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神色一凛,显然是没想到“正义使者”突然放弃调查:“为什么?”
“不知道。”许阳秋轻轻摩挲他手腕处凸起的尺骨,“他在公司系统上提交了辞职申请,没提前跟我打招呼。Sean提交申请之后,系统自动发邮件让我审批,我收到邮件才知道他要辞职。我给他打了电话、发了信息,他都一概不回。”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明说,但他们都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件很让人不安的事。
许阳秋一直半开玩笑地叫Sean正义使者,就是因为他这人实在太正直刚强,别人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他就不太一样了,哪怕这粒沙子没在他眼睛里,而是在别人眼里,他也非得去扒拉人家眼皮。
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让这样的一个人主动放弃真相,如此窝囊地辞职跑路?
叶一先开口打破寂静:“那天打完电话之后,Sean有联系过你吗?”
“哪天?”
许阳秋故意问,接着满意地看着他耳朵逐渐熟透,欣赏完才继续说:“哦~在车上接电话那天。没有,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沟通,他那时说他有权直接向董事会汇报,我并不相信他能查到什么,所以也没跟他掰扯。Sean这几天没有向我汇报,所以他查到哪里,查到了谁我都一概不知情。
我现在只知道,他调查的起点是那批长了腿自己'走'回仓库的灭火器。”
叶一问:“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觉着Sean靠他自己能查到多少?”许阳秋笑道,“换个说法,他得多聪明,才能在短短几天之内,把弄虚作假这么小的一件事,挖掘到可能造成他人身危险的深度?当面敢戏弄Sean,还暗戳戳说他笨,这会儿倒开始担心他安危了?”
叶一别过头没看她,问了另一件事,声音很低,透着隐约的别扭:“你去......见远端的李总,有收获吗?”
许阳秋没空理会他语气里的那点别扭,李铂杨效率很高,下午就把那批虚假物流关联的网购订单发给她,她刚刚坐在沙发上就是在看那些订单。
没等她看出什么叶一就回来了,她不打算把这些订单给叶一看,更没打算跟他说见李铂杨的细节。事情的走向并不明朗,她还不想把叶一牵扯进来。
“算是有吧。”
许阳秋挑挑拣拣地说了个大概,只说让李铂杨帮忙调查的事情,隐瞒了她拿到远端网购平台订单的事。
叶一满脸写着不信任:“这人可信吗?”
“可不可信不重要,这世上哪有可信的生意人?共同的敌人能促成最亲密的盟友。”许阳秋凑近一点,耐心地跟他解释,“李铂杨他看起来是个纨绔......实际上也干了不少纨绔事,主要体现在私人生活上。他哥二十五岁就代表盛岸资本商业联姻,而他至今未婚,就是因为名声太差。
他名声虽差,却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帮他爸打压死对头信杨集团,我这时把卡索的把柄送到他手上,他不可能放过。”
叶一急促地抛出两个问题,语速居然很快:“李铂杨查到什么了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问题太多了。”许阳秋捏着他的手歪头笑笑,“玩个游戏吧,二选一,这俩问题只能问一个。”
叶一:“为什么?”
“因为问太多,就没办法做别的事情了呀。”许阳秋暧昧地笑笑,“选吧,问哪个?”
叶一没犹豫多久,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李铂杨查到什么了?”
许阳秋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真的吗?问了这个,就不许问我和李铂杨是什么关系了哦。你之前不是追着我问了好几次吗?”
叶一没说话,那双眼睛毫不躲闪地盯着她,意思是不换问题,等着她的答案。
“什么都没查到。”
这也不算撒谎,李铂杨只是把订单给她而已,确实没查到什么。
叶一垂下眼帘,看样子没打算再开口。
“好遗憾啊,选错问题啦。”许阳秋把下巴搁在蜷起的膝盖上,眉眼弯弯地仰头看他,他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躲她的目光不肯对视。
“真生气了?”她坐起身子抬手摸摸他的脸,拇指轻轻触碰他的嘴唇,“这个问题答案比较短,附赠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好不好?”
叶一抬眼瞥她,没出声。
“李铂杨读的是载舟大学,跟我一样,也是你校友。我大学毕业之后跟他谈过一段,不长不短吧。”许阳秋把钉子形状的戒指摘下来,放在手心给他看,“至于这个,不是什么对戒,纯粹是他碰瓷,讹了我一个戒指而已。”
许阳秋等着他问为什么戴无名指,谁知他没问。
叶一没去看那个戒指,依然看着她眼睛,甚至微微扬起下巴:“许阳秋,你从一开始就只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对啊。”许阳秋故意说,“加深对彼此的了解,不好吗?”
叶一以长久的沉默回应她以退为进的策略。
最终,重逢氛围还是被破坏,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两端,隔着一米各自办公,没有半点三日不见,如隔九秋的热烈。
叶一坐在贵妃椅上,电脑屏幕背对许阳秋,他的电脑上开着一个色彩斑斓的页面,甚至有些晃眼睛,于是他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朝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五分钟前,代码进程监控从3527/3528跳到3528/3528,弹出Completed,宣告“0号算法”的下一层加密被成功破解。配色浮夸的页面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是许魄留下的第二封信,比第一封简短很多。
许阳秋的电脑屏幕也背对着他,她蜷腿靠着沙发靠枕,电脑放在膝盖上,用右手撑着额头皱眉思考。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懒洋洋地抬头看他。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经昏暗的轮廓光一照,颜色变得更浅,映出格外亮的电脑屏幕,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视线游刃有余地扫向他,仿佛能看进人心里。
叶一被这视线一扫,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硬生生地忍住,面无表情地招架她的审视。
他电脑屏幕红绿紫掺杂的页面配色太亮,也许会映在他的瞳孔里,被她看见。于是他保持回视的姿势,食指以一个很小的幅度扫过键盘,把电脑屏幕亮度调零。
几乎是同时,许阳秋瞳孔中倒映的电脑亮光也毫无征兆地一暗。
这一刻,空气突然安静,呼吸声、电脑轰鸣声仿佛都消失了,落针可闻。
——他们很有默契地在对视的瞬间,同时调暗屏幕,心虚和谨慎一并作祟,他们都不想对方透过自己瞳孔的倒影,窥探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怀疑一旦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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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对视也在此刻变了味道。
看啊,连欺瞒对方都默契,连沉默都震耳欲聋。
不知过了多久,跟之前的每一次都无声对峙一样,叶一先移开视线,垂着头看向全黑的屏幕,漆黑的瞳孔映着漆黑的屏幕,像夜晚的荒原,没有一丝光亮。
许阳秋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她只是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垂头看着他,嘴角噙着不在意的笑,微微弯腰在他鼻尖落下微湿的吻:“不早了。”
他们的默契依然持续,小别重逢的火焰原本将熄未熄,在此刻彻底重燃。
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外,窗内是两个交叠的人影,窗户半开着,潮湿从外向内蔓延,湿气缠得人烦闷。重逢的那点火焰燃得并不痛快,像点着一块潮湿的木头。
她被他半抱半丢地安置在床上,他撑着身子压上来,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上,他的眼尾有些红,喘得很凶,总是克制的表情此刻有些绷不住,透着浓烈的欲望,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很生气,许阳秋想。
她任由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失去耐心,伸手去描他的锁骨。
一圈、两圈、三圈......
他还是没动,不理会她作乱的手,与她四目相对,仿佛能用眼神将她凌迟。屋子里的潮气让许阳秋觉得憋闷,她见他没行动,也没反抗,于是右手自他锁骨处一路南下,就快要到达终点时,叶一猛地按住她的手,有些强势地把她的手按到她背后。
他攥得她手腕生疼,许阳秋没有徒劳地尝试挣脱,右手被他困着,左手便偷偷动起来——同样被半路截住,跟她右手困在一处。
叶一单手攥着她的两只手,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细碎危险的光。片刻后,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像是钳着她的下巴,也像是掐着她的脖子。
许阳秋没被他唬人的动作吓到,任凭他困着她的两只手,也不挣扎。她甚至挑衅地仰起脖子,露出脆弱的咽喉——因为他根本没用力,只是松松地把手搭上来。
他沙哑的声音格外低,仿佛被她的反应激怒,几乎咬着牙说:“许阳秋。”
“嗯,在这。”她嗓音也有些哑,显得漫不经心,“怎么,三天不见,想玩这么刺激的吗?”
许阳秋在李铂杨提供的订单里看到了令人不安的名字,卡索那张漏洞百出的财务报表之下,藏着望不到尽头的深渊。她贴着深渊行走,仇恨和彷徨像是脚下的碎石子,低调又恶毒,轻而易举就能摧毁她的平衡,让她掉下去。
她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两只手被他摁在身后,手腕处被他攥得发痛,肩膀也有些酸。但痛也好,酸也罢,浓烈的身体感受能冲淡心底的游移与不安,让她保持冷静。
于是她抬头凑近他的嘴唇,想催促他更不冷静点,仿佛世上的冷静是守恒的,她能从他这里夺走一些。
叶一没使什么力气就把她按回原位。
他右手攥着她双手手腕,左手摩挲她的脖颈,垂眼盯着她脆弱的咽喉,宛如呓语:“你不在乎吗?”
“当然不,绝对配合。”她肌肉放松地躺着,目光扫过他紧绷的身体,“想怎么来?”
叶一死死盯着她的脖颈,眼神凶狠得犹如一条恶犬,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咬破她的动脉。
她不在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