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些订单里看到了冯建的信息,地址是假的,但姓名和电话对得上,就是他没错。”
“冯建是之前威胁你的那个人?”孙叔迟疑地说,“虽说他跟小叶有点牵连,但小叶跟他显然不是一种人,你就因为这个想瞒着他?”
“不是。”许阳秋说,“冯建分别在多家网店下单了大量手办,均价在一万元左右,半年多总金额超过八十万,这根本不合逻辑。他之前贷款的那家公司叫冀崖居金融。孙叔,帮我查一下远端那几家网店背后的公司和这家贷款公司的关系。”
孙叔问道:“你怀疑这家贷款公司在利用网店洗白收入?他们竟然敢洗钱?!”
“大概率是的。我之前以为冀崖居只是催债方式有些踩线,现在看来,这家贷款公司很可能是在放高利贷。如果能够查到远端网店和冀崖居背后是同一伙人,那就能坐实我的猜测。那么卡索......”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秋,这件事牵涉多方,实在太复杂了......我从前只觉得徐翔这个人精于算计,从没想过他有这样的狼子野心,还敢碰违法的事。我们现在要查的事情,和从前不再是同一个性质了,你知道的吧?”孙叔语气担忧又关切。
“我知道。”许阳秋皱着眉,“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卡索就是在洗钱,但依然很被动。因为我们没有证据,并且也不知道这些违法操作的主谋是谁。小徐董在帮谁洗钱、为了什么要帮他洗钱,我们一概不知。”
“你为什么不想让小叶帮你查?”孙叔问她。
“他性格太倔强,这事儿太凶险,我不想害他。他早就不欠我什么,实在没必要掺合进来。”
孙叔问:“这事儿我去跟他说吗?”
“我去说。我跟他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这个坏人只能我来当。他这人性格孤僻,没有太多去处。你要是来当这个坏人,那他恐怕连实验室也不愿意去,更加没地方呆了。”
“你不会在跟小叶谈恋爱吧?”见她支支吾吾,孙叔语出惊人。
孙叔知道叶一住在她家里,也难怪他如此猜测。
许阳秋无奈苦笑。
要是谈恋爱还好,简简单单地说个分手就行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刚好卡在一个尴尬境地。
要是恋爱的话,会经过暧昧、确认关系、牵手、拥抱、接吻、说爱、理论上的最后一步等等流程。顺序不重要,但一般确认关系这步不太会被跳过。
要是Partner的话,确实可能跳过全部流程先做完最后一步,但总归也会回过头来明确'合作'模式。
他们现在显然不属于上述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
许阳秋深深地被叶一这个人吸引,以至于在理智回笼之前冲动了很多次。她擅自开始这场成年人的游戏,故意不肯摊牌,含含糊糊地把他钓在身边,让他无处着落。这些都是因为,她对叶一有着深切的眷恋,却无法为这份眷恋买单。
叶一对于上面两种关系的概念不足,因此被她推着走到现在这个尴尬地步,这对他其实并不公平。当然那些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虽说不公平,但她也没到要为叶一负责的地步。
许阳秋轻咳一声含糊过去:“差十岁呢,谈哪门子恋爱。”
孙叔不疑有他,临挂断电话之前语气严肃地叮嘱她:“无论如何,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以身犯险,你得答应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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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姨最近睡眠质量变好了?”
李铂杨站在床尾,气声说道。
“嗯,睡着了就很难叫醒,但仅限于白天,晚上说什么都不肯睡,整夜整夜地坐着,现在五个阿姨轮流换班照顾她。”许阳秋坐在床边握着钱桂的手,指指床头那束百合花,“其实你不用买花的,她看到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就当作是送给你的。”他有些肉麻地俯下身子凑近她耳朵。
他这套动作大约能哄得他那些女朋友面红耳赤,但许阳秋就没吃过他这套,她波澜不惊地松开钱桂的手,指指门口,示意他出去说。
许阳秋跟在他身后走出病房,随手带上门:“这么突然来找我,什么事?”
“去你家说。”李铂杨看了看护理阿姨忙碌的背影,显然他接下来的话不想其他人听到。
“查到背后的人了吗?”
许阳秋倒了杯气泡水递给靠坐在沙发上的李铂杨,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沙发背上,仿佛他才是主人。
“没查到。”他接过气泡水慢条斯理地啜一口,理直气壮到许阳秋都想给他一巴掌。
许阳秋忍住打他的冲动,态度尚可地说:“近期盛岸资本管理层大换血,显然是你哥的手笔。当然啦,没有你爸的默许,他也不敢这么干。李铂杨,你不着急吗?”
“我觉得这事你没那么容易接受,所以我在来找你的路上想了成千上万种说辞。但思来想去,发现我很难再吓住你或者骗到你,就算不告诉你实际情况,你也早晚会碰钉子。”李铂杨坐起来一点,身体前倾定定地看着她,“许阳秋,我今天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劝你放弃,而是以你盟友的身份警告你,到此为止。”
许阳秋神色一凛,抬眼看向他,目光如炬。
李铂杨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我尽心尽力地帮你调查过了,甚至在公司内部成立了专项调查组,联合线下打击团队调查这批虚假交易的来龙去脉。我是真的想好好查,但......这事碰不得。”
许阳秋反应很快:“有人找到你,不让你继续调查?”
李铂杨苦笑一声:“不是找我,而是直接找到我家老头子。”
许阳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并不知道找来的是哪一路神仙,我爸也不可能跟我说,他就粗暴地告诉我立刻终止调查。”李铂杨低头按了按太阳穴,“我在远端调查虚假交易,有人直接越过我去找我爸,阳秋,这事......真别查了。”
许阳秋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李铂杨是远端的CEO,如果有人不希望他继续查下去,大可以直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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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去找盛岸资本的董事长说事?远端和盛岸并不是母子公司的关系,李铂杨跟他爸就是这两家公司之间唯一的联系。
因此背后的人越过李铂杨去找盛岸李总,说明他根本没把李铂杨放在眼里,他的地位甚至能压盛岸资本一头。那人这么做,为的就是不加掩饰地警告。
许阳秋思忖片刻,问他:“你有猜测吗?”
“我哪儿敢有。”李铂杨嘴角扯出无奈的笑容,“我担任远端CEO以来,老头子压根不会过问远端的事,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插手。”
“远端和盛岸资本既不是母子公司的关系,也鲜少有什么资金往来,你当初入职远端从零做起,就纯粹是为了向你爸证明你的能力......盛岸资本和信杨集团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这也是既定事实。卡索和盛岸资本云泥之别......我不觉得......”
“打住。”李铂杨收起笑意,有些强势地攥住她的手腕,“别再试图套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许阳秋,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调查这件事和你拿回公司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你向来目标明确,别在这时候犯傻。”
许阳秋任由他攥着手腕,不置可否。
“我的小祖宗,算我求你了。”李铂杨拍拍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抚她,“我有一百种方法把你赶出卡索,不让你继续调查,但我不想你恨我。只有徐翔才是你的敌人,其他人不是,别再挖了。”
可这件事跟徐翔脱不了关系。
许阳秋没回答他的话,毕竟她不想李铂杨真的把她赶出卡索,从他手里拿走空杯,起身问他:“还想喝点什么?”
“你岔开话题的时候,真的很生硬。”李铂杨没有继续说下去,挑眉笑笑,“有酒吗?”
“气泡水吧,省得你喝了酒又开始胡说。”许阳秋没给他反对的机会,重新打了一杯气泡水。
“我不喝酒也能胡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没看杯子,“许总,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啊?因为我爸吗?”
“李总,分手的时候没问,现在翻什么旧账?”许阳秋见他没追问,便也从善如流地接过这个无害的话题,“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
“你跟我分手之后,我其实猜到我爸找过你。不论是我还是我哥,我们的婚姻都只是他手里的筹码,没什么自主权。虽然猜到了,但我心里还是怪你。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人,只是不肯为我勇敢罢了。”他拿那装深情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爸确实找过我,也确实不想我跟你在一起,但我跟你分手不全是因为这个。”许阳秋平和地与他对视,“你爸没干什么俗套的事,比如给我一张卡让我离开你,或者威胁我什么的,他就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以后怎么打算的?”
“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他早就就把你的家世查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你进卡索动机不纯。我还以为他会拿这个威胁你,让你离开我。”李铂杨诧异道,“竟然......不是吗?那你到底为了什么非要跟我分手?”