卡索要被联合收购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铂杨确实是个很好的资源,他是国内最大投行盛岸资本的公子哥,又是互联网大厂的CEO,消息只会比她更灵通。
“靠,我就知道你又想出损招阻止收购,你搞黄方禾集团的收购还不够吗?”李铂杨食指猛地一敲桌子,”你答应跟我喝酒,就是想问这事儿?那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家死对头信杨集团的事儿?”
许阳秋有时候想撬开这位公子哥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空心的。
“我没跟你是哪一家公司要收购卡索吧?你要是没听说过这事儿,怎么知道是你家死对头要收购我们?”许阳秋无情拆穿,“李总,你知道的比我多。”
李铂杨深深叹了口气,大概是被自己蠢到了吧。
他最终还是没扛住她的盘问,把收购的相关情况交代了个彻底。
交代完毕,他身体向前倾,凑近许阳秋,语气暧昧:“我亲爱的许总,卡索目前已经上市,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朝不保夕的私企转变为集团企业的一部分。所以啊,卡索被收购是早晚的事,你能阻拦一次是你运气好。你真能凭一己之力,让卡索永远不被收购?”
许阳秋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很烈,但她很喜欢。
“我没指望卡索永远不被收购,我只是希望在我彻底准备好之前,卡索不要被收购。”
“阳秋。”李铂杨难得正经叫她名字,“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我明天就可以把卡索当作礼物送你。”
“那是我爸的公司。”许阳秋收起笑意,“我会靠自己的力量拿回来。”
“为什么不能靠帅气男友的力量?”李铂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是前男友。”许阳秋纠正道,“李铂杨,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才不是真的想跟我复合,你只是不能接受是我先提的分手。你听过有句歌词吗?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说的就是你。”
“谁说的?”李铂杨食指无意识地敲击杯壁,没有抬头看她,而是盯着泛起波澜的酒,“我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非常专一,连精神都没有出轨过,更别说□□了。”
“次次谈恋爱都出轨,还能被你反过来说成深情?”许阳秋好脾气地笑道,“李总啊,你别当CEO了,这么会颠倒黑白,当COO吧。”
她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明天一早飞机,我先回去休息了。下次来上海,我请你喝酒。”
“阳秋。”
李铂杨突然开口,语气难得的认真,甚至有些深情:“如果我抢先收购卡索呢?到时你会不会来找我?”
许阳秋没理会他的胡说八道,毕竟这位公子哥嘴里别的没有,全是撩妹的情话,她继续向外走去。
李铂杨抬手拉住了她,认真的神色消失不见,眉宇间多了一丝戏谑:“许总,我说真的。”
“少来。”许阳秋也没挣脱,浅笑着回看他,“你要是能说服你爸,那你就去。我有把握从姓徐的手里抢走卡索,就也有把握从你手里抢走。”
李铂杨依然没有松手。
许阳秋一瞥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嗯,许总威武。”
他撒娇般地晃了晃她的手,晃完才慢悠悠地松手。
许阳秋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困得不行,急着回酒店补眠。
首都到魔都的飞机延误率很高,许阳秋第二天临近傍晚才到家。
许阳秋走过大堂的时候,路过了那块角度刁钻的镜子。
然后意外地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同一个不速之客。
她出差期间,他一直等在这?
叶一那双黝黑的眼睛里透着倔强,隔着玻璃与她对望。
许阳秋这回脚步都没停,直接录掌纹上楼。
不速之客依然蹲在原地,也没跟上来。
那之后的两天,她每天出门和回家时,都能看到叶一抱膝蹲在那个角落。
这小混蛋还真有毅力。
第五天早上,许阳秋终于沉不住气了,走到他旁边。
“你蹲在这儿干什么呢?”
叶一抬头看向她:“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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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等到了。”许阳秋在沙发上坐下,“有事说事。”
叶一没有站起来,依然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我不想回学校。”
他是不是就会说这一句话?
许阳秋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干脆拎包起身:“可以,那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说完转身就走。
走了一半,她又回到原地:“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叶一抬手一指:“前面绿植和玻璃之间的空隙是监控死角,这个沙发后面也是。”
许阳秋点点头,转身走了。
边走边掏出手机给管家发了个消息:【门口、石区长廊到木区沙发椅之间有监控死角,有个奇怪的人蹲在沙发后面。请你们加强监控。】
她本想再补一句,让保安把叶一赶出去。想想没必要,就算她不说,他们也会赶他出去。
做完这些,她放下手机,下地库取车出门。
按照管家的办事效率,今天晚上她就不用看到叶一了。
如她所料,今天下班的时候沙发区那里空无一人。
一时心软找来的麻烦完美解决,许阳秋心情愉快地上楼。
今天妈妈状态一般,说话逻辑更加混乱了,但许阳秋依旧谨遵医嘱,诱导她多说话,多表达。
“阳阳,爸爸没回。”今天妈妈的话很短。
“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对吗?”许阳秋提了个封闭式问题,以便妈妈能捋顺思路,多跟她聊几句。
妈妈没有回答问题,沉默地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
许阳秋继续问道:“'保险箱'女士,许魄给你打电话了吗?”
她妈妈名叫钱桂,'保险箱'是爸爸在世时给她取的外号。
“这孩子,叫外号,没大没小。”妈妈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许叫名字,不礼貌。”
“知道了,妈妈。”许阳秋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用下巴去描妈妈的锁骨。
随着记忆的退化,妈妈会不断忘记近期发生的事情,她只能通过对话粗略判断妈妈忘记了那些事情,还记得哪些事情。
她只参与了妈妈的后半生,随着记忆不断退化,妈妈会先忘掉她。
除她之外,妈妈没有任何在世的亲人了,忘记她以后,妈妈也许会陷入慌乱。
还好,今天“保险箱”女士依然是她的妈妈。
许阳秋抬起下巴跟妈妈对视,继续保持对话:“妈妈,爸爸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呀?”
“保险箱”女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娇羞的笑意:“桂魄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很棒嘛。”许阳秋满意地点头,“晚饭吃了什么呀?”
她又不说话了,陷入无尽的沉默。
许阳秋等了一会儿,重新把下巴靠在了妈妈的肩膀上,以便妈妈能听到她的耳语:“妈妈,我能阻止一次收购,就能阻止第二次。我会把爸爸的公司拿回来,爸爸藏起来的'0号算法'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保险箱”女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阳秋没有再尝试对话,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保险箱”女士突然开口:“妈妈给你买了水蜜桃,让阿姨切好放进冰箱里了,快去吃点。”
“好。”许阳秋打开冰箱,向里面看去。
今天有点糟糕。
冰箱里没有水蜜桃,却塞着一个抱枕和半块吃剩的苹果。
好脏啊,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